此时,他更没想到,那家奴钱友德竟闯入牢狱之中,对于大吼大叫。
朱仝性子沉稳而耿直,做事素来以仁义为名,听到这般话说。
不过,回返路上,他也听过关于钱友德不少事情。
钱友德之父杀了林冲哥哥岳父,林冲哥哥则报仇杀了钱友德之父,钱友德沿袭管家之位,对梁山乃至林冲恨之入骨,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为父报仇。
钱友德一听雷横被梁山贼人劫持而走,他暴怒非常,哪里还能忍受。
“小人也是受害之人,不过是个节级,陈都监乃是官军,恐怕那梁山中人要杀了立威吧。”朱仝分辨说道。
“放屁!满口胡说八道,我早就问过清楚,府衙之内都晓得你与那雷横关系匪浅,只怕你们早就勾结好,朱仝,眼下老实交代,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钱友德恶狠狠地说道。
朱仝心情大坏,真的说起来,这钱友德还真是敏锐啊。
他虽说没有拜入梁山当中,实际上还真的跟梁山众人有牵扯,不想这人心思如此缜密。
然而,事到如今,他哪里能够低头认罪?
那样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再说钱友德此人,卑鄙无耻,阴险毒辣,若是知晓他真的是梁山之徒,他绝对性命不保。
这么一想,朱仝开口道:“钱管家,便是小人犯下过错,也得有证据啊。若小人真的是梁山中人,此番丢失犯人,回到东昌府定会有责罚,小人为何还要回返,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钱友德听到这话,竟也是被噎住。
也是啊!
若此人真的与梁山狗贼勾结,此番都监被杀,丢失雷横,本就是重罪了,犯不着再回来啊。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说不过去啊。
钱友德沉默不语,沉思半晌后,道:“明知犯了事,那你为何还回来了?”
朱仝听到这话,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钱友德。
他本以为对方会暴怒,不想竟听进去了。
这么看来,此人能做到高俅家中管家,还真是有几分本事,不是不学无术之辈啊。
朱仝心中揣摩,当即道:“此番我们中了贼人奸计,那客栈酒水将我们麻翻。前往那客栈之前,我还劝说陈都监,说押送过程,还是莫要全员饮酒,结果陈都监并未听从,还将我嘲讽一番,我没办法。后面等我们苏醒,陈都监已死,我想着众多兄弟尚在,总要有个人将此事担起来。
况且钱管家、知府大人对我信任再三,我若是一走了之,岂不是辜负两位信任?眼下我回来了,不管如何,此事的罪责,要杀要剐,便是我朱仝一人担下了。”
朱仝脸不红心不跳说完这话,瞧着钱管家思索的模样,莫不是把人家给说动了?
过了一会,钱管家唤来一人,在他耳畔说了几句,又吩咐几句之后,那人快步离开监牢。
钱友德来回走了两步,道:“朱节级,我已派人去问询,是非曲直,到时候自有公论,若真的如你所说,到时候知府大人,还有我钱友德一定不会冤枉好人。若是你言语中有欺瞒,哼哼.....”
朱仝赶忙道:“小人若有一句假话,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那出去的小厮一路小跑回来,凑在钱友德耳畔说了好一阵子。
钱友德原本还一脸轻松,可是听到小厮一阵说,他脸色慢慢发青,到最后直接乌成黑炭,到最后怒吼道:“好一个陈都监!你这个狗东西,竟然如此贪财好色!浑蛋,真是混蛋!枉我如此信任你!”
钱友德是真的暴怒了!
他自个贪财好色不假,可是最恨别人贪财好色,尤其是他信任乃至用的人,在他眼皮底下贪污索贿,这简直就是打他钱友德的脸蛋!
“朱仝,陈都监想你索要银子,还有各种好处,为何你回来不与我说?”钱友德正色说道。
他虽然贪财,但是见到下面的人比他还要谈钱,这是钱友德无法容忍的。
“想着人死为大,再说此番小人回来,再说亡者不是,终究还是不够妥当。小人便没有将这些事说道。”朱仝沉声说道。
“仁义之人啊!朱节级,你无罪,你乃是无罪之人!哈哈哈哈哈!”钱友德大喜,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你放心,此番你暂且委屈一二,先去沧州把这罪责先担下,等回头我回东京,请我家主人,为你升官。”
朱仝听到这话,有些懵。
刚才都以为要当做梁山逆贼,朱仝都做好被此人打死的准备。
不想怎么就成了钱友德赞赏之人了?
“小人愧不敢当。”朱仝疑惑归疑惑,可还是自谦说道。
钱友德道:“一会我会赠你五百两白银,五日之内,我会去求知府大人,让你从轻发落。至于那陈都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人竟敢一路索贿,想必平日得了不少好处,定要将他家中抄家一番,家中女子全部卖到青楼去!”xǐυmь.℃òm
说到这里,钱友德又安抚一阵朱仝,气呼呼地出了监牢。
朱仝又是一番好言,对于逃过一劫,他明显有些意外。
这钱友德来东昌府,可谓贪婪至极,不想竟然对贪官如何厌恶?
“还真是看不懂了!”朱仝自言自语道。
莫不是老子能做,便是你们做不的。
朱仝这么一想,摇着头一阵大笑。
到了第二日功夫,监狱的中牢子们,自然不敢怠慢朱仝半分。
一人来报:“那陈都监家中老小,男的全部卖为奴仆,年轻女子全部卖到青楼中去,还抄了人家屋子,听闻的金银珠宝数千两。”
朱仝随口问道:“那银子呢?”
那人笑着说道:“银子自然进了钱管家的荷包,您就放心吧。知府大人这次要为您从宽处置,想必没有那么多麻烦。”
朱仝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松。
此番因祸得福,实在是人生没有预料也。
倒是陈都监此番丢了性命,还一并连累家人,此番想来,还真是唏嘘不已。
朱仝联想到林冲哥哥的交代,不由得感慨万分。
“真是料事如神,运筹帷幄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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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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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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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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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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