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哭哭啼啼,一个人冲跑出去,却是惊到站在外面的戴安。
戴安急忙回屋,道:“大官人,我叫上几个人,把夫人请回来吧!”
西门庆正是气头上,听到这话,明知戴安说得有道理,可还是心中火气熊熊,哪里肯低头,他兀自吼道:“这死婆娘放肆大胆!打她一巴掌,那都算是轻的!这天黑大雪,她敢往哪里跑?敢出宅子,冻一冻她,一会就乖乖回来了!”
“可是......”戴安眼珠子一转,家中这个主母对他不错,若是出什么事,回头再来个女主人,鬼知道什么性子。
这可不是戴安想看到的。
西门庆估计是酒劲上头,那心头的恶气却是怎么都下不来一样。
“谁都不许去!谁敢去,我便打断他的腿!”西门庆厉声说道,目光犹如饿狼一样盯着戴安,好似只要违背他的意志!
这位暴躁而控制欲极强的男人,这一刻的危险性是极大的。
戴安马上跪在地上,恭敬道:“大官人息怒,我们不去便是。”
“嗯,今晚你便在家中看着,不用跟我一起,我去一趟青楼,明日再回。”西门庆的眼眶都是泛红,显然怒气不曾消减,他感觉浑身燥热,皮肤下面好似有火在焚烧,让他生出极大的渴望。
戴安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唯有点头,其他不敢多言。
那吴月娘是清河县吴千户之女,因生于八月十五,故取名月娘。
因西门庆的原配夫人陈氏早死,她嫁给西门庆作填房继室。
此女嫁到西门家后,循规蹈矩,执掌家中财权,把府中的各种事物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对西门庆的纵欲妄为只是劝说,而不阻拦干涉。
吴月娘闷着头,只觉得这些年来的委屈,今日一下子彻底爆发。
他嫁给西门庆这些年,可谓是步步退让,他到处沾花惹草,吴月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是当作没有看到一样。www.xiumb.com
今日,她只是说几句真心话,那西门庆却对他动手!
“我爹妈自小到大,都舍不得打我。他说打便打,我又没有犯过错,也是为他好,却是将我看作猪狗般。”吴月娘难过的心都碎了,不知不觉,居然早已跑出宅子。
吴月娘刚才太过难过,这会才发现,她居然跑出很远很远地方。
她虽穿着厚衣,但是跑出这么远,周遭漆黑一片,天空中茫茫大雪纷飞。
吴月娘终于有些害怕,她平素都在家中,甚少出门。
今晚悲伤难过过度,却是一下子跑出这么远。
“我要回去吗?”吴月娘定在原地,她有些害怕,黑夜笼罩,她终究是个女子。
她下意识转过身,可是四处积雪太多,她忽而生气地道:“我跑出去,他居然都没想过要阻拦我。
也许,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我。”
当这个念头冒出的时候,犹如藤蔓延伸,无法阻挡地在吴月娘的心中疯狂生长。
不但如此,还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心中生出巨大的怨恨,还有一种叫做报复的心思。
“他到处沾花惹草,我在家中,守身如玉,不给他一丝麻烦,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只管在外面吃香喝辣,每日厮混乱来,为什么?”
吴月娘真的是累了,不仅累了,还感到一种莫大的悲凉与绝望。
她感觉自个被抛弃了,在这风雨交加的深夜,那偌大的府邸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寻找她。
没有人拦住她,没有人请她。
吴月娘知道,肯定是西门庆的下的命令,只有他才有那么狠的心肠。
吴月娘其实生得很好看,皮肤很好,五官精致,最关键没有生育过,腰屯比例都是完美无瑕,即便穿着宽厚的衣衫,远远看去,还是妖娆得很。
加上平素吴月娘养尊处优,那一双眼睛,犹如明月,脸儿圆润,没有半点皱纹,模样也是上好。
那西门庆那是色中恶鬼,这吴月娘若是不好看,西门庆那也是不会看中。
现在这小娘子,定在原地,明明往回走,便是她的一切,可是这一刻,她内心却生出巨大的逆反心思。
“他一定是故意的,等着我向他屈从,向他低头,他就是这样的狠心,想着我一个女人,一定会灰溜溜地回家。”吴月娘心中冒出这心思,不想还好,一想却是心中越发难过。
这个念头,不可遏止蔓延,吴月娘这些年积压的怨气,都因为这个念头,让她却是也逆反无比。
“我是不会回去的。起码今晚不会回去!”吴月娘板着脸,却是给自个打气。
只是.....
很快,这位娇美的小娘子,下了狠心,她踩着积雪,借着点点微光,一步步向前走。
她本想找个客栈歇息,哪晓得这个点,客栈都是打烊关门,哪里还会接待客人?
“遭了!鞋子湿了。”吴月娘出来的匆忙,踩的鞋子,那也是不防水的,这会冷水渐渐渗入鞋中。
她脸色一下子变得紧张与担忧,这个寒冬腊月,若是脚儿受伤,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吴月娘越走越快,拍了几家客栈,却都说客满,或者不再待客。
慢慢地,吴月娘陷入一阵绝望,她忽而有些后悔自个的置气。
她昂起头,一阵冷风吹过,吴月娘感到越来越冷。
“嘿嘿,这是哪家的小娘子?这么晚不回家,却是到处晃荡?怎么,是在找男人吗?”突然,在不远处的巷子口,响起一个公鸭嗓子般的声音。
这个声音一出,吴月娘只觉毛骨悚然,下一刻巷子中走出三个年轻男子。
一看模样便是地痞流氓,他们手中还抱着酒壶,一看是喝酒出来,走路都是东倒西歪。
可是吴月娘却发现,这三个男人的眼睛,在黑夜中,犹如会发光一样,死死的盯着她!
“走开!”吴月娘厉声说道。
那领头的男子,却丝毫没有将这句话当作回事,只是一步步逼近,等到三个人望见吴月娘的模样。
“哈哈哈!还是个小美人啊!这是怎么了?跟我们几个大爷回家吧!晚上让你好好舒服。”
“对啊,你衣服都湿了,让大爷给你看看。”
......
一声声邪恶而无耻的声音,从吴月娘耳畔传来,让她感到巨大的崩溃与惶恐。
“走开!走开!你们若是碰我,到时候想死都难。”吴月娘本想说西门庆,可是她心中恼恨不已,只觉得这会说他,便是还仰仗他的威风!
唉!
就连她自个都不明白,为何这一刻,还生出这个怪异念头。
可惜,那三个地痞哪里会当回事。
没一会功夫,便将吴月娘逼到墙角。
“先把她绑了!抬回咱们屋子,今晚咱们三兄弟好好玩玩,明日再绑到清河县,卖到窑子去!”那领头的地痞阴沉的说道。
“好!好久没吃过女人的味道了!”
“那两位哥哥先来,我第三个!”
“嘿嘿嘿,今晚享福了,这等标致的小娇娘,比那青楼的都要好看呢。”
......
吴月娘哪里见识过这等恐怖场面,吓得浑身都在发抖,只是喊道:“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她是真的害怕了,要是被三个人糟蹋,那她这辈子便彻底毁了,到时候怕是连死了,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月黑风高,寒冬腊月,你们几个不在家里呆着,却是在这里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忽而,一个冷酷而浑厚的声音,从远处街道传来。
吴月娘也不叫了,她又惊又喜地抬头,只望见一个高大的声音,负手而立,缓缓而来。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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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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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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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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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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