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贵妃虚虚指了一下月门的方向,似是叹息的开口道:“你瞧那里,莺莺燕燕的,谁都来瞧过本宫,可是独独没有本宫最想见的两个人。”
我垂眼听着,自然知道这两个人都是谁,一个是陛下,另外一个自然是太子殿下。
现在安慰也是无济于事,反倒让人觉得更加心寒。
于是我没有说旁的话,只是开口道:“娘娘,让奴婢来给你束发吧。”
江贵妃也没有说什么,只沉默着点了点头。xiumb.com
云听就在一旁听着我们讲话,我扭头去看她的时候,发现这丫头眼眸中蓄满了泪水,抿唇朝我点了点头,递上手中的托盘,上面是一个光泽红润的木梳,上头还雕刻着精美的凤纹。
这是皇后才能享受的待遇了。
拿起那个木梳,我不由得失笑,这丫头的动作倒是利落,也不知是一直备着,还是临时去拿的。也难怪云听能在短短的几天里就得到江贵妃的重任,不但护主,心思还非常细腻,倒是一个好苗子。
看着手中的木梳,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能够得到这份殊荣的,全天下恐怕只有江贵妃一个,都说帝王家无心无情,但看着这把梳子,我觉得今上曾对江贵妃动过真心也说不定。
边给江贵妃梳着头发,边想着关于怎么让陛下或是太子殿下来见见江贵妃。陛下那边对于我来说根本就说不上一句话,这可以直接排除出去了。那便只剩下一个太子,可是太子殿下昨日才说过叫我不要经常去找他。
想到昨天夜里李掌珍都出现在司计院中的屋子质问我这件事,我心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不行不行!
我这不过才只是去过了一次,外头的谣言便成了这个样子,若是我今日再去的话,外头的谣言岂不是传的更胜,到时候太子若是觉得我是故意而为之,只是为了吸引到他的注意,到时候厌恶我了可就不秒了。
这个法子也想不通。
心不在焉的给江贵妃束好头发之后,云听顺势便拿了一个铜镜来,笑着摆放在江贵妃面前的桌案上:“娘娘你快瞧,祈司计给您梳的发髻好漂亮,是奴婢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发髻呢!”
“嗯。”江贵妃淡淡的应了一声,指尖往发髻上轻轻的流连了几秒钟,缓声道,“确实不错,祈声一向都很能讨人欢心。”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江贵妃在说这话的时候,话中的意思还指着别的方向。
“时候不早了,祈司计也应该去处理司计院中的事务了吧?”
这话分明有了赶人的意思,我心中了然,虽然不知江贵妃缘何忽然变了脸色,但我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是,奴婢已经耽误太久,料想着秋娘现在也应该忙不过来急的团团转呢。既然贵妃娘娘没有旁的事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
江贵妃懒散的打了个呵欠,瞧着面色,倒是比我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本宫想着也是,中秋佳节在即,锦妃又是一个新手,估计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你们司计院中了,眼下正是繁忙的时候,也亏得你这时候还惦记着本宫,竟还能挤出时间来往这边跑。”
若说前面哪些话像是要赶走我,后面这些作为垫补的话,就更像为了表现我们两人只见的关系非常好,甚至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程度,所以先前那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如此以来,原本是赶走,现在倒也不是赶了,反倒是为了我好。
我曾经侍奉过江贵妃一段时间,自然也是了解到一些关于贵妃娘娘的习惯。
方才明明就是我哪里惹得贵妃娘娘不开心了,所以她才想将我赶走,可是后头那话又是说给谁听的呢?难不成是为了糊弄自己?
我觉得这倒是不大可能,况且贵妃娘娘瞧着也没有疯到这种程度。
可眼下这边只有我,贵妃和云听在场。
若不是说给我听的,也不是说给自己听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娘娘这话是说给云听听的,可是她不是很喜欢云听吗?又怎么会想着营造出这么一种假象。
除非,云听就是承明宫中的细作。
方才贵妃娘娘只是为了在云听的面前演一出戏,从而顺藤摸瓜,找到云听身后的幕后黑手。
默了默,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于是便顺着江贵妃的话开口道:“虽然司计院那边积压了不少的事务,但这些小事哪有贵妃娘娘的凤体重要啊!就算是祈声再忙,也一定会挤出时间来探望娘娘的。”
江贵妃笑了笑,开口道:“你还是像往常一样啊,素来就是个会说话的孩子,不过本宫今日也乏了,你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承明宫这边本宫能处理好,不需要你操心。”
这话的意思是,娘娘自己能处理好关于承明宫细作的事,不需要我插手。
听明白了话中的意思,我也没有多留。
只是朝贵妃娘娘行了一礼,开口道:“那奴婢先行告退。”
江贵妃清清冷冷的“嗯”了一声。
离开承明宫之后,我并没有急着往司计院中去,而是心不在焉想着如何让太子殿下自己来见江贵妃一面,并且在不牵扯到我的情况下。
可是这种事情我也不好假借他人之口传话,若是旁人一个不小心将此事给泄露出去,那江贵妃和太子殿下不合的传闻不就正好被做实了嘛!从古至今就没有见过,有哪家娘娘为了见自己的儿子,要去拜托一个下人帮忙请过来的。
不好不好!这个法子不好!
我连忙在心里摇了摇头。
秋娘和秋湛他们倒是值得信任,可是已经劳烦了他们两个帮我太多的忙,已然欠下了许多的人情债。中秋在即,也不仅只有司计院中繁忙,其实各宫各处都是非常忙碌的,就连秋湛他们那边也不例外,宫中出去采办的人增加了,需要守在各处的人手就要增加,现在秋湛自己恐怕都已经忙的焦头烂额,那里还有时间管我。
一连想了两个法子,可最后的结果都没有成效。
让我的心中都有些恼了,倒不是恼旁人,而是恼自己,若不是我自己没有出息,在宫中这么久了都没有混出来一个有用一点的官衔,到现在也不用苦恼到这种地步。
正走着,一抬头,忽然见到御花园中又两个人正在并排走着。
一个是身穿龙袍的陛下,金线银色在日头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另一旁则是一个穿着绣有白鹤图案袍子的男人,正是昨天晚上疑似喝酒喝多了的晋王。
没想到这人今天竟然还能起来,并且还起来的这么早,很让人怀疑他昨日到底是不是喝多了。
原本我还在等今日中午,有下人在那个荒凉的院子里,发现醉酒的晋王尚未苏醒的事,眼下看来,我想象中本该发生的事情泡汤了。
轻叹一口气,我朝着晋王摇了摇头。
啧啧啧,真是可惜啊……
福至心灵的,晋王头稍稍往后一偏,正好对上了我的视线。身上的动作一僵,我便就着这个姿势给晋王远远行了一礼。
晋王见状,还朝我眨了眨眼睛,用口型朝我道:“在玉兰花树下等着本王。”
没想到又被晋王逮到了,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若是早知道晋王在御花园中的话,我就应该走一个远远的路,就算是绕最远的路,我也不想见到晋王。
可是王爷的命令我怎么敢违抗,于是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往御花园中,那株玉兰花树下挪着步子。
那玉兰树是一棵生长了很久的树,听说在顺国还没有建国的时候,这棵树就已经生长在这里了,高祖心善,不忍心将生的这么好看的花朵,就这样砍掉,于是便将这树也一同留了下来,到现在恐怕已经有了百年的光景,没有人知道这棵树到底活了多久,也没人知道这棵并不受到人精细养着的树到底凭借着什么能活到现在这个时间。
随着这树生的越来越大,许多人也喜爱在这里乘个凉什么的,所以就特意在这处弄了一个石凳,就是为了供人休息用的。
我到那边的时候,玉兰花已经落了满桌满地,并没有人清扫,只那么随意铺撒在地上,美虽美矣,但我总觉得有些可惜。
花儿又做错了什么呢?
在这个本该最美丽的季节一夜落地,有些花朵,甚至都没来得及叫人欣赏一番,就已然落了地。
其实这花朵用来形容宫中女子最合适不过了,原本在该美丽的年纪里入宫,若是幸运的话,有些人也曾享受过一段时间的恩宠,有些人甚至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过一次。其实她们的结果不应该是如此的,这皇宫就是一个摆放着金银财宝的巨大牢笼,稍有不慎,你便会一朝坠落谷底,从此一蹶不振。
宫中大多郁郁寡欢致死的娘娘们很多都是这样的,她们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用自己的一生换取一个家族的短暂平安。
我没有黛玉葬花那种高雅至极的品行,只能拂开几片落花,坐在石凳上默默出神。
忽的,我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眼下虽然后宫之中没有能桎梏住陛下的娘娘,但是现在宫中不是还有一个人嘛!
看着面前缓缓走过来的人,我心中忍不住的开始雀跃起来。
心底的那个答案即将破土而出。
没错,这人正是晋王。
今顺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陛下唯独对自己的这个弟弟上心的很,虽然是从边远封地来的王爷,但是却不住在外头的行宫里,而是住在皇宫中。要知道现在皇帝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这个资格住在皇宫中的,仍记得九皇子当时不过才行冠礼刚过,今上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人送出宫去,甚至连王府的位置都为九皇子安排好了。
可是九皇子通晓事情太晚,当时还离不开自己的母妃,哭着喊着去求陛下说能不能宽松自己几日,自己离不开母妃啊!
但陛下愣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九皇子,只冷冷的开口道:“你现在已经过了行冠礼,已经是一个大人了,整日粘着你的母妃算什么男子汉?!此事朕意已决,就算你再在这里跪上半日,朕也绝不松口。”
于是,好好的一个行冠礼,愣是被强行变成了一个刑场似的。
听说因为当日九皇子哭的实在是悲痛欲绝,就连拉他出宫的马车走过,十里八村都能听到九皇子的哭声,也正是因此,九皇子在京城中才一举成名,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是只要你提起九皇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人来为你提上一嘴的。
可是现在呢!
皇帝不仅让晋王住在皇宫中,甚至还任凭晋王在后宫中乱跑,就算是碰到了自己的嫔妃,皇帝也觉得无所谓,只能还能拉着他们两人一同聊一会儿。
听朝堂上的人说,不仅如此,就算是他们在朝堂上,陛下也对晋王百依百顺的很。
晋王更是恃宠而骄,最开始的时候还装模作样的上朝。
到后来,就开始隔一次上一次朝,到最后的时候,就直接叫人通道一声,说自己说过头起不来了,所以今天早朝就不来上了。而陛下却也不在意似的,反正有没有晋王上朝都没什么两样。
事实上到底有没有这么夸张我也并不知晓,这些话也只是道听途说来的罢了,还是秋娘应扒着我要讲给我听的,我记性也不算是太差,虽然不能将所有事情都全须全尾的记个清楚,但是大概的意思我还是能说出来的。
总之,这些传言里假假真真,真真假假,都掺和在一起,叫人分不清楚。
可是若陛下没有开这个头,又怎会传出来这么多谣言,还像真的一样。
不管怎样,为了江贵妃,我都要和晋王聊一聊。
晋王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不过还没有走过来,我便急匆匆朝他行了一礼,开口道:“参见王爷。”
晋王挑眉看着我,面上带了些调笑,他挑眉:“哟,今天怎么回事,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吗,祁司计竟然还有主动给本王行行礼的一天。”
我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说我以前哪次没有给您行过礼啊!
可是这话我没干说出口,毕竟今天还有求于晋王,多说无益。
晋王过来的实在是有些突然,眼下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晋王开口,但眼下的事情实在是过于紧迫,别说是一日了,就算是耽误这一时片刻我都不敢想象江贵妃会做出来什么事。
心中一急,我便开门见山的开了口:“奴婢想求晋王殿下一件事情。”
“哦?”晋王一副欠揍的表情看着我,“原来祁司计这态度都是为了求本王做事啊!不过,既然祁司计都开口了,本王不答应恐怕也不合规矩。不如你现在说来听听,本王在做考虑如何?
“奴婢要的并不多。”顿了顿,我还是决定如实和晋王说,只是隐去了现在贵妃娘娘的真实情况,开口道,“想必王爷已经知道了江家的事情。”
晋王刚欲开口,我便继续道:“王爷也不必说不知道这件事,眼下陛下要做掉江家这件事的传言,几乎整个皇都都已经被穿的菲菲言语昂起。王爷又怎么会不知?”
晋王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人,开口道:“本王倒也没说不知道,只是祁司计想让本王怎么做?”
他朝着石凳一座,自顾自的靠着后头的树干,开口道:“若是祁司计真的听了外头的谣言,那你就该知道,本王也不过只是一个边境的闲散王爷,手上没有一丝实权,素日里也只会混吃等死。况且你方才都已经说了,那只是个谣言,时间久了自然会不攻自破玩,江贵妃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你这边却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他忽然笑眯眯的看着我,开口道:“你们二人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江贵妃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成?”
“祁声能有今日的成就也多亏了贵妃娘娘,若是没有贵妃娘娘的话,奴婢现在恐怕连一品宫女都没有做成,更谈何说现在这五品司计的维之王。”我道,“祁声在宫中的一切都是贵妃娘娘赏赐的,眼下陛下只愿意接近您,奴婢也实在是迫不得已的才求见到王爷身上,还请王爷帮帮忙吧!”
晋王一乐,看他的嘴型原本应该是要应承下来的,可是不知道瞧见了什么方向,却忽然换了一句话,蹙了蹙眉,开口道:“这可就难办了啊!你也知道现在皇兄为了彻底铲除江家用了多少物力财力,若是本王这么贸然去的话,难免会惹陛下生气,到时候你连累贵妃娘娘的岂不是更多?祁司计也应该拿出一点有用的东西,让本王去安抚一下陛下的情绪。”
言外之意,就是这事本王能做,就是要看你能给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我身上哪有什么旁的还值得晋王惦记的,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开口道:“奴婢许诺答应王爷一件事如何”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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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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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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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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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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