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离宫的时候分明交代了祈声,叫她不要淌这趟混水,这里面能搅合进去的都是一些大人物,若是祈声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都没有把握能保得住她。
沉吸一口气,江璃负气的坐到矮塌上,理智几乎被愤怒燃烧殆尽。
还是傅煜最先反应过来,定了定心神,开口问:“我记得你的铭佩很少,是给了祈声一个吗?”
江璃烦躁的挠挠头,上次霍小将军洗尘宴的时候,本来是想着给祈声留下的,可是事发突然,还没有来的及将东西交给她,就随着江家一同离了宫,那铭佩现在还在屋里撂着呢。
这封信的字迹明显就是祈声的,傅煜都能认出来的字迹,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但若这封信是祈声送来的,那么她手中的铭佩又是谁的。
数数整个京都城,有江璃铭佩的也不过两人,一个是傅成书,一个就是傅煜。
可若这铭佩的傅成书交与祈声的话,祈声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请自己帮忙,让傅成书召见她……
不对劲!
江璃一拍桌案,猛地起身,抬脚就要往外头走,却被傅煜一把拉住:“你要去哪儿?”
“宫里面一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江璃抿了抿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太子表哥自顾不暇,祈声一人在宫中无依无靠,我又怎么放心坐视不理!”
“你先冷静一下!”
傅煜将人拽回来,按进椅子里,开口道:“要我说,这铭佩就不一定是皇兄的,你先去看看,事先为祈声准备好的铭佩还在不在。”
“莫非……”江璃的话音一顿,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向傅煜,“你是说,我的铭佩被人偷走了。”
傅煜点头:“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想到这儿,江璃连忙从椅子里挣扎起来,提着裙摆往自己的卧房里跑去,贴身侍女习巧正往外送一些新的茶叶,经过月门的时候,只觉得一阵香风从自己耳边飘过,而后席卷着朝小小姐的卧房中去了。
习巧心中诧异,瞪大眼珠喊了一句:“这是小小姐的卧房,何人敢闯!”
后头的傅煜此时才姗姗来迟,见着习巧要追上去,连忙道:“方才那就是你家小小姐,你去忙自己的事情便好,这边有我在。”
傅煜身为王爷,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会带上一些威严,连从来都没有见过三王爷的习巧一时间都被唬住了,稀里糊涂的就朝他行了一礼,开口道:“奴婢告退。”
傅煜点头。
习巧就顺带着稀里糊涂的下去了。
可是小小姐的院中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一个陌生男子呢?想到这儿,习巧才反应过来,扭身就朝傅煜的方向跑去,边跑还边喊着:“你是哪家的登徒子,竟然这般不要脸,连小小姐的闺房竟都敢闯!”
傅煜正想着江璃的事情,一时不察竟真的被这个小丫鬟给缠上了。
别看她素日里柔柔弱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地上似的,但发起狠来可还真的毫不含糊。扯着傅煜的头发就要将人丢出府去,疼的傅煜“嘶嘶”的抽着凉气,偏偏又毫无反手的能力。
正巧,洪叔远远的就听见了习巧的叫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的便赶了过来。
刚一进月门就瞧见有一男一女在回廊上缠斗,看的他老脸直一红。
然而再定睛一看,那女子分明是习巧,一双皮包骨似的手正扯在三王爷的头上!
看到这情景的洪叔几乎两眼一黑就要倒下去。
好在他还尚存着一丝理智,伸手扒住了月门沿,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口中一边招呼着习巧,一边往他二人缠斗的地方跑去。
“习巧丫头,你快松开手!快松开手哇!”
习巧也是个性子执拗的人,一旦认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的有回旋的余地:“我不!这个登徒子竟然想进小小姐的闺房,我习巧在这里侍奉小小姐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一个男人进到小小姐闺房!”
听到这话,洪叔又是一阵的头晕,直觉得这小丫头是想要把自己气死。
这眼前的人是谁啊?!这可是顺国三王爷,太子殿下的亲生弟弟,虽然现在已经搬出了皇宫,但到底还是今上的血脉,是皇家贵胄,哪是一个小丫头随随便便就招惹的起的。
忙不迭的来到两人面前,洪叔闭了闭眼,视死如归的朝傅煜行了一礼:“三王爷见谅,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多有得罪。”
这时候习巧还在气头上,张口就道:“洪叔!你朝他道什么歉,今天别说的三王爷了,就算是……”
残存的理智逐渐占了上风,习巧手上的劲道逐渐松开。双手乖巧的交叠在身上,扭头看着傅煜假笑了一下,展开衣袖挡住自己的脸,朝洪叔道:“三王爷?是我想的那个三王爷吗?”
洪叔目露可怜,一副你好自为之的表情:“整个顺国你还能找出来第二个三王爷吗?”
习巧思索了片刻,发现还真是不能。于是转身规规矩矩的朝傅煜行了个礼:“奴婢有眼无珠,还请三王爷恕罪。”
她这行为虽然偏激了一些,但到底是全权为了保证江璃的安全,想到这儿,傅煜就觉得这小丫头实在是没有什么过错,但是散落的发髻告诉他,她的过错恐怕还不轻。
朝左右扫了两眼,见着没什么人,傅煜摆摆手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下次姑娘还是问清来人再动手也不迟,今个儿的事情,本王就当从未发生过了。”
心里一松,洪叔连忙道:“多谢王爷海涵。”
说着,还要拽上习巧给傅煜赔罪。
这时候,小丫头骨子里的那股倔劲又上来了,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三王爷的身份固然尊贵,可是也不能往人家未出阁小姐的闺房走啊……”
洪叔恨不得直接将习巧拉走,她这张不会说话的嘴呦!早晚是要吃些苦头的!
但傅煜同旁的世家贵族并不一样,他不拘小节惯了,也不乐意整天摆着一副王爷的架子,仔细想了想习巧的话,竟然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顺势就在这回廊上坐下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本王在这里等着总行了吧。”
抿抿唇,习巧也不再说什么了,但也没有去做旁的事情,她心中还是有一些不放心,所以选择在这里盯着傅煜。
洪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于是只能尴尬的立在中间,一会儿朝那个人笑笑,一会儿又朝另一个笑笑,两边谁都不偏袒,将一碗水端的极平。
江璃从卧房中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她面色不好,瞧了一眼三人,还是忍不住开口多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看本小姐心情不好所以准备唱一出戏来逗我?”
又将目光转向傅煜,瞧见他凌乱的头发之后认不出勾了勾唇角,好笑道:“你这又是在干什么?为了唱这出戏还顺便给自己打扮了一番?三王爷真是好雅兴。”
听了江璃的调侃之后,傅煜耳朵尖都染上了一层薄红,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开口问道:“怎么样?”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习巧和洪叔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听到这话的江璃确是面色一白,艰难的摇摇头:“没有寻见。”
所以今日祈声送来的这枚铭佩,不是傅成书的也不是傅煜的,而是有心之人从江璃这里偷偷拿走,而后转交给祈声的,那人指定又同祈声说了什么,否则以祈声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怎么会忽然卷进这种事情里。
头痛欲裂,江璃朝身后的人摆手:“习巧,洪叔,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同三王爷交谈。”
既然自家主子都这般说了,习巧也就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在临走之前,又心有不甘的用眼神警示了一下傅煜,才迈着步子缓缓离开。
江璃便带着人到了自己卧房外的暖阁里坐着,顺势还从屋内拿出了一把木梳。
“祈声在宫中的时间并不算太久,想来也没有结交过什么恶缘,怎么会有人将她往火坑里推呢……”
这件事傅煜也想不明白,他蹙眉道:“不过现在木已成舟,想要反悔现在也没有机会了,若不然的话,改日我去宫里探查一下情况,我们再做打算。”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江璃叹息一声,往傅煜的身边靠了靠。
傅煜朝旁边躲了一下,不知道江璃要做些什么,耳尖又是一红,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江、江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帮你束发啊。”江璃举起手上的木梳,一本正经道,“你总不能这个模样就回王府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三王爷是逃荒回来的呢。”
可是束发这个行为也实在是过于亲密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些都是不能轻易叫人触碰的,除非是那种极其亲密的关系……可是现在他未婚,江璃为嫁,这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实在是有些不太合规矩了。
一把夺过江璃手上的梳子,傅煜笨手笨脚的给自己束起发来:“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不劳江姑娘费心。”
江璃有些奇怪,不就是梳个头发而已,习巧每天给自己束发也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可是瞄见了傅煜发红的耳尖之后,江璃忽然福至心灵的懂了他心中所想。
脸红是一种很神奇的现象,傅煜离着江璃还有那么一段距离,没想到就直接让江璃的脸上也染了一抹绯红,只是傅煜并不知晓,还在想着如何转移话题,缓解现在尴尬的气氛。
“那个……那你打算怎么安置祈声呢?”
这话果然管用,一提起正事来,心中那股旖旎的氛围便消散的只剩下了那一两分。
“现在的情形已经非常明了了,祈声被迫卷入了这场纷争。就算有办法能让祈声脱离出来,恐怕也总会沾染上一星半点。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及时止损,在没有酿成大祸之前,尽可能的让祈声脱离出来。所以这件事,我并不打算帮助祈声了。”
默了默,江璃咬牙,将那封信送进了火堆里,在她眼皮子底下变成了飞灰。
傅煜此时却和江璃出现了不一样的见解,他将手上的木梳放在案几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可是江璃,你现在能阻挠的了祈声一时,那以后呢?饶是江府的权势再滔天,你总不能护祈声一世的。”
这些道理江璃都明白,可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祈声往火坑里跳吧。
见江璃不为所动,傅煜又道:“这是祈声自己的选择,若你这次帮了祈声的话,无疑是将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你是个聪明人,江家和祈声之间你总要做出一个决定的。”
攥了攥拳头,江璃垂头看着自己的手。
没由来的,她忽然想起了小云。
若是在十年前,她没有伸手救了张云母子的话,恐怕那时候他们就已经饿死或是冻死在了那场寒冬厉。她虽然救了小云一命,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了那么十年,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总是不尽人意,小云甚至比之前死的还要更为惨烈。
指头瑟缩了一下,江璃忽然意识到。
自己的行为并没有改变任何事情的发生,冥冥之中似乎都有着自己的命数,不管你能帮得了她多久,但最后的结果永远只是唯一的。
以前的江璃从来都不信这种东西,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江璃都开始恍惚起来,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也是那所谓的命中注定呢?既然改变不了天命的话,若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子虚乌有的话,那么又何必耗费那么大的力气,不如就顺应了那天命,让一切本该发生的事情,都出现在它命运的齿轮上。
江璃忽然有些泄气了。
这种事情的确不是她所能插手的,既然如此的话,那还不如明哲保身,至于祈声那边,她会转告给太子表哥,尽量保证好祈声的安全,恐怕早就有人已经盯上祈声了。xǐυmь.℃òm
剩下的,就全都要看祈声她自己的命数了。
……
傅成书收到宫外来信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的时候,日头懒散的挂在天际线上,散落了一地的橙色光芒。
这信正是江璃送进宫中的。
里面也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就是叫自己召见一下祈声,顺势在必要关头护住祈声的性命便可。
勾了勾唇角,傅成书将手中的信放在蜡烛上点燃。
难怪他这些日子总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似乎对祈声的关照过于多了些,这问题已经缠了他数日,一直都没有思索出什么结果来。今日见了江璃的信,才忽然恍然大悟了起来,想来这应当都是江璃的问题,江璃喜爱祈声,自己爱屋及乌多关照祈声几眼也是应该的。
对,一定就是这个原因。
说服自己之后,傅成书的心中才松开一口气。
不过祈声是掌管后宫事务的女官,他一个皇子若是想要召见她的话,恐怕还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朝旁边招了招手,一个傅成书贴身的太监便识趣的走上前来,点头哈腰的:“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思索了片刻,傅成书才悠悠开口道:“本宫记得上次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有一道点心极其好吃,今日忽然想起来,本宫忽然馋了,你可知道那点心叫什么名字?”
这话说的太监直接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他们家殿下不是从来都不喜欢吃点心吗?怎么忽然想起来太后娘娘宫中的点心了。
但主子问话,他也不敢不回,搔着头皮想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开口:“好像是叫兰馨。”
想起来上次在太后宫中听到的那天花乱坠的话,太监捡着记住的随意说了两句:“是取自当季的玉兰花做的,那点心闻起来又一股独特的花香,吃起来又是入口即化,不甜不腻,也难怪殿下会喜欢。”
“确实不错。”傅成书道,“那你就去祖母宫中将这位做点心的厨子借过来,让他也教一教咱们永晖宫的厨子。”
“殿下您又忘了。”太监笑眯眯的看着傅成书,拿手指遥遥的往外头点了一下,“那点心是新上任的祈司计亲手做的,自从祈司计在宫宴上名声大噪了之后,她就成了永寿宫专门做点心的厨子,凡是永寿宫的点心都是出自祈司计之手。太后娘娘说了,旁的人虽然手法用料都和祈司计一模一样,但却总差些味道。”
“是这样啊……”傅成书摸着自己的下巴,面上是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瞧着是真的想吃了。
太监福至心灵的开口道:“不过,若是殿下实在想吃的话,奴才现在就去请祈司计前来。”
目的达成了,傅成书勾了勾唇,开口道:“那便将祈司计请来吧。”
太监应了一声,又点头哈腰的下去了。
傅成书自幼便不喜欢吃点心,他觉得那东西实在是太甜腻了,腻的让人只吃一小口,就再也不想吃第二口。
可是那日在永寿宫的时候,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看着那盘形状漂亮还散发着幽幽花香的糕点,下意识就捏起了一个。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半块糕点就已经在口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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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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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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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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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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