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了以后只诊断出叶嫣儿是中了毒所致,具体什么毒,一时半会查不出来。

  叶嫣儿捂着脸想了半天,她不明白才一夜,脸怎么就毁了。

  第六感能察觉她的脸和楚昀宁脱不开关系。

  可没有她没证据。

  甚至连怀疑都不敢说,萧王的态度明显不信楚昀宁能做出这事儿。

  “太医,难道就没法子了吗?”

  叶嫣儿蒙着面纱,这张脸好不容易才恢复,靠着脸才重新博回萧王的宠爱。

  她不敢想象一旦毁容,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王爷,嫣儿害怕。”叶嫣儿颤抖着肩,一半是被气的,一半是真的害怕。

  萧王强逼着自己上前安慰,可对着那张脸,实在提不起兴趣。

  “王爷,不如我去求求王妃吧,王妃认识寒香阁的人,一定会有法子医好我的脸。”

  叶嫣儿无奈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楚昀宁身上。

  萧王犹豫一会,耐不住叶嫣儿哭诉,只好答应了。

  对于两人的到来,楚昀宁一点不意外。

  “要医叶侧妃的脸也不是不可以,见一次面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萧王倒吸口凉气,上次丹琼苑被烧,查出楚昀宁丢失不少嫁妆,他从私库里拿了五十万两,已经伤了根本。

  见个面就要一万两,若医治起来,还不得几十万?

  萧王不屑:“寒香阁好大的口气,这一万两银子足够寻常百姓十年吃喝花销了。”

  “王爷,这就是寒香阁的规矩,我只是个妇道人家,也没本事随意破坏人家规矩。”

  楚昀宁耸耸肩,毁了脸的又不是自己。

  爱看不看!

  “王爷。”叶嫣儿轻轻拽了拽

  萧王的衣袖,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说:“嫣儿还有些私房钱,难得王妃肯帮忙,嫣儿不能辜负王妃一番好意。”xǐυmь.℃òm

  楚昀宁挑眉,这女人嘴巴倒是伶俐。

  “叶侧妃是王爷的心尖尖,这么多年感情了,区区几万两银子而已,我相信王爷不会舍不得的,一定会想法子医治好侧妃的。”

  会道德绑架的又不止是她们,楚昀宁也是信手拈来。

  一张嘴就把萧王的后路给堵死了。

  萧王面色阴郁,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王爷。”叶嫣儿娇怯怯的又喊了一声,听的楚昀宁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强忍着笑意没喷出来。

  此时的叶嫣儿实在太黑了,像极了非洲妇女,一双瞳孔只有眼白格外显眼。

  和从前那个娇弱美人儿判若两人。

  头顶这副模样,萧王还能下去嘴才是真爱。

  萧王在两人的注视下唤来管家,从私库取出一万两银票。

  “我只能帮你们试试,至于对方答不答应,我可不敢保证。”

  “王妃若有心想帮我,就一定可以做到,除非王妃故意不想让我好。”叶嫣儿又开始道德绑架。

  要不是看在银票的份上,楚昀宁会直接把人撵出去。

  楚昀宁收起银票,头也不抬:“看在王爷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跑这一趟。”

  在叶嫣儿再三催促下,楚昀宁给陌世子医治腿后,又换了套衣裳去萧王府。

  萧王早在门口等着了,眼神直勾勾盯着楚昀宁。

  楚昀宁挑眉,捏着嗓子问:“王爷看什么?”

  “宁师傅的脸.......”

  “天生一张恶煞脸,小孩见了都哭,无奈之下才戴上面具。”

  楚昀宁随口扯了个理由,萧王点点头,再没多问。

  进了静畅阁就看见叶嫣儿躺在榻上,头戴帏帽挡的严严实实,看不清脸。

  叶嫣儿见着萧王,娇娇弱弱地喊了一声王爷。

  萧王一个箭步冲上前,扶起叶嫣儿靠在自己怀中,满脸心疼。

  楚昀宁深吸口气,来到跟前:“请夫人伸出手。”

  “这是?”叶嫣儿疑惑。

  “这是宁郎中,嫣儿别怕,本王会陪着你。”

  叶嫣儿摇摇头,有气无力道:“王爷就不必为了嫣儿的残破的身子费心了,能陪在王爷身边就是嫣儿最大的福气,咳咳。”

  “嫣儿,本王不许你胡说。”

  萧王伸出手紧紧握着叶嫣儿的手,两人浓情蜜意,像极了连体婴儿。

  楚昀宁翻了个白眼,上午也不知是谁哭着喊着要救命,这会儿又装贤惠了。

  女人心海底针,同为女人她自个儿都摸不透叶嫣儿了。

  “王爷,若不是王妃心狠手辣,侧妃又何必受这样的苦,这几日王妃当家,院子里鸡飞狗跳的,侧妃根本无法休养。”

  绿竹一副气不过要替主子打抱不平的架势。

  “绿竹,不许在背后诋毁王妃!”叶嫣儿轻斥。

  “侧妃就是要罚奴婢,奴婢也要说个清楚,王妃仗势欺人,屡屡欺负侧妃,这些年都是侧妃替王妃管着王府,没落下半句好话,王妃却私底下折腾侧妃.......”

  楚昀宁听着差点要拍手叫好了,这一对主仆可谓是把告状表现的天衣无缝。

  前脚求着自己帮忙找大夫,后脚就过河拆桥。

  这人品,简直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她二人自找的。

  “咳咳......”楚昀宁咳嗽两声,提醒了在场的,她这个外人还在场呢。

  叶嫣儿一脸羞愧:“让宁师傅见笑了。”

  在外人面前,叶嫣儿一向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常年弱不经风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

  楚昀宁摆摆手表示没事,坐在了一旁小凳上,指尖搭在叶嫣儿的手腕,眉头紧锁。

  “宁大夫,人怎么样?”萧王焦急的问。

  楚昀宁故作为难的长长叹了口气:“夫人这两日忧思过重,再加上这几年的操劳,累垮了身子,再者......”

  她故意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叶嫣儿。

  叶嫣儿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着急的追问:“宁师傅但说无妨。”

  “依夫人的身子根本不宜再行房,伤人伤己,夫人该节制。”

  叶嫣儿语噎,白皙的指尖紧紧攥着锦被,又羞又恼。

  甚至连萧王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尴尬的移开眼。

  “我这就开几副药,再调整夫人的饮食,不宜再大补,夫人虚不受补理应合理安排饮食。”

  楚昀宁心里乐翻了,她就要趁此机会好好收拾这两人。

  叶嫣儿紧咬着牙:“我看宁师傅有些眼熟,不知之前我可有冒犯过宁师傅?”

  要不是萧王在身边,叶嫣儿真想直接把楚昀宁撵走!

  楚昀宁墨黑的瞳孔划过一抹讥讽神色,淡然解释:“五年前师傅曾带着我来府上给夫人瞧过病,仅仅一面之缘,连句话都没说话,谈何冒犯?”

  五年前?

  叶嫣儿想了想,她根本不记得五年前见过。

  “贵师是?”

  “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不提也罢,夫人放心,我跟随师傅从小习医,绝不会诊断错。”

  楚昀宁不慌不忙的写下几张膳食,以及药方。

  叶嫣儿被看穿了心思,脸色讪讪,忙解释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

  “对了,夫人的身子不宜再喝偏方了,有些药该停了。”楚昀宁补充。

  “什么药?”叶嫣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夫人身子弱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不宜怀胎,吃多了药反而伤身子,子嗣一事不必强求,民间偏方大都是糊弄人的,夫人可不要再上当受骗了。”

  叶嫣儿眼皮猛然一跳。

  “宁师傅这是什么意思?”萧王凌厉的眸光紧盯着楚昀宁。

  楚昀宁反问:“难道王爷不知道夫人的身子根本难以受孕,吃再多偏方也是无济于事。”

  “宁师傅!”叶嫣儿似是被打击到了,纤细的肩膀轻轻摇晃:“你为何要这么残忍,我......哪个女子不想生下孩子,我积德行善,日日吃苦药,难道还不能给自己留个念想?”

  萧王很快就被叶嫣儿的话打动了,心疼的揽着她安慰几句。

  真是会演戏,差点又被她糊弄过去。

  楚昀宁却不依不饶道:“医者仁心,我和夫人无冤无仇没必要害夫人,只是提醒夫人不该强求,夫人这么多年一次未孕便是事实。”

  叶嫣儿愕然抬头,眼中多了份惊慌失措。

  “宁师傅说错了,嫣儿她五年前怀过一次,只是被......不甚没保住。”萧王打断了叶嫣儿的话,此刻看着楚昀宁的眼神多了几分质疑。

  楚昀宁掩嘴惊讶:“这绝不可能,夫人的身子绝无可能怀上子嗣。”

  “王爷,嫣儿忽然有些不舒服,还请宁师傅离开吧。”

  叶嫣儿心跳得飞快,她怎么也想不到生病后,能牵扯出五年前小产的事。

  再逼问下去,只怕会露馅。

  楚昀宁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她今日提及此事,只是要萧王心里扎下一根刺。

  再过不久,萧王会亲自把这根刺挖出来。

  可想而知萧王这几年被人蒙骗,得知真相后的愤怒。

  楚昀宁越想越觉得解气,拱手冲的萧王说:“这几副药服下,夫人所中的美人指毒就可以解,近两个月夫人还需卧床休养,尽量别操心,否则随时都可能犯心悸的旧毛病。”

  当初就是因为叶嫣儿犯了心悸的毛病,多个大夫医治无法,才用了褚儿的心头血作为药引子。

  乍然提及,萧王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世间可没有第二味心头血给叶嫣儿医治了。

  叶嫣儿被楚昀宁一番话气的脑袋嗡嗡作响,咬着牙,她敢确定宁师傅就是故意针对她的。

  可她找不到任何证据,此人绝对不能再留了。

  “王爷,告辞了!”

  楚昀宁大摇大摆的离开。

  留下一屋子尴尬气氛,萧王脑海里不断的想着楚昀宁刚才的话。

  嫣儿她的身子不宜承孕,那五年前又是怎么回事儿?

  “王爷,民间的郎中难道还比宫里太医厉害,王爷可不要被蒙骗了,此人一看就心怀不轨,治过一次陌世子也许就是误打误撞。”

  叶嫣儿心里忐忑不安,她真担心这些话萧王会听进去。

  “嫣儿知道自己的身子,王爷不必再为了嫣儿费心思找大夫了,能陪王爷,嫣儿就已经很知足了。”

  叶嫣儿柔柔地依偎在萧王怀中,哽咽起来:“此人是王妃寻来的,会不会是王妃心里对嫣儿还有气,故意让人这么说,王爷,王妃为何要这么做针对嫣儿。”

  萧王没接话,扶着叶嫣儿躺下,神色温和得替她掖了掖被子。

  见萧王始终不开口,叶嫣儿心中忐忑,一把抓住了萧王的手臂。

  “王爷,我想找王妃问个清楚。”

  萧王沉思片刻,派人去请楚昀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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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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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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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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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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