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即使面对生死都好像很冷漠,还有一种说不出口的麻木。
他们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有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这是咋回事?
想了想,我决定主动出击,找村里的人问问。
一来是找那个拧螺丝的小梁,二来是搞清楚那个消失的尸体。
往前走了一截路,好巧不巧又只有那家曾经让我和羿玄吃闭门羹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家开着门。
院子内没人,我们敲了几声门也没啥动静。
只好不请自入,站在院子内的时候却发现一侧的小屋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走过去一看,那个三十多岁很是泼辣的女人又跪在地上。
面前摆了一双筷子和一碗半生不熟的夹生饭。
还有若干的纸钱和元宝。
泼辣女人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砰砰的闷响不断传来。
光是听着声音我就知道这女人的额头定然青紫一片。
泼辣女人边跪边拜口中念念有词:“老娘,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大家都是这样的。Χiυmъ.cοΜ
“怎么摊在你身上,你就要这么折腾后人呢?!”
“你要怪就怪着瓦罐村,不要怪你儿子和我,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我皱着眉头,这女人似乎在拜她死去的婆婆。
地上昏黄的灯光把周围笼罩着,显示出一种朦胧的暗淡感。
顺着目光一看,女人的面前放着一把摇椅上面还有一个双颊枯瘦,形销骨立的老婆婆遗照。
干干巴巴的好像一颗缩水的大白菜。
我头皮发麻的僵直了站了一会。
一股阴冷的风突然间袭来,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是初夏,已经不算太冷了。
但是这股冷和天气的那种冷不一样,渗入骨头缝里连肉筋都带着阴寒的疼。
我心底有些发寒,这间屋子这张遗照还有那把放着遗照的椅子都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
总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种从门缝内透过来的注视感,让我不住的东张西望,生怕阴森森房间内突然窜出一个能把人活活吓死的东西。
我咽下一口唾沫,后退一步拉着羿玄就想走。
可却惊骇的发现,那个老婆婆的遗照猛的转过了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只见她的肤色黑黄的出奇,脸上爬满了深深的皱纹。
那些皱纹并没有按照正常人的皱纹长的,而是竖着长的。
那一条条皱纹像是刀刻斧凿一般趴在脸上,再配上漆黑的皮肤。
就好像一条条蚂蟥在脸上,光看一眼,就感觉发憷,浑身上下非常的不得劲。
刹那间,一个阴冷的感觉流遍了全身,我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目光带着惊恐,额头上冷汗涔涔。
那老婆婆突然咧开黑黝黝的大嘴,眼睛散泛着阴冷的光。
冲着我咧嘴一笑,露出满嘴漆黑的牙床,这一刻我脑子里那根理智的神经都差点绷断。
“走,赶紧走。“羿玄拽着我就要走。
我们俩人转身时不经意踩到了一个枯叶子。
咔的一声传了出来,屋子里正在祭拜遗照的泼辣女人猛的抬头看了过来!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的那双眼睛。
她的眼睛毒辣,幽深,像是要把人活剥皮了一样。
泼辣女人的这一眼,吓的我直接叫出了声。
羿玄见被发现赶紧和我往院子外面跑,却不想迎面撞上一个人。
是个穿着短袖,编着裤脚的庄稼汉子,鞋子上也沾满了泥土。
他用脖子上搭着的一条毛巾擦汗,不悦的说道:“你们是谁?"
我立即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敲了好几次门,没人开所以才进来看看。”
男人气质阴沉沉的,眸子内泛着寒冷的光。
而他的老婆也就是那个泼辣女人吼道:“你们他妈是鬼啊,走路没声啊!"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油头粉面,两个小白脸。"
“是不是来偷东西的。"泼辣女人在我们的手中还有裤子口袋不停的扫视,像是在检查一样。
没发现什么东西这才恨恨的说了一句。
“要是老娘家少什么东西,定然扒了你们的皮!”
泼辣女人指着我和羿玄一顿臭骂。
也的确是我们无理在前,也不好意思回怼,只能等着这女人消气。
那男人似乎也没有帮着我们说话的意思,任由这女人对着我们怒骂。
“大姐,还有你刚才拜什么呢?你婆婆?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女人连珠炮一样嘴就好像被掐住了,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空气诡异的陷入了沉默。
我注意到男人的脸色也白了,似乎对这两口子而言,他们的老娘是个不能提的禁忌一样。
女人反应过来之后,干嚎着嗓子让我们滚。
没办法,我和羿玄只好从他们家院子出来。
刚巧碰到昨天丢沙包的小女孩穗穗,我想起昨天她说的我们都会死的话。
上前拦住了她:“可以带我们去见你爸吗?"
小姑娘楞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我们进入了他们家的院子。
一进去,那个面白无须的男人也就是穗穗的老爹也坐在门廊下抽烟,地上一地都是烟头。
虽然听他女儿说他也去过寒州打工,但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小梁。
那我们就问下那个昨晚消失的尸体算了。
“大哥,劳烦问一下,昨天死的那个人尸体去哪里了?"
我开门见山,没有任何的废话,同时死死的盯着那张白净的脸门,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哦,是吗?”
我心里一震,穗穗老爹没有一句话,只是淡淡的三个字。
脸上一个表情都没有,那种表情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了这种情况。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昨天的尸体是咋没的?"羿玄心里一急,又问了一句。
穗穗老爹没理我们,只是朝后一靠,一吸一吐的抽着烟。
看到他的那种状态,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我通过他的动作,内心确定了一点。
那具尸体消失了,村民全部都知道其消失的原因。
“大哥,你女儿昨天对我们说了一句话。”
穗穗老爹难的得有了表情,看着一旁玩耍的穗穗,脸上终于有了些惊恐的动作。
颤抖着问我:“什.什么话?”
"他说你们都会死。"
穗穗老爹一听,手中的烟头猛的掉落在地上,神情又是惊恐又是后悔很是复杂。
过了一会,站了起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对我们说道。
“我们村的事情,用不着你们管,赶紧走。
又是一个下逐客令的,我心里不由得有些骂娘。
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在等死却不做任何的举措,似乎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一般。
我和羿玄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借住的小院。
这一天下来,啥有用信息没有。
反倒是陷入了更深的谜团。
为什么穗穗说他爸在内的所有人都会死,这是为何?
他们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接受了自己不久将来会死的命运,即使尸体消失都无动于衷?
还有那个泼辣的女人,婆婆死了为什么不正常的去坟头拜祭,在自己家里悄悄的拜祭?
那具消失的尸体去哪里了,他是起尸,还是别的什么什么原因?
种种疑问就好像毛线一样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让人根本理不清。
我焦躁的捏了一下太阳穴,就在这个时候。
大门被人敲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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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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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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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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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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