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看不到,眼睛好像一点用也没有,只有听觉依旧正常。
这絮絮叨叨的声音,杂乱无比,不像是两人在你来我往的交谈,更像是某个神经不清楚的人在自言自语。
但是很快,我心头便涌来一股无比强烈的危机感,那是面临剧烈威胁才会有的危机感。
我甚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
那剧烈的危机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从我的毛孔钻入,使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对着还在四处打手电筒寻找的保安说道:“大哥,你听见有人说话吗?”
保安从一个办公室出来,用脚踢开地方的阻碍物低声说道:“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好像不是二蛋,听上去声音像是女的。”
保安背对着我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别管,找人要紧。”
说完,他直接不理我,自己一头又扎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办公室。
我心里有些惊慌,我很确定,刚才我真的听到一个人的说话声。
声音细细长长,有些许凄厉,根本不是男人可以发出来的声音。
我咽下一口唾沫,再次确定了一点,那是我惹不起的存在。
虽然我是个道士,但是怕鬼是人天生的,加上今天我出来的匆忙,没带任何武器。
所有能避则避。
想到这,我也收回了视线,赶紧跟在保安后面在办公室找了起来。
但是我们来回了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二蛋的影子。
于是我们提步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要少一些,好几个屋子被打通做了会议室。
可以在里面看到黑板粉笔还有各种小牌子。
上面写着生产任务,销售任务等等。
一看就是那种自产自销,厂里一条龙管辖,没将销售外包给任何公司。
从他们的生产量和销售量来说,这靓丽女鞋厂生意应该是很好的。
可为什么这么好的生意,必须要搬迁呢?
我站在会议室的黑板前,正在寻思呢。
就听见办公楼门口又传来窃窃私语,在寂静的黑夜之中真的十分清楚。
让人想听不到,都不行。
刹那间,我只感觉到自己陷入了巨大的惊恐情绪,那诡异恐怖的声音如同浪潮一样一波一波的朝着我袭来。
而此时,楼下奔跑的高跟鞋的当当声像是催命一般响了起来。
我咽下一口口水,有些不知道所措起来。
那高跟鞋的当当声音在一楼的走廊内来回穿梭,就好像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不断跑步一样。
我脸色发白的看向保安。
保安也是紧紧的皱着眉头,目光冷冽。
我以为他会下楼查看,可没有想到他低声说道:“别管了,找你的兄弟。"
那语气急促,带着一种浓厚的警告。
说实话,此时就是让我管,我也没有足够的能力。
只能眼不见心为静,当做耳边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而此时我们已经找完了办公楼的大部分教室,只剩下了厂区的食堂。
当我们把食堂推开的时候有些傻眼了,因为食堂内到处都是翻倒的椅子和桌子。
一股浓厚的腐朽味道从锅灶的一侧传了过来,压得人心情很是沉闷。
我抬头望着近一百多米的食堂,有些发愁。
二蛋会不会躲在那些凌乱的椅子下面?
找了这么久,我都有些想骂人了。
这个混蛋,跑这来干啥,还有我为啥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明明今天我只是来拿个钥匙,却到现在都没有回铺子,在这废弃的厂区像是狗一样来回奔腾。xiumb.com
我掏出手机,想要给师父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
不出意料,信号格是空的,也就是说这里根本无法和外界交流。
我差点想骂娘。
而就在此时,我的瞳孔猛的紧缩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此时已经十一点四十五了也就是说距离子时还有不到十五分钟。
我的心空前的焦躁了起来,查看食堂的速度也猛的加快。
手电筒光柱几乎是数秒之内移动好几次,透着光柱看出去,全部都是飞舞的尘土。
还是灰蒙蒙的,不带一丝人气的那种。
引的我心思越发焦躁了。
喘着粗气,弓着腰查看了一个餐桌底下,保安焦急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小伙子,不能再找了,已经快子时了,咱们必须得走!"
他催促着我,时不时的看向手中的手表。
他的焦急很真实,也成功的感染了我。
我看着这黑漆漆的厂区,内心哀叹,这二蛋真是一点都不省心。
他当时为我转移了豆嫂的注意力跑了出去。
如今我在废弃厂区找他找了两个多小时,我此时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听保安说午夜子时,这厂区会出现诡异的事情,要是一直在外面待着。
对我极为危险。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内心说道:“二蛋,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保安喊道:“还有八分钟,赶紧走!"
我点了点头,紧接着我们两个人飞快的朝着走廊跑去,只要穿过走廊下到一楼,然后出门回保安室。
八分钟应该是刚好够的。
计划是这样计划的,可是让我们惊呀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只听得砰的一声,二楼所有的门都自动打开了,就好像是被人一声令下,齐齐踹开了门,发出接二连三的砰砰声音。
无数的阴风从房间内猛的刮出吹动的走廊内挂着的标语都呼呼作响。
那标语已经褪了色,红白夹杂,诡异无比。
随着阴风的吹动,远远看去就好像无骨的手臂在上下挥舞。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
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声音,但是听起来好像是巨力搬动桌椅而产生的挪移声。
我和保安都情不自禁的停下了飞驰的脚步,瞪大眼睛朝着四周望去。
眼眸之中满是惊恐,就好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挪移声,直接让我破防了。
走廊紧急通道的灯还在发着幽幽的的绿光,那里就是拐角下楼的地方。
我深呼吸了几次,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跑!"保安大吼一声,说完就冲了过去。
而我则是紧跟其后,甩动双腿奋不顾身的朝着楼梯的位置跑了过去。
跑到走廊的一半的时候,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
本能的朝着会议室看了一眼,脑中如惊雷一般炸响,跑动的步伐都慢了几分。
嗖!
一道椅子就好像被无形的人抛掷了出去,擦着我的鼻子尖砸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我身子一晃,觉得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起,让心跳不断的加快。
继而延伸到四肢,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脚下一个趔趄。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椅子桌子像是炮弹一样被房间投掷了出来,挡住了我们的必经路线。
原本空旷幽暗的空间,顿时变的拥挤了。
我们的面前塞满了从房间内投射出来的桌子椅子,有些更是违反了物理规则。
就那么悬浮的飘在空中。
远远看起来,就好像一道被人精心设计出来的围墙。
保安的后背重重的靠在了墙上,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我们出不去了。”
他的声音已经的变了,干涩沙哑:“有东西不想让我们出去。
我暗叫不好,脑袋上的汗就好像下雨一样猛的涌了出来。
保安哆嗦着掏出手机,眼睛瞪的老大,哆哆嗦嗦的指着手机。
我抬眼一看,一盆冷水当头浇灌了下来。
子时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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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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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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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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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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