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不忍心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忙询问:“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身体不舒服的可以跟我说,怎么突然要动用所有的仪器检查?”
安远这慌乱的样子让赵医生顿时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安远睁着湿漉漉的水眸看着他,犹豫着,彷徨着,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赵医生看出了她的彷徨失措,用温柔的语言诱导着她:“安小姐,你别害怕,我是赵医生,我会保全病人的隐私,不管是什么疾病,我都不会嘲笑。”
有了他这话,安远才终于哭哭啼啼地把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
没了帽子,她仿佛脱光了衣服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一般。琇書蛧
这让她又羞耻又难堪,根本不敢抬头,生怕见到别人鄙夷嘲讽的目光。
赵医生也看到了让她反常的原因,那一头慢慢稀疏的头发。
安远稍微一扯,就扯下来一大蔟,黑色的头发缠绕在手指间,数量让人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见状,赵医生也是诧异不已,喃喃自语道:“短短时间内,你怎么掉了这么多头发?”
安远听他这么说,已然是泣不成声了。
“医生,呜呜,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安远只能把所有一切都寄托于赵医生。
她彷徨无措地看着他,把他当成自己唯一的依靠。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赵医生却有些闪烁地移开视线。
他也没有太大把握。
“这样吧,先做一个检查,看看问题出在哪里才可以对症下药。”赵医生只能先按照检查步骤来。
“对,检查,检查……”安远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喃喃自语着,嘴里嘟囔着,仿佛陷入了偏执当中。
只要检查了就好了。
检查出了原因再进行治疗,很快就会好的。
抱着这个念头,她疯狂催促着医生检查。
结果很快出来了,安远期待地看着赵医生,等着他最后的审判。
“安小姐已经检查过了,你的身体很好,没有查出什么来,至于脱发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赵医生细细地跟她解释着。
安远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压力过大。
那只能是因为乔晚了。
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压力大到掉了那么多的头发。
一切都是因为她。
安远狠狠地想着,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和医生告别,吃了医生的一些药以后,安远就先回去了。
就算没有检查出什么病状来,如今她这个情况他也不敢出去见人。
安远就这么一直躲在家里,希望脱发的现象没有好转。
第二天,第三天……
“砰”得一声,不知道是第几天,浴室的镜子又被打碎了。
保姆吓了一跳,但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大惊失色了,她预备着等到里面的人咆哮完以后再进去收拾。
果然下一秒,浴室爆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安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手指还缠绕着刚刚又抓下来了一把头发。
越来越简单了,现在都不用去抓,稍微碰一下,就有大把头发掉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安远喃喃自语着,眼泪落了下来,满眼不可置信。
明明药已经喝了一大半了,可是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每一天,脱发的数量都在增加。
她稍微往上面拨弄了一下,发现了一大片头皮,看得安远心里头一阵作呕,又一阵震惊。
那一块头皮简直触目惊心。
她这才是真的秃了,头上的头发基本上都快没有几根了。
“呜呜呜……”安远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这几天,她的情绪崩临崩溃。
几乎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浴室看自己的头发。
可是每一次都不尽如人意,而且情况越来越糟糕。
安远心里为数不多的那点信念也在慢慢的被摧毁。
又是在浴室的一通发泄,听得外面的保姆心惊胆战。
最后“砰”得一声,乔晚出来时和保姆对上眼,保姆吓得浑身僵硬,一句话也不敢说。
只是眼看着这个戴着帽子,看不清神色的雇主如同幽魂一般阴沉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短短几天,也不知道安小姐为什么变成这样,阴森森的,极其恐怖。
安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在休息。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了,那头是助理焦急的声音:“安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公司的股市一定一跌再跌,现在外面围了好多的记者,再这么下去的话我们会破产的……”
安远还不等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死死地抱住脑袋,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能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安远上网想找点东西排遣心情,没想到热搜上挂着的却是乔晚。
安远看到乔晚开怀大笑的模样,心里头一阵抑郁不平,但还是点了进去。
这是一段记者采访乔晚的视频。
“乔总,听说您虽然是新人,但是您现在手下的房屋设计公司已经取得了逐步成就,公司不仅上市,而且逐步发展,对于这个好消息你有什么感受?”记者也是十分开心地问她。
乔晚清了清嗓子,已经有独当一面的气质:“希望大家对我的认可,在以后的合作中我们一定保持着超高品质,绝对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大概都是一些官方性的话,但是听在安远的耳里,却如此的刺耳。
甚至还有一些记者提到了:“安氏集团用残次品的事情曝光,乔总这边倒是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希望乔总能够再接再厉啊,可不要放了像之前的龙头厂家安氏的错误。”
视频采访中,乔晚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后淡定地点了点头:“当然。”
见状,安远“啪”得一声把电脑扔在了地上。
“啊啊啊!”卧室里又爆发出了一声尖叫。
乔晚,一切都是乔晚,一切都是她。
安远死死地攥紧拳头,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另一头,乔晚回到家颇有几分疲惫。
“唉,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公司事情一大堆。”顾景昭上前,一边帮她按摩肩膀,一边听她发牢骚。
“不过差不多也就别出去,毕竟,上一回的事情我还耿耿于怀,差不多以后,公司的事情交给我,你先呆在家里知道吗?”顾景昭握着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
乔晚明白他的顾虑,于是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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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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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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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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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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