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湛果然如他所说,没有多做纠缠,只不过脚步却放得很慢,仿佛在期待着某个人叫出他一般。
阿纯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痛色,她差点没忍住叫住那个孤单的身影,可话要说出口时,到了最后她还是咽了回去。
姜湛也没有等到她哪怕是一声的呼唤,悲伤和复杂的情绪盈满了心房,姜湛眼里难掩悲痛,脚步更是灌了铅一样重,每一步都走得如此疲惫。
阿纯……
姜湛在心里不断念叨着,不舍着,终究还是消失在了阿纯的视线里。
姜湛拐了一个街角,没有继续走下去,而是就这么顺势靠在冰凉的墙上。
就这么一刻,一刻就好。
让他离阿纯一点,他不想就这么离开,但是也不想打扰阿纯。
姜湛知道,阿纯如今仍然对他心怀芥蒂,更何况他们已经分开了,他又有什么理由什么身份去纠缠她。
要是真的赖在那里不走,阿纯恐怕会更加讨厌他吧。琇書蛧
要是阿纯厌烦了,再次不告而别怎么办?
至少他现在可以知道她住在哪儿,要是把人逼紧了,她再走了,他就算找也找不到,那他才真的要后悔莫及。
姜湛已经畏惧了阿纯的突然消失,还不如不去影响她,给阿纯一点时间,或许这样他们还能有重新挽回的机会。
姜湛打算先把阿纯的事情放一边,他还要去找一个人算账。
这天,天气大好,安远正在公司里面处理一份文件。
当姜湛怒气冲冲地从外面闯进来时,她竟然没有一丝的诧异,或许她早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场景。
姜湛迈着大长腿几个跨步走到她面前,“啪”得一声,一手重重地拍在了她的办公桌上,目光冰冷地紧盯着她,说出来的话更是毫不客气:“安远,你这是几个意思?”
听到这隐含怒气的声音以及他愤懑的目光,安远眼神微闪。
她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还在装无辜:“姜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安远,你别再继续装下去了,关于阿纯的封杀令是你搞的鬼吧,赶快把你的那条个人简介取消!”姜湛也不想跟她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命令道。
眼见着事情已经曝光,安远也就不再伪装下去,坦坦荡荡地承认了:“没错,是我下的封杀令,不过想让我取消,恕难从命!”
最后四个字,她掷地有声,态度极度坚决。
“你,安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阿纯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对她?”姜湛想不通,阿纯那么无辜的人,凭什么被安远这么对待?
安远这么以权谋私,还真是他曾经的认识的那个骄傲坦荡的安远吗?
“她把你抢走就是她的不对,你对她过分在乎就是她的不对,她哪一点比得上我,让你对她这么魂牵梦萦……”姜湛这一通质问,直接把安远心里的嫉妒和不甘彻底逼了出来。
那个阿纯到底哪里好了?
听她这么说,姜湛终于明白她针对阿纯的原因了,可这原因只让他觉得可笑。
“就因为我们俩之间的恩怨,你报复在阿纯身上,安远,这种卑鄙的手段也是你这样骄傲的人使得出来的?”姜湛反问她,眼里说不清失望还是什么。
这眼神看得安远心里一阵烦躁,反射性心虚地躲开。
一言不发。
姜湛已经不耐烦了,直接问她:“你到底要怎样才撤销封杀令?”
安远本不想撤销,但话到临头,突然改口,眼里染上了偏执和疯狂:“要我撤销也行,你和我在一起,我们结婚……”
“不可能……”还没等安远说完,姜湛已经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我这辈子爱的只有阿纯,除了她,我不会跟任何女人结婚。”
安远抿着唇,眸色一沉。
虽然早知道结果,可亲耳听姜湛说出来,就仿佛在她心上狠狠剜了一道,疼得厉害。
安远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甚至因为他这句话,眸中的阴郁越来越深:“那我绝不可能撤销,姜湛,你竟然这么在乎她,你大可以像我一样拿权势来压我,否则,我绝不可能放过她!”
“你敢!”姜湛眼神骤冷,看着眼前的人像看着什么危险的敌人:“安远,别逼我走到那一步,我不想动手……”
他这句话是警告,也是威胁。
安远却不愿意松口,就这样和他僵持下去,这样剑拔弩张的两人完全走上了敌对。
姜湛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那眼里再无分毫情意。
安远沉默了一会儿,在他走后,突然“哗”得一声扫落了桌子上的文件。
姜湛回去以后就对安远的封杀令发起了抵制,和她直接对上。
不久后,姜湛得了一个消息,阿纯在家附近找了一个工作,这让姜湛颇感欣慰。
这天,他在家看办公,电视声响着,天气预报播报今天是雷阵雨。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划过,片刻便是狂风骤雨,这声音打在姜湛心上,让他再无法安心下去。
他望着窗外的大雨,忍不住担忧起阿纯。
下了那么大的雨,不知道阿纯有没有带伞?
随便一个念头划过,却像是扎根了一般印在了脑海。
姜湛思来想去放心不下,开车去了阿纯工作附近。
果然看到了那个站在公司门口对这场大雨有些手足无措的阿纯,她茫然地望着大雨,手上空无一物,有些着急无奈。
姜湛连忙撑了伞下去,也不顾地上的浑水,跑到了阿纯面前,给她撑了伞。
“阿纯,你还好吧,这么大的雨有没有淋湿哪里,我送你回去吧,要不然你会感冒的。”姜湛一边说着,一边打算伸手去拉她。
可很快被她挥开手,她只是冷冰冰地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到她如此冰冷的语气,姜湛心里打了个颤,颇不是滋味。
他不能告诉她自己一直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能找借口道:“我恰巧经过,看到你没带伞,我想送你一程。”
“不用了。”阿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姜湛心里咯噔一跳,看着心爱的女人排斥的目光,心里一痛,他不希望,他真的不希望他们就这么越走越远。
姜湛很诚恳的开口:“阿纯,你是不是还是因为安远在怪我,我可以向你发誓,我跟安远真的没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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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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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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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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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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