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太像她了!
呸,狗屁的小徒孙,差辈了。
扶风那小子,亲妹妹都敢诓骗做徒弟,真的是越发的不着调了。
白荏苒没想到他主动跟她说话,有点受宠若惊。
她赶紧对着他笑的眉眼弯弯,狗腿的凑上去,“没有没有,师公医术太厉害了,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不正想着怎么过来跟您请教嘛。”
对于称呼什么的,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怎么能跟他探讨一下医术。
白荏苒知道这中年男人是扶风请来的,但怎么也没想到是扶风的师父。
她都喊扶风师父了,喊他句师公倒也不过。
嘴这么甜!
臭丫头,跟他那个娘一样。
林风眠心中叹息了声,脸上神情却没放松,或者说他已经习惯这副样子,根本没有感到什么不妥。www.xiumb.com
“那还查我的药方?”
他冷着张脸,看的白荏苒心虚,笑眯眯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偷学您高超的医术,这才给那小哥把了脉看着您的药方,我这不是想偷师嘛!”
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古怪,他这人怕是不会笑,也不会好好说话。
不过,白荏苒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想着怎么能跟他探讨一下医术。
今日来看诊的人依旧多,白荏苒怕他们等的急了,就对着林风眠道:“师公,要不您先歇会,我来?”
林风眠想看看白荏苒的医术,连客气都没客气,直接站了起来,给白荏苒腾了位置。
白荏苒让田阅禾给林风眠搬了个椅子,放在诊脉的桌子旁。
她坐到看诊的桌子后,继续给来看诊的人诊脉。
林风眠就坐在她身旁,听着她给病人分析病情,装作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开的药方,实则看的很认真,药方的每个字都看得很清楚。
小丫头药方开的还不错,不过有些保守了些,虽稳妥,但不够大胆,与她娘的作风很像。
白荏苒这一坐就是一上午,林风眠喝着茶看了一上午,越看越觉得像她娘雨微。
当年自己守护了多年的娇花,被那个贱男人半路给掐了,掐了就算了,还不好好呵护,导致她香消玉殒了。
十九年前,迟雨微临终前嘱咐他照顾好扶风,让他找到被婆子抱走的女婴。
可他找到婆子的时候,她已经死在了树林,孩子不翼而飞。
他多番寻找,再也没有寻到过女婴的下落,一找就是十九年,女婴像是消失了般了无音讯。
他找了多年,却始终毫无线索,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竟被扶风给认出了。
倘若不是看在小师妹临终嘱托,他真想宰了那狗娘养的贱男人。
白荏苒感觉身旁传来一股子冷意,手上的笔停下,转头看了过去,问道:“师公,我药方开的有问题?”
林风眠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傲娇瞥了她一眼,“哼,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
白荏苒刚才偷瞄他了,明明就在看,还说没有看。
这老头不仅像个大冰山,还有些傲娇。
她觉得自己的药方写的没有问题,就递给了那个病人。
这会已经到晌午了,不知道排队的人中谁说了句先回家吃饭了,大家就这么散了。
排队看诊的人都走后,白荏苒乖巧的转身面对他坐着,问道:“师公辛苦了,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师公想吃什么?御香楼如何?那里的菜特别的好。”
她看上了林风眠的医术,对他自然是要客气些,再客气些。
“不去,让他给我买来,我懒得动。”
林风眠指了指田阅禾,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半分也不想挪动。
白荏苒闻言,赶紧对着田阅禾道:“快去,多带点银子,记得挑最好的买。”
“诶,我这就去。”
田阅禾拿了些碎银,赶紧的跑出去给白荏苒和林风眠买午饭了。
林风眠心里猜出白荏苒打的什么主意,但是面上却没表露出来,“下午我还有事,正好你来了,我吃了饭就走,我暂住在城南外的泓南山下庐舍,有事去那找我。”
鬼丫头,跟她那个娘一样,想要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看她这般活泼开朗的样子,这些年她应该也没受什么苦。
他还是别急着相认了,免得唐突了吓到她。
白荏苒趁着田阅禾出去买饭,试探着问了林风眠几个她有些困扰的地方。
林风眠神情冷傲听着她问完,虽然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但还是给她分析讲解了。
白荏苒听君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自己探索多年未解开的的疑惑瞬间明朗了。
压着她许久的乌云倏然散开,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在现代时,白家不仅有家主,还有教习长老。
幼时没人把她当回事,后来发现她是天选之人,才开始教给她东西。
但因为她父亲哥哥都厌恶她,就没人敢亲近她,只是把她该学的交给她罢了。
当然,还有部分东西,是她自己偷偷学的。
她在那些人身上没有找到老师的感觉,倒是在这个冷漠的男人身上找到了。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田阅禾提着饭菜回来,摆在了后院的餐房。
白荏苒在陪林风眠吃饭期间,又问了他一些问题,林风眠筷子一丢,冷着脸道:“吃饭哪里那么多问题,有问题有空了去城外找我。”
他就是想让白荏苒去城外找她,寻找机会跟她相认。
看到白荏苒被他吓了一跳,他又抿了抿唇,皱着眉给她讲解了。
白荏苒了解能力很强,他的话说一遍她就懂了。
吃了饭后,她依依不舍的送了林风眠离开,看着他往成城南走去,打定主意日后一定要去拜访。
倒时想办法哄着这冷脸大叔拜了师父,越个级,跟扶风做师兄妹。
在白荏苒忙活的时候,林风眠去而复返,进了对面的茶馆。
他上了二楼,要了个靠窗的雅间,在窗边看了白荏苒一个下午。
他看着白荏苒认真给人把脉的神情,眼眶有些发烫。
师妹呀师妹,她安好,你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今天人似乎没有前两天多,她忙活了一阵就没有人了。
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她走到柜台前,拿着算盘,翻开账本,把这几天的账算了一下。
盘算完后,她发现这三天下来,不算上屏鸢长公主给的一百两,赚的银子都快回本了。
开医馆也不是不赚钱嘛,只是赚的都是小钱而已。
给人治治病,赚点小钱,日子怡然自得,倒也不差。
她将银子收拾些出来,准备带回家去,在账本上记上了帐,方便月底盘账。
她正准备今日早点回去,看到有个身着补丁衣裳的女孩在店门口徘徊。
女孩头发梳理整齐,身上衣服虽然破旧还打了补丁,但是很干净。
白荏苒不敢确定她是干什么的,便仔细观察了她一会,从头到脚,细节都没放过。
女孩手上皮肤有些粗糙,有几个指甲盖里有些看着像是锅底灰的脏东西,剩下的指甲却很干净。
看着常做家务,但是又爱安静,指甲没有清理干净,应该是着急出来的缘故。
脚下鞋子破旧,鞋头也有两个补丁,鞋面只有些许的尘土,踱步有些重,面上带着踌躇苦涩。
白荏苒确定她只是普通人后,对着她招了招手,“进来。”
女孩搓着手,紧张的走进店里,咬着唇,看着白荏苒。
白荏苒趴在柜台上,问她,“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女孩绞着手指,递出手里的五个铜板,还有一张捏的皱了的药方,“我娘病了,我只有这几个铜板,可以抓一副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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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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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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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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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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