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桃子打扫着药铺的卫生,杨壮整理有些杂乱的后院,还有就诊的病房。
二楼也要收拾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忙活了大半天,白荏苒累的腰酸背痛。
她正准备带着桃子和杨壮回家吃饭,倾城把饭菜送来了。
在白荏苒他们吃饭的空档,倾城把后院的枯草全部清理出来了,还整齐的堆在了小厨房。
白荏苒吃完饭再去看,院子已经被清扫的干干净净了。
她感叹了句倾城能干,就让她带着杨壮回家去了。
搬运东西这种活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她跟桃子就可以了。
今日收拾完后,明天再整理一下细节就差不多了。
趁着修整这几天,再招个识字的伙计。
等着木匠那边病床还有匾额打好,寻个良辰吉日就能开张了。
日落西山,天边山峦镶嵌了霞光,晚霞美不胜收。
累了一天了,白荏苒揉着酸痛的肩,带着桃子回家去了。
晚饭倾城已经做好了,她陪着江氏吃了个饭,跟她说了下医馆的事情。
江氏嘱咐了她不要太辛苦,需要帮忙的喊她就是了,其余的倒是没说。
她虽不想白荏苒出去抛头露面的,但白荏苒若是想干,她也不会反对。
只要她开心便好,其余的都不重要。
白荏苒抱了江氏一下,就回去洗漱睡下了。
睡前,她凝神听了一下,月影好似不在这里了。
宁王是终于对她放心,把人撤走了?
这样最好!
她躺在床上,桃子给她盖好被子,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白荏苒的手摸着脖子上的玉坠,感觉眼皮有些沉,缓缓进入了睡眠。xǐυmь.℃òm
在半梦半醒间,她突然听到房顶有人踩踏的声音。
她瞬间清醒,倏地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下床,把枕头塞进了被子中。
在窗户拴子被匕首挑开的前一刻,她拿起床头的针带,身形灵巧的躲到了房间隔断之后。
是贼?
朦胧月光照进房中,白荏苒在看到黑衣蒙面,手持兵器的人后,便不这么认为了。
那人进了房间之后,手持利刃,直奔床边,利刃对着被子中的枕头就刺了上去。
这人身手利索,目标明确,明显的是来取她性命的。
感觉到被子里不是人的时候,杀手眼神突变。
白荏苒沉着镇定,从隔断雕花缝隙中弹射出一枚银针,直射杀手颈间。
那黑衣人眼神一凛,堪堪偏头躲开。
这边银针躲开了,却被白荏苒从别处射出的银针插进了颈肩,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白荏苒算好了他躲避的方向,所以是连发,这杀手根本无法躲过。
见杀手倒下了,她从隔断走了出来。
走到那黑衣人身边蹲下,拉开他脸上的面罩,在他唇边发现了鲜血。
探了下杀手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气绝了。
竟然在晕倒前咬碎了毒药自尽了。
人死了,就问不出幕后的人了。
就这么死了,还真是麻烦!
白荏苒借着月光端详着他的脸,扯了扯他的脸皮,确定自己是不认识他的,原主也不认识。
她刚穿越来没几天,是什么人想至她于死地?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在杀手身上摸索了一会,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扒开杀手衣领的时候,看到了他锁骨上狼头刺青。
狼头刺青?
在特定位置刺青,是江湖组织喜欢做的事情。
有人买凶要杀她!
白荏苒拿着火折子点亮了蜡烛,找出纸笔,将他锁骨上的狼头临摹了下来。
收起纸笔,她从床头衣架拿了件外衣穿上,穿好鞋子,快步往正房去了。
刚才凝神倾听时,虽只听到这一人,但她心里不放心江氏,想去看看。
床上江氏睡的正香甜,被白荏苒推门声惊醒,抬起头,撑着身子看了眼。
看到是白荏苒,她松了口气,“又想跟娘睡呀,秋夜寒凉,快过来。”
她以为白荏苒半夜过来,是又想跟她睡。
白荏苒走到她身边,帮她拉了拉被子,“我就是来看看娘,娘赶紧睡吧,我回去了。”
她确定江氏安全,就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凝眉往自己房间看了眼,去后院喊了三墩。
刺客已经死了,不能把他的尸体就这么放在家里,得让三墩趁着夜里给扔出去。
这边穿过一个巷子就是城中河,尸体直接抛进去就好了。
像这种杀手刺客,官府捞到尸体,也不会去查探。
三墩睁开眼睛看到白荏苒,正要说话,白荏苒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话,跟我来。”
三墩习惯穿着衣服睡觉,当即从床上爬起来,什么都没问,跟着白荏苒去了她的房间。
看到地上的黑衣人时,三墩身上散发出了浓浓的怒意。
“我没事,他吞毒死了,我扛不动他,你帮我把他扔到河里去。”
白荏苒拍了拍三墩的手臂安抚他,走到尸体前,取下杀手脖子上的银针。
这特么的,被人刺杀,还要夜半抛尸,真是晦气!
三墩没有问什么,听话的点头,一手拎起了杀手胸前的衣服,把他抗在肩上就往外走去。
白荏苒不放心他,跟着他一起从后院出了门。
大臻没有宵禁,但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除了秦楼楚馆,也没有什么地方营业,在外面的人也几乎没有了。
白荏苒带着三墩走了偏僻的巷子,一路小心查看周围。
到了河边,她巡视了下四周,凝神听了下,确定百米内没活动的人,才让三墩扛着尸体从暗处出来。
三墩悄无声息的走到河边,把杀手的尸体扔到了河里。
尸体下沉,河面荡起一圈圈的波纹,随后重新归于寂静。
事情办完,白荏苒赶紧拉着三墩走了。
百米外,倾欢坊三楼一个窗口,墨韶华坐在窗户上,眸光深沉的望着这边,对着暗处的月影吩咐,“月影,去把河里的尸体捞出来。”
倾欢坊距离白荏苒抛尸的地方不近,但墨韶华的角度刚好看得见这边,而这边看不到他。
他本没看出是白荏苒,但却一眼认出了三墩那个大个子。
白荏苒竟然还会杀人抛尸,倒是让他有些吃惊了。
记得以前,还看到她因为看到一只死老鼠,吓得哭泣不止。
和离后,她竟然都敢抛尸了!
月影自然也看到了,心头疑惑比墨韶华更深。
他得了命令,几个起落便落到了白荏苒丢尸的地方,跳进水中,将尸体捞出,提着飞身进了墨韶华所在的房中。
墨韶华凝眉上前,示意月影检查尸体。
月影扒开尸体衣领时,墨韶华眉头倏地皱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眸中泛出了刺骨冷意。
天狼阁杀手!
有人买凶杀白荏苒!
这几天他一直让人守着白荏苒,不见她的得罪什么人。
唯一得罪的,就是他那个一直与他不对付的九弟。
但他太了解墨韶衍了,他不屑于买凶杀个女人。
难道是……
月影看到这人是天狼阁杀手时,狭长的眸子也眯了起来,“主子,是阁中杀手,看样子是在被活捉前嗑毒了。”
天狼阁,大臻最有名的杀手组织。
组织幕后主子,是墨韶华。
墨韶华望着地上尸体,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脸色深沉,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沉静片刻,脚尖轻点上了窗台,飞身离开之时,给月影留了话,“将天狼给本王带来。”
“是!”月影领了命。
墨韶华从河边掠过,轻飘飘落在了对面。
他身后暗处,几个黑影一闪而过,追随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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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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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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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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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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