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呼呼的洗完澡,用桃子给她拿的不知道什么做的洗发膏,把头发洗干净,拿着浴巾擦干身体,把头发包了起来。

  听桃子说,她用的这些东西,都是江氏一直给她备着的,就是怕她有一天回家没有东西用。

  白荏苒能深切的感受到江氏对女儿的爱,只可惜,她真正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她不会告诉江氏真相,但是会尽心的替原主照顾她。

  她穿了件水绿色的裙子,从浴房走了出去,就看到隅璨站在浴房门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怎么了?”

  她单手擦着头发,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搂住了隅璨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去。

  “我给小姐擦头发吧。”

  隅璨伸出小手去拿她手里的浴巾。

  白荏苒低头看了她一眼,把浴巾给了她,走到外间的木榻上坐了下去。

  小丫头怕是刚过来,闲着不做事就有些不自在吧。

  白荏苒任由隅璨给她擦着头发,她低头翻看桌上的账本,越看越觉得那郑文卓不是东西。

  按理说,每年田地租子得有百八十两的,家里两个死契的下人的月钱可以忽略不计,家里院子也没有建设,搞得一团糟,平日家里的开支也就几人吃饭,加上每个季节每人添置一身衣裳了。

  就这样节衣缩食的,他每年竟然只给江氏交十多两银子。

  这些她早上就已经看过了,这会也就是随便翻一下。

  抬手抓过隅璨给她擦头发的手,拉着她在身边坐下,“来,坐下,跟我说说话。”

  隅璨拿着擦头发的浴巾,乖巧的坐到她身边,面色沉静,有些怯懦,没有一丝孩童的天真烂漫。

  白荏苒握着她满是茧子的小手,眼神温和,“隅璨,既然跟我来了这里,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每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在这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我保护你,不要害怕,知道吗?”

  她小的时候,没人跟她说过这些话,但是她想说给隅璨听。

  隅璨在之前的主家是不允许哄闹的,说话都不能太过大声。

  她的天真烂漫,在几年前,看到因大声哄笑被打死的晴儿姐时,就吓得收起来了。

  隅璨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望着白荏苒,抿了抿嘴,低下了头,“我怕再被卖掉。”

  她害怕做的不好,会再被卖出去。

  她见多了前一天还在一起劳作的下人,因为做的不好,被牙婆带走发卖的。

  白荏苒伸手将她抱进怀中,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别怕,小姐我只喜欢买人,不喜欢卖人。”

  她松开隅璨,捏了捏她没有面黄肌瘦的小脸,“小姐我喜欢白嫩圆润的,以后要多吃点,我还喜欢看别人笑,你可不能每天苦着脸,不然我可就不喜欢了。”

  “来,给小姐我笑一个。”

  白荏苒捧着她的小脸,手指顶着她的嘴角,轻柔的往上拉。

  隅璨起初有些害羞,看着白荏苒脸上温和的笑,便跟着她一起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连带着那双黑亮的眸子都又亮了几分。

  她这双眼睛太好看了,像是满天星芒坠落其中,美的好似布满繁星的夜空,笑起来又弯弯的,似是幽潭中的皎月。

  “这就对了嘛,我家隅璨笑起来真好看,小姐我喜欢极了。”

  白荏苒看到她露出了笑容,眼底的笑意更大了。

  “我娘该醒了,我带你去见见我娘。”

  她拉着隅璨的小手站起来,牵着她往正房走去。

  该对孩子好对孩子好,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需要她们去做的。

  江氏醒了一会了,感觉有些渴了,披着件衣服出了里间,想要倒点水喝。

  白荏苒推开房门,她刚提起桌上桃子新拿来的水壶。

  抬头看向白荏苒时,手里的水壶一抖,水洒了一桌子。

  白荏苒急忙上前,从她手里把水壶接了过来,“娘怎么起来了,可是要喝水?”

  她用手背试了一下壶面,水壶里的水已经冷了。

  江氏这会的身子不能喝这么冷的水,她拿过一个白瓷杯子倒了一点,让江氏先润润喉。

  “醒了后有些口渴,就想着出来倒点水喝。”

  江氏接过白荏苒手里的杯子,刚润了个喉,杯子里的水就没有了。

  “水冷了,我让隅璨去烧些热的来。”xǐυmь.℃òm

  白荏苒把水壶放到桌边,扶着江氏坐下,给她介绍了隅璨,“她叫隅璨,以后就跟在娘身边,娘平日起居吩咐她就行了。”

  江氏刚才就看到了隅璨,听到白荏苒的话,这会仔细的打量着隅璨。

  孩子有些瘦弱,但是眼睛确实极亮的,有些怯意,但却透着股机灵劲,看着倒是挺讨喜的。

  看着小巧可人的隅璨,江氏温柔的笑了起来,“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些什么呀?”

  在她眼里,白荏苒都还是孩子,她跟隅璨这般大的时候,还窝在爹娘怀里撒娇呢。

  “我什么都能干的,夫人便吩咐我,我真的什么都可以的。”

  隅璨以为江氏嫌弃她小,急忙解释着。

  “我可以烧水的,我这就去给夫人烧水。”她生怕江氏不要她,提起桌上的水壶,就急着走了出去。

  白荏苒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提醒了句,“若是不会烧,就喊杨壮教你。”

  “我知道啦小姐。”

  隅璨回话间,已经从耳房绕到了后面。

  隅璨走后,江氏看着白荏苒,笑道:“这么小的孩子,当真能干得了伺候人的事吗?”

  她想起自己幼时,还没有隅璨大,就开始照顾弟妹,做一家人的饭菜,突然又觉得她没问题了。

  “娘相信她,她可以的。”

  白荏苒觉得隅璨可以。

  当然,也不会让她干那些她干不了的活。

  江氏点了点头,抓住了白荏苒的手,从圆凳上站了起来,“跟娘来。”

  她之前病的严重,都没想到她的苒儿会没银子用。

  白荏苒跟着她进了里屋,她松开了白荏苒的手,打开了靠着墙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了精致的木匣子。

  白荏苒上前扶住她坐到床边。

  江氏把木匣子放到白荏苒的面前,轻轻的拍了拍,“这里面有几十两银子,这些年家里都是张婶的儿子打理的,这些都是田地的租子钱,娘知道他昧了银钱,但是娘无能,只能由着他继续打理,至少日子还能过下去。”

  “娘这几年也没怎么出去过,银钱都没有用,你拿着,家里哪里需要的你就用。”

  紫檀木匣子上雕刻着锦鲤莲花,看起来甚是精美。

  江氏打开了匣子,又往白荏苒跟前推了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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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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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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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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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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