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荏苒试探的用手摸了摸他的头,见他温顺的没有闪躲,心里有了些数。
他并不会主动攻击人,这就好调教多了。
她笑容甜美,动作轻柔的摸着他有些毛躁的头发,温声哄着,“乖一点,我每天都给你买鸡吃,知道吗?”
“嗯嗯。”大熊点头。
白荏苒又说:“大熊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你以后就叫……”
她看了眼大熊身旁的石墩子,狡黠一笑,“两个石墩子,加上你这个肉墩子,你以后就叫三墩。”
“三墩。”
大熊的眉头皱了起来,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但是比大熊好听。
“对,三墩。”
白荏苒找出钥匙,看样子是想给他打开锁链。
杨壮看出她的意图,赶紧拦住她,“小姐,小心点,打开锁链万一伤到您了怎么办?”
他不明白白荏苒为什么要买这么危险的人,白荏苒站在大熊身前,感觉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琇書網
这差距,看的杨壮心惊。
“没事,我有分寸。”
白荏苒对着杨壮淡淡一笑,示意他退后,又走近三墩一些,对上他手腕的锁孔,把他手腕的锁链解开了。
围观的众人,看到她把三墩的锁链打开了,都连忙往后退散开来,以防三墩袭击人,被殃及池鱼。
墨韶衍站在旁边,巍然不动,看着白荏苒的一举一动。
人牙子明明提醒过她,她竟然还胆大的敢去解开这人的锁链。
这丫头是真的胆子大,还是脑子不够使?
白荏苒其实时刻都在注意着三墩的动向,随时准备好摸向腰间的银针。
但凡他有动作,她有把握一针撂倒他。
三墩看着自己解脱的手,高兴到眼神发亮。
白荏苒给他打开锁链,见他开心的像个孩子,眼底涌出笑意。
从腰间掏一方水蓝色帕子,绕在他流血的手腕处,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疼不疼,傻大个?”
她低着头,声音似是山间清泉,清脆悦耳,沁人心脾,更让三墩庞大的身体一颤。
从来没人问过他疼不疼。
他忽然张开双臂,白荏苒正要躲,却感觉到他没有恶意,便只是摸了根银针在手。
接着,就见三墩温柔的抱住了她,把她从地上托了起来。
三墩举着白荏苒,让她的脸跟他齐平,对着她憨厚的咧嘴笑着,似是在立誓般认真的说道:“以后,我保护你。”
白荏苒对着他笑容如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的教育,“但是不能随便抱我,知道吗?”
幼时,她也是被这么用锁链绑在柱子上的,却没人问她疼不疼。
“嗯,知道了。”三墩大脸上带着有些羞涩的笑,把她轻轻放回地面。
白荏苒把银针别回腰间,蹲下打开了他脚上的镣铐,又打开把他禁锢在地上的粗链子,他才算彻底解脱出来。
她刚才观察了一下,三墩手腕上的疤痕很老了,上面身子都磨出来茧子,可见这锁链跟随他很久了。
她站起来,看着兴奋的像个孩子的三墩,对着他明媚一笑,“以后跟着我,没人会锁你了。”
白荏苒会买三墩,当然不完全是看他可怜。
她刚才一直注意着三墩,他眼神清澈,甚至可以说还有些呆萌,身上没有一丝的戾气。
白荏苒甚至可以确定,他本性并不恶,是可以调教成有用的人的。
三墩对着白荏苒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里想谢谢她,可是却说不出口。
白荏苒拍了下他粗壮的手臂,对着他勾唇一笑,“好了,还要再选两个丫头,你跟着我,别乱跑,一会选完了人,带你去吃鸡,管饱。”
“嘿嘿,好,我跟着你。”
三墩听到吃鸡就高兴了,低头看着白荏苒,看到她这么小巧的样子,总想把她抱起来。
可是她说了,不能随便抱她,他要忍住。
白荏苒这边安抚好了三墩,转头对着墨韶衍微微偏头,模样又软又萌,又带着几分洒脱不羁。
她自己却没察觉自己的样子有多可爱,只笑着说道:“公子要一起挑?”
墨韶衍稍怔,随即学着她的样子,微微偏头,轻笑,“走吧。”
朗月从人群走过来,附耳跟他说了些什么。
墨韶衍凤眸微眯起,没有说话,带着人跟跟上了白荏苒。
有人想通过这条道进宁王府,他便送他们几具尸体。
他的八哥,只有他能动,其余的人,谁都不可以!
白荏苒走了一会,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哭嚎声。
她猛的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旁边在牙婆身后哭的撕心裂肺的姑娘。
那姑娘看着年纪也就二十多岁,皮肤黝黑,一张小方脸,具体有多方,就“国”字那么方吧。
她右边额头到眼角还有大块伤疤,单眼皮小眼睛,塌鼻梁,嘴唇倒是适中。
丑的,清新脱俗。
不知道为何,她丑在了白荏苒的萌点上。
白荏苒只是看着她,就觉得心里舒坦,有点莫名的开心。
牙婆看着她骂道:“哭哭哭,还有脸哭,你看你长得这死样子,不哭就够吓人了,这一哭还不把人都吓跑了,要不是看你又会做饭,还会女红,又这般便宜,我能上了这个当,现在好了,连一两银子的本我都捞不回来了。”
“今天再没人要你,我就把你扔给城外杀猪的老屠夫,换了半斤肉吃了,也比让你在我这吃白饭强。”
“你个赔钱货!”
牙婆吼完,那姑娘哭的更惨了。
声音简直可以说是魔音灌耳,听的人头皮发麻。
墨韶衍看到白荏苒在这停下了,眉头稍稍一挑。
在看到她看着那丑姑娘眼睛亮起来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女人到底什么怪异的审美?
挑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人?
白荏苒转身走过去,看着那哭喊的姑娘,问道:“会做饭?”
那姑娘听到有人跟她说话,止住了哭声,有些疑惑的望着白荏苒,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白荏苒点头,“问的就是你。”
那姑娘闻言,兴奋的赶紧自我推销起来,“会会会,糕点饭菜都会做,还会女红,会劈柴,会挑水,浣洗洒扫我都行的。”
白荏苒抬手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才看向满脸期待的牙婆。
她对着牙婆竖起食指,“一两。”
虽然拿钱买人不好,但是入乡随俗,她只能适应着。
牙婆一愣,咬了咬牙,“她还吃了我三天的饭呢,要不姑娘给我加一吊子。”
白荏苒凝眉,似是在思考,转头看向了杨壮,见他一副欲言又止,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好笑。
她知道,这小伙子肯定在想,她眼神有问题。
牙婆见白荏苒不说话了,生怕她后悔了,赶紧掏出转卖契和卖身契,一把塞到白荏苒手里。
“一两,就一两,姑娘签字吧。”
能出手就赶紧出手了,不然砸手里了,还要继续给饭吃,赔的就更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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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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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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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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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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