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萧姐,那会儿我不该大言不惭的鼓励你去找他。”
“不怪你,是我对他期望值太高了。”萧筝揉着哭的红肿的眼睛,“罢了,我也看出来了,商时遇就是情场浪子,身边不缺女人,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小嫩模,就是年轻小白花,我都俩孩子的妈了,二十好几了,争得过她们吗?”
“为什么要跟那些人争?萧姐,你自有你的好处,不是你够不上商时遇,是他配不上你。”
秦掌珠安慰她。
对商时遇,她一向的印象不怎么好。
不是针对,也不是她站在制高点上评判他,而是看不过眼他在男女方面的混乱。
妥妥一沾花捻草的风流贵公子。
现在想想,萧姐若是真的跟了他这样的人,怕是以后日子也会过不消停。
“萧姐,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追你的人也不少,干嘛非得守着这么一个人?”
顾晚胤翘着二郎腿,听着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忍不住插嘴说了一句。
萧筝叹了一口气,从不愿提及和商时遇的过往一股脑说了出来。
原来,六年前,萧筝在商时遇公司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
有一次,商时遇在外地谈生意,应酬时喝多了,当时跟着的主管要亲自把客户送到机场,便让她开车送总裁回酒店。
哪知道,刚回到房间,就被商时遇抱住扔到了床上。
就发生了最俗套的一夜露水情缘。
因为萧筝害怕极了,事后就火速撤离了。
以至于商时遇不知道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人是谁。
后来萧筝怀孕了,想找他坦白。
却撞见商时遇在办公室和一个女人亲吻的画面。
她听同事说,那个女人是商时遇的初恋女友。
也是他的未婚妻。
萧筝这才死心,提交了辞呈,待产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后来,去了一家经纪公司从明星助理做起,拼命的工作赚奶粉钱。
一晃六年过去,她也成了娱乐圈里有名的金牌经纪人。
直到那次去酒吧,再次遇到商时遇……
萧筝讲完自己的故事,自嘲的笑了笑,“这六年以来,我并非没有关注过商时遇,看到最多的无非是他的花边新闻,我想过找他,可是没有勇气,也没有底气,掌珠,你今天给了我勇气,可是结果……”
她呵了一声,“他把我当成服务员,让我去给他买杜蕾斯……他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所以,掌珠,我没有怪你。”
说着,萧筝拉着秦掌珠的手,拍了拍,“我该谢谢你,让我再次认清他就是一个混迹女人堆里的人,也认清了自己跟他根本不是一路人。”
秦掌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了。
萧筝的故事让她感同身受,也深感同情。
她看的出来,萧筝是喜欢商时遇的。
要么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生下孩子,当一个辛苦的单亲妈妈。
而且,她听说,因为萧筝未婚先孕,被家里赶了出来,六年都没回过家。
为了一个男人,唉。
当然,她也没资格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曾经又何尝不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放心吧,掌珠,我没事,你不用特意陪着我。”
六年的时间,萧筝早已学会了独自坚强,今晚伤了这一次,她很快就把情绪调整好了。
“哦对了,我好像在宋厉霂面前说漏嘴了,虽然我又圆了谎,但他好像对孩子一事起疑了。”
萧筝这才想起这件事,急忙告诉了秦掌珠。
“他已经问过我了,我否认了,至于他信不信,我不知道,但他一旦对什么事情起了疑心,怕是早晚都会查的。”
说着,秦掌珠无所谓的笑了笑,“今晚和他说清楚以后,我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你们之间彻底断了?”
萧筝唏嘘的问。
秦掌珠点点头,“等我出国以后,关于他的一切,将彻底和我割裂。”
顾晚胤听完这些话,心里是高兴的。
虽然他完全出于私心。
“师妹,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秦掌珠跟萧筝打完招呼,便和顾晚胤一起离开了。
开车把秦掌珠送到秦家门口时,她刚要进去,顾晚胤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黑夜里,借着昏暗的灯光,秦掌珠依旧看到了他那双炽热的目光。
她似乎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刚要开口找理由回避过去,顾晚胤却忽然上前,搂住了她的肩。
没有贴太近,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师妹,我跟你一起出国,行么?”
“不行。”
秦掌珠干脆拒绝。
然后,轻轻地推开他,“师哥,你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你知道的,我出国一来是为了躲清净,二来是待产,你跟着我出国干什么?”
顾晚胤握住她的双肩,弯着腰,和她眉眼齐平,一脸真诚道,“师妹,你那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师兄妹之间的情谊,我会放弃这里的一切,跟你一起出国,照顾你的余生。”
秦掌珠没想到顾晚胤还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她再回避或者装傻就太婊了。
她干脆直接的回道,“师哥,我心里住不下第二个人,至少现在是,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抱歉。”
“我可以等你放下宋厉霂的那一天。”
“也许我会有放下他的那一天,可这期间,我若让你一味付出的等下去,万一到时候,我依旧做不到给你想要的那份感情,时间永远不可能倒流,让你空等,你会在心里怨恨我的,何必呢?”
“即便那时候你不会接受我,我也不会怨你的。”
秦掌珠摇摇头,“可我会愧疚,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一个人会无条件的愿意为另一个人付出一切。”
“一如我爱宋厉霂,我等他那么多年,终于等到嫁给他,成了他的妻子,虽然我在心里一次次告诉自己他不是故意忘记我的,可是结婚最初,他的无视和冷漠,我还是会为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和等待感到不甘,也在心里怨恨过他。”
“其实,现在想想,他从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与其到最后空梦一场,或是心生怨怼,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深陷其中。”
顾晚胤听着师妹拿自己的感情打比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却明白了她要他认清的现实。
“我懂了。”他苦涩笑了一声,“我不会强求你,也不会给你压力的。”
她以为他真的听懂了,可是,顾晚胤走时,留下一句话,“南墙撞了以后才知道有多疼,师妹,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秦掌珠黯然伤神的摇摇头。
该说的都说尽了。
人真的不能有执念。
执念太深,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但愿师哥能够明白。
回去后,就发现秦芍墨没有回来。
她问陈宇,“我哥呢?他没有回来吗?”
陈宇最不会撒谎,被秦掌珠一问,目光闪烁了一下,“少爷他说有事不回来了。”
秦掌珠起初没有在意,可是第二天,秦芍墨依旧没有回来。
她越想越不对劲,给秦芍墨打了一通电话。
那边迟迟不接。
第三天如是。
秦芍墨不接电话,也不回家。
她去了公司找,秦政业说秦芍墨三天没去公司了。
她这才意识到生日那晚,秦芍墨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她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了。
“陈宇,我哥到底在哪儿?”
秦掌珠找到陈宇家,质问他。
陈宇迫于压力不肯说。
少爷交代过不能告诉小姐的。
他自然得守秘密。
最后,还是柳茹眉拿出母亲的威严,才使得陈宇开了口。
“小姐,那晚,您走以后,少爷和宋少打了一架。”
秦掌珠只觉得头皮发麻,扶了扶额头,“我哥受伤了是不是?”
陈宇点点头,“受伤的还有宋少,两人都伤的不轻,少爷怕你知道后担心,就嘱咐我不要告诉你。”
“俩疯子!”
秦掌珠气鼓鼓的出声,却听到噗通一声。
柳茹眉忽然就晕倒了。
陈宇急得都快哭了。
秦掌珠立马施针把人抢救回来了。
只是柳茹梅身体仍旧很虚,躺在床上,跟丢了魂似的,一脸死灰的盯着天花板也不说话。
“小姐,我妈怎么了?”
秦掌珠给她把完脉,蹙眉道,“受了刺激。”
“刺激?”陈宇一脸纳闷,“难道刚才我说少爷和宋少打架受伤一事,吓到我妈了?”
“……”
陈宇这么一说,倒是忽然让她有一种似要冲破云雾的感觉。
柳茹眉身体底子还算扎实,即便再柔弱,也不至于听到打架就晕了。
她忽然瞪大了眼睛,盯着柳茹眉放空的眼睛,心想,想必柳茹眉不是因为听到打架受到了惊吓,而因为听到秦芍墨和宋厉霂受伤时,才晕倒的。
她这么猜测,从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因为柳茹眉太异常了。
之前就因为过于关注她的孩子,让她起了戒心。
这次,莫名奇妙的因为听到某个人受伤晕过去,就更奇怪了。
除非……
秦掌珠仔细端详着柳茹眉,忽然问道,“柳姨,你是不是认识宋厉霂?”
她没有提秦芍墨,是因为之前柳茹眉帮陈宇照顾过当时还未醒过来的秦芍墨一阵儿。
那时候,柳茹眉在秦芍墨面前,并没什么异常。
所以,她只提了宋厉霂。
果然,柳茹眉听到宋厉霂的名字时,立时回了魂般,瞪大了眼睛。
情绪也变得很激动,一把攥住陈宇的手,问,“宋少伤的怎么样了?”
陈宇愣了一下,“妈,你干嘛这么关心宋少?”
“你说啊!”
柳茹眉情绪激动的吼了一声。
吓得陈宇脸都变了。
他不知所措的看向秦掌珠,“小姐,我妈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避着柳茹眉小声问道,“我妈她是不是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秦掌珠按着柳茹眉,让她躺下去,转头,看了一眼陈宇,说:“柳姨心里怕是藏了什么事。”
说着,跟陈宇使了个眼色。
好在陈宇并不笨,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妈,宋少伤的挺严重的。”
果然,柳茹眉听到这句话后,脸又白了白,她撑着床沿,坐起身,就要下床。
“妈,你身体还虚着,你干什么去?”
陈宇担忧的问。
同时,看向秦掌珠,询问她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
陈宇继续问下去,“妈,您又不认识宋少,干嘛因为他一个外人着急上火啊?”
“谁说他是外人了?”
就像被踩到尾巴似的,受了刺激,一向温柔示人的柳茹眉情绪激动的又吼了一声。
许是太过激动,嘶吼过后,岔了气,又晕了过去。
陈宇着急的很,秦掌珠这次没有采取急救措施,而是查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安抚陈宇,“放心吧,她只是暂时晕厥,与其让她这么激动,不如让她好好睡一觉。”
陈宇听完后,这才放下心来,道,“小姐,您刚才示意我问下去,是认为我妈认识宋少?”
秦掌珠不答反问,“你之前有没有从柳姨嘴里提到过宋厉霂?”
陈宇摇头,“从来没有。”
“柳姨肯定认识宋厉霂,要不然怎么会因为一个陌生人激动担心成这幅样子?”
“可是,宋少和我妈根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连面儿都没见过呀。”
“那是你以为。”
秦掌珠想了想,问,“陈宇,你能不能把柳姨的身份证给我看看吗?”琇書蛧
陈宇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可还是拿给她了。
秦掌珠看完身份证之后,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还给陈宇,“等她醒了以后,若她不问,就不要再提宋厉霂。”
“好。”
陈宇一脑袋浆糊,楞楞的回道。
秦掌珠算着身份证上的年纪,又问陈宇,“陈宇,之前听你说,你是柳姨收养的孩子?”
“是啊,我记事前,都是在福利院待着的。”
“那关于柳姨,她有没有提过自己的过往?”
“我妈从来不肯跟我说这些,我也不知道她以前的事情。”陈宇说着,想了想,眼睛亮了亮,道,“不过,我妈提过,她曾经有一个孩子,但是,孩子夭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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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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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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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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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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