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听到这声音,费兴脸色却是马上一沉,露出了几分愤怒之色。
听声音王川知道,是费叔的儿子费大刚。
但看起来,他们父子关系并不好。
儿子回来了,父亲不高兴,那就足以说明问题。
很快,便有一个衣着打扮很流里流气,留着一头长发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身体消瘦,面色泛着些许蜡黄,一身的酒味的烟味有些刺鼻。
看了费大刚一眼,王川眉头不由微挑了一下。
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个费大刚竟然是个瘾君子。
三毒只要沾上其一,那都会使人堕落。
三毒之首便是毒,费大刚沾了毒,人也就废了。
王川也明白为何刚才费叔听到费大刚的声音会面露几许愤怒。
生个这样的儿子,哪个当父亲的不头痛,不生气?
恨铁不成钢吧。
一看到费大刚,费兴马上就来气,一股无名之火顿时涌了出来。
但看在有外人在,费兴还是极力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沉声对费大刚喝了一句:“你回来做什么,今天有客人在我懒得骂你,快点滚出去。”
这地是多么绝望,一个父亲才会对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费大刚显然不为所动,并没有理会费兴的话,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王川来。
“呵,我还以为是哪个公司的高层,或是什么猎头来挖爸你去工作呢。”
“爸这谁啊?该不会是你在外面生的私生子吧?”
打量了王川几眼之后,费大刚倒是口无遮拦得很,张嘴就来。
听到这话,费兴气地站了起来,佯装要打费大刚的样子。
但费大刚对他爸的这种假把式,显然是早就滚瓜烂熟,所以并不怕什么,甚至连躲都没有去躲。
而是咧嘴一笑道:“开个玩笑嘛,爸你这么激动干嘛呢?”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别动不动就发火,对身体不好。”
费兴气的怒狠狠地瞪了瞪费大刚道:“你还知道对身体不好?”
“你若真不想我早点死的话,就快点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你少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能多活几年。”
对于这种程度的攻击,费大刚显然习以为常,根本不在乎什么。
他反倒是咧嘴一笑,直接向厨房走了过去,还一边回头瞥了费兴一眼道:“我是回来看我妈的,你不想看便不看就是喽。”
“我妈又在厨房忙活着,哟买了这么多菜啊!”
“妈,你这可就偏了个大心了,从小到大你可都从来没有给我烧过这么多菜呢。”
“这咋了,家里是来了怎样重量级的客人,让你烧这么多好吃的菜,还全是我喜欢吃的。”
“哈哈,那今天晚上我有口福了。”
在厨房忙活的张丽也对费大刚呵斥了起来:“出去出去,你个混账东西,不许用手偷菜吃。”
“这些都没有你的份,你出去过你的花天酒地生活吧,还知道回来呢?”
很快,费大刚就被张丽从厨房赶了出来。
但对此,费大刚依旧我行我素,毫不在意。
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摆出了一副懒人的姿态来。
“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看到费大刚这副样子,费兴便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一个橘子便向费大刚砸了过去。
但哪知费大刚眼疾手快,一把将橘子给接住。
然后还不忘气一下费兴:“爸你还是对我好的,知道我喜欢吃橘子。”
“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有高血压的人,总是跟你亲生儿子置什么气呢?”
“你老人家可就我这么一根的苗,我可是肩负着给你传宗接代的重任,你可不得对我好一点?”
费兴气的脸都绿了。
在王川在,他还在极力地隐忍。
对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费兴实在是忍无可忍。
费兴一拍桌子,怒指着费大刚的鼻子喝道:“你滚不滚?”
见费兴来了真格,费大刚的脸色也顿时拉沉下了几分。
脸上也涌出了几许怒意,但随即又恢复了过来。
费大刚冲费兴咧嘴笑了笑,一拍大腿,道:“行呐爸,你让我滚也是可以的,不妨碍你们招待客人。”
“拿点钱给我呗,不要多,拿个一两万就行,让我先对付一个月。”
砰!
听到这话,费兴更是来气。
直接用力地拍了下茶几,愤怒地站起了身来。
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了起来:“钱钱钱,整天就知道要钱,除了要钱你还知道什么?”
“整天游手好闲,五毒俱全,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把我这条老命拿出去。”
“家里的钱早被你啃光了,我哪里还有钱?”
没钱?
听到这话,费大刚脸色顿时变了。
一脸凶狠的怒看着费兴,这样子倒是有些怪吓人的。
费大刚忽然手往茶几上一扫,顿时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摔得乒乓作响,茶水洒了一地,四溅飞起。
剧烈的声响,顿时把费兴也吓了一跳。
愣了半晌之后,才反应了过来。
费大刚怒指着费兴的鼻子便是骂了起来:“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的东西迟早全部都是我的,你留着干嘛?”
“今天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不给的话,那我就自己找,我就不信还找不出一两万块钱出来。”
“来,把你手机给我,我自己转。”
说罢,费大刚便要来抢费兴的手机。
如此野蛮的行径,简直是猪狗畜类都不如。
见到费大刚要来抢自己手机,费兴立马护着。
啪!
待到费大刚刚要冲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忽然重重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直接把费大刚打得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一头栽倒回了沙发上去。
这一记耳光,顿时把费大刚给打懵逼了。
费兴也顿时愣住,怔怔地看着。
很显然,刚才出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川。
愣了半晌之后,费大刚才猛地反应了过来,挥着拳头便猛地向王川身上砸了过来。
可是显然——
他的拳头并没有能够打到王川的身上,而是被王川随手给牢牢地抓住,定格在了空中。
然后,王川用力地一拧。
顿时让费大刚的手腕弯曲了起来,疼得费大刚惨叫了起来,连忙求饶:“啊疼疼疼,麻痹的小子你快给老子松手,松手。你再不松开的话,老子弄死你信不信,啊疼——”xǐυmь.℃òm
很快,费大刚被疼的脸都是绿了。
王川冷看着费大刚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拧断你的手信不信?”
费大刚怒狠狠的咬牙切齿地看着王川,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敢再多说什么。
费兴一脸震撼的看着这一幕,一时也失去了反应。
这个时候,张丽闻讯从厨房走了出来。
当看到眼前一幕时,也吓了一大跳,瞪眼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费大刚见张丽来了,连忙的道:“妈你快让这小子放手,他要拧断你儿子的手。”
“妈你快点啊,疼死我了,你再不让他松手,我的手真要断了。”
“你们请的都是些什么客人?”
张丽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对王川道:“王川,算了,你放了大刚吧,他——”
后面的话,张丽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她对费大刚自然也是恨铁不成钢。
要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毕竟是她亲生的儿子。
她也就这么一个儿子。
唉!
费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或许,他此时心情也无比的复杂吧。
王川看了看张丽后,才一把将费大刚甩到了门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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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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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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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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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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