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沂城县从前几年就闹‘闻香教’闹的厉害。
官府虽然数次镇压,但谁也说不清里面的猫腻,闻香教的祸乱非但没有被镇压下去,反而是愈演愈烈。
就在几天前。
大变突生!
闻香教连夜发动叛乱,直接在沂城县城里大开杀戒。
冒富贵家里本来是在沂城县城里住的,恰巧那天,他在外面的一位乡绅老爷家有活,而冒小草他们姐弟三人虽然年幼,却已经是冒富贵的好帮手。
这才使得一家四口人没有被困在城里,而是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逃难。
不过。
冒富贵一家是沿着莽莽沂山山脉,一路往东而行,也没有走官道,所以也不知道沂城县的后续到底怎么样了。
李元景闻言眉头紧紧皱起来,沉思不语。
怪不得冒富贵这种手艺人,居然会选择全家逃难呢,原来是沂城县发生了大变故。
虽然风城县这边,一直以来也都有闻香教的踪迹,但相比沂城县,风城县显然好多了。
所以李元景也一直没把这事情当回事。
但现在……
闻香教居然在沂城县城闹事……
关键。
都已经三四天时间了,与沂城县交接的铁牛镇,竟然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的……
这又岂能让李元景不多想?
好一会儿。
李元景这才逐渐冷静下来,用力的揉着太阳穴,更客观冷静的去考虑问题。
沂城县与铁牛镇这一边有足有一里多宽的滚滚沂水相隔,加之周围都是森然的原始森林,两边人往来并不多,也没有官道相连,消息滞后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沂城县比风城县要大不少。
且是齐州那位齐王很宠爱的小儿子的封地。
即便齐王的小儿子并未在沂城县就藩,出了这种事情,齐王又怎可能不管?
纵然大乾的王爷是没有兵权的,可那位齐州总兵,却是齐王的伴当出身。
想着。
李元景忽然有些反应过来!
恐怕。
并不是没有人想把沂城县的消息传出来,而是……有人不想人把其中消息传出来啊!
纵然此时沂城县闻香教的祸乱,有可能已经被齐王平定,但是,这显然是开了一个极为不好的头!
而且。
齐王未必会杀尽这些闻香教余孽,遭殃的还是周围老百姓那……
“冒大叔,听说,你是辽东的老匠户出身,最善打制火铳?”
李元景这时已经平复许多,笑着看向冒富贵说道。
冒富贵赶忙恭敬对李元景行礼,毕恭毕敬道:
“回公子爷的话,小人家里世代铁匠,不仅会打制火铳,寻常铁器,小人也颇为擅长。若公子爷有需要,小人必将唯公子爷马首是瞻,只求公子爷能给小的一家一口饭吃便可啊……”
冒富贵明显已经从张坤这里,得到了李元景的消息,眼见李元景有收拢他的意思,赶忙急急跪下表忠心。
冒小草姐弟三人,也都是急急跪下来,拼命哀求的看向了李元景。
李元景也没想到冒家人居然会这么懂事,不由赞赏的看了张坤一眼。
张坤顿时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这件事,他显然存在私心了。
李元景笑了笑道:
“冒大叔客气了,你是我张大哥的故人,我收留你,也是应该的。不过嘛。”
李元景话锋忽然一转,脸色也严肃了下来:
“冒大叔,你是见过阵仗的人,自然也明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想留在泉子村我这里。可以。”
“但是。”
“你冒家诸人,需卖身与我为奴!否则,那便免谈了。冒大叔还是自谋前程吧!”
张坤没想到李元景居然会这么说,一时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冒富贵纠结片刻便是做出了选择,忙恭敬对李元景磕头道:
“公子爷对小的有救命之恩,若能卖身在公子爷门下为奴,那也是小的和小的儿女的福分那。小的愿意卖身公子爷为奴,且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怎的还叫卖身为奴?”xiumb.com
李元景不由一笑:
“冒大叔,这件事,你既然信得过我李元景,我李元景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咱们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
因为冒家人已经同意,李元景当即便找来了老村长做见证,亲自书写了冒富贵四人的卖身文书,双方签字画押。
而李元景则是支付了冒家四两银子。
冒富贵算二两,冒小草姐弟三人则总共算是二两。
没办法。
主要一是李元景手头也有点紧,二来,这就是当下的行情价。
冒小草因为长的不够标志,甚至有点有碍观瞻,是非常不值钱的,乃至还得倒贴钱。
而她两个弟弟,都是半大小子,能吃死老子,又是贱籍的匠户,李元景一人给他们一两已经是菩萨心肠了。
而李元景之所以把冒家人收为家奴,而不是长工,显然也不是无的放矢!
李元景对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很自信的。
这冒富贵,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如果没有强而有力的规则把他制住,李元景是断然不敢用他的,宁缺也毋滥!
随着一切搞定,冒家四人都是大喜,又是感恩戴德的对李元景一阵磕头,口称‘老爷’。
李元景拍了拍张坤的肩膀,让他来给冒家人介绍接下来待遇的事儿,便直接和老村长出门来,仔细说起了沂城县的变故。
饶是老村长,穆然听到这个消息,也被吓了一大跳。
一瞬间恍如又老了几岁,止不住摇头叹息道: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哇。”
说着,他忙看向李元景道:
“元景,这几年,我一直有个想法,却是能力有限,着实无法实施。但现在,咱们村有了你,我这把老骨头也有盼头了。”
“不知元景,你可否愿意助老叔我一臂之力……”
“老叔。”
“咱们是啥关系,您有话只管吩咐便是。只要元景能力范围之内,必将尽力而为!”
李元景心中隐隐猜到了老村长的想法,忙是恭敬拱手说道。
老村长大喜,忙道:
“元景,这事儿说起来,得花点钱,但是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我想,把咱们泉子村,用土坯墙围起来。”
“这样,就算真有什么变故,咱们泉子村也能有点余力,不至于猪狗一样任人宰割哇……”
老村长这个想法很大程度上,与李元景不谋而合。
说实话。
李元景也着实是想把泉子村用土墙给圈起来。
毕竟。
现在大局糜烂,土匪横行,妖魔当道,这种无遮拦的小村子,实在是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如果真能用土坯墙围起来,就算起不了多少防御效果,但总归能让人心里踏实。
而老村长之前想修却没修成的关键原因,便是周围的耕地都是薛大善人的,他有心也无力。
而此时。
这些地都已经是李元景的,只要李元景点了头,哪怕李元景不出钱,他都算成功多半了。
李元景点了点头,刚要说话。
这时。
陈春燕却是快步跑过来,恭敬说道:
“老爷,大沟村的王有道王先生过来了,他说有要事要见您……”
“嗯?”
李元景一个机灵。
这个节骨眼上,王有道过来干什么?
但王有道这人绝不会无的放矢,李元景也不敢有分毫怠慢。
忙对老村长拱手道:
“老叔,这事儿我双手双脚赞成,但是具体怎个办,咱们稍等再继续商议,我先去见个客人。”
老村长得到了李元景肯定的回答不由大喜,忙道:
“元景,没事,没事,你先去忙便是,我老头子便在这里等你就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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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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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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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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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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