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一提刀冲上去,那人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焰一见上面的人,没有打算抵抗,索性一脚踹飞下来。
“好——”
“太厉害了。”
我们这边的初商激动的叫好,宋言那边的余唯初也是很惊喜鼓掌。
侍卫布下的阵并不能制服帝江,仅仅是暂时困住而已,反而激怒了它,惹得帝江横冲直撞。
帝江最有利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头部,头部既有尖锐的犄角,可以进攻,又有头盾护住自己脖子。
背上脂肪和皮肤很厚,侍卫手上的刀也只能在皮肤上留下一条细长的伤口,并不能减弱帝江的攻击。
一个侍卫躲闪不开,直接被帝江低头俯冲着撞上去,帝江一抬头,鼻子上的犄角就将侍卫的腹部刺穿,还将人顶了起来,像是嘲讽一样的叫嚣着。
眼看着侍卫们打不过,不敢再进攻,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下面的阵中。
一袭白衣冲进阵中,斜着一脚踹在帝江的背上,直接踹翻倒在雪地上。
只见闯进阵中的人,虽然手里拿着剑,但是剑并未出鞘。
“林恒?”
林恒并没有斩杀帝江,帝江爬起来,林恒上去踹倒,拔剑砍去背部的一只翅膀。
帝江知道自己敌不过,慢慢的也就冷静下来。帝江放弃挣扎,说明慢慢的接受现状打算被收服了。
操控帝江的人,被焰一踹下来之后,被几个侍卫死死按住,按住手脚,仍然在雪地上不停的挣扎叫喊。
我们都纷纷下里,围过去看,我一直盯着江意慕和林恒。
焰一见到林恒,很是崇拜,主动迎上去。
“焰一见过江公子,多谢江公子出手制服妖兽。”
我也上前,白虎和寻砚也来了,白虎远远的站在人群之外。寻砚对着我挥手。
林恒一袭白衣,气宇轩昂,收起剑,站在那里,看着我笑着,笑得很灿烂,就像都盛放一样。林恒一出现,这里所有的人忽然就变得暗淡无光了。
我忍不住奔向他,在他面前停下。
“林恒,你怎么来了?”
“苏与,好久不见。我刚回到云中城,孙家送信请来求助,说是自己一直圈养的上古异兽——帝江出逃了,孙溪亭也失踪了,我一路追踪,来到这里。”
“溪亭?找到了吗?”
“没有。”
“江意慕在这里,你带着寻砚快走吧。”
林恒,上前一步,一把拉过我,将我拥进怀里,林恒的身上暖暖的。
“无妨,这里是雪原,宋言这里,他不会那我怎么样。倒是你,苏与,你瘦了,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我推开林恒,后退一步,害羞的都不敢抬头看他。
“没事,已经好了。”
身后的人群惊呼起来:“他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我朝身后的人群看过去。
宋言拉着余唯初,不让余唯初上前,宋言抬抬手,示意围着的人散开。
“宋言,这人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或者中毒了。你为什么不让我上去看看?”
宋言呢不说话,只是拉着余唯初不放。
围观的侍卫退开,只留下按着地上那人的四个侍卫。江意慕站在另一侧,把南羽和初商挡在身后。
之前救下小女孩的侍卫将小女孩也带来上来,小女孩这时候反而很安静,就是静静的站在人群中间,看着地上挣扎的人。
地上的人被死死按住还在不停的挣扎,不会说话,只会像是野兽一样的嘶吼。当那人抬起头来才看清大概的样子。
身形特别瘦,挣扎着,衣服被往后扯,露出一侧肩膀,露出的皮肤脏兮兮的,肩膀也是瘦的皮包骨头一样。头发披散着,就像很久没清洗过一样,一块块的黏在一起,头发将脸挡住,露出的皮肤黑黑的,嘴角和下巴都是血迹,两只手挣扎着要往前,手上都是黑黑的,长长的指甲,指甲上还沾着血迹。
我上前一点,那人就像认识我一样,一直对着我吼叫。
焰一看到这个反应也很惊讶。
“苏与姑娘,他是不是认得你?”
焰一上前将那人挡住脸的头发用刀鞘挑开一边。
地上的人张着嘴,龇着牙,压黑黑的,牙缝里还有血迹,牙龈也都会血迹,口水不断的流出来,混着嘴角的血滴下来。琇書蛧
“痴儿?林恒,你快来看看,这是不是就是云中城的那个痴儿?”
林恒只是看了一眼,就点点头。
“没错,就是他。”
余唯初刚要往我身边凑,又被宋言拉走了。
我看看余唯初,看着她说。
“这人我曾经在云中城下面的镇上见过,他还有母亲和一个哥哥,他的母亲人们都叫李婆子,他的哥哥是个很魁梧的壮汉。街坊都说,这一家三人,李婆子经常装扮成美艳妇人或者年迈的老妪,专门诱骗修为低的上前出手帮助的路人,带回家。据说这个痴儿和他的哥哥从小喜欢饮人血吃人肉。此人发狂竟然将自己的哥哥给吃了。他可能也是雪原寒族存活下来的人。”
我看看江意慕,江意慕很是平静,眼睛只是看着地上挣扎的人。
“痴儿,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痴儿像是听懂一样,很激动,但是只能吼叫,说不出话来。
焰一上去捏住那人的嘴巴,惊恐的退后。
“他的舌头被人拔了,不能说话了。”
“什么?什么人?为什么要拔他的舌头。”
这是江意慕却说话了:“当然是让他出现在这里的人。想要用它作为鱼饵,但是又不想暴露自己的目的和身份,所以只能这样做。”
痴儿想说的话像是被猜中一样,一个劲的嘶吼,一边点头,眼泪口水鼻涕,流得满脸都是。
“小初,这人还能救吗?”
还没余唯初说话,地上的人忽然挣扎的更加厉害,面部开始用力的扭曲。
“他怎么了,全身的经脉都在爆起,你们看这手。”
痴儿后上的青筋暴起,在皮肤下鼓起来,越鼓越大一样。
“不好,他这是发狂血液沸腾,会全身爆裂的。大家快闪开。”
“嘭——”
像是爆炸一样,痴儿的血肉横飞。
我转身要跑,看到宋言转身把余唯初护在自己的身前。我忽然被谁捞起来抱住。
我被江意慕带着躲开很远,宋言护着余唯初,南羽护着初商。有一个侍卫护着救下来的小女孩。
林恒也躲开了,并没有被伤到。
等平静下来,雪地上都是一块块大大小小的血肉和躯干,遍地都是血。我看着满地像是炸开一样的尸身,四肢、脏器遍地都是。寒族发狂的时候,竟然这么凶险。
我忍不住看看护着我的江意慕,眼前这个人冷冷的,很平静,平静得反而让人觉得害怕,他见到和自己一样体质血脉的人,在自己眼前忽然爆裂死去。至少应该恐惧吧,而不应该是如此的漠然和平静。
果然不能去分析人性,人性可怕远比想象的令人生畏。
但又不得同情江意慕,因为他随时也可能就像眼前的人一样,这样残忍痛苦的方式逝去。
“不应该啊,这里是雪原,寒族来到雪原应该会很安全,很平静,除非他的修为不足以压制,或者喝了可以让人发狂的烈酒、药物。”
余唯初说着拔下发间的簪子,验一验地上的尸块,然后看着手里的银针。
“确实中毒了。”
余唯初正要试着闻一闻的时候,宋言打断了她的动作,抢过余唯初手里的银簪,用手帕仔细擦干净。
什么人,安排他来到这里,还提前下毒,让他死在众人面前,又是什么目的。
我正想得出神的时候,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
“姐姐”
那个被救下的小女孩来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仰着头笑着看着我。
这个小女好看着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红色的衣裙,头上盘着的辫子梳理得光滑整齐,用小红绳绑住。眉目清秀,皮肤水灵灵的,看着十分的漂亮。
小女孩笑得甜甜的看着我,但是眼睛里却不是小孩子的单纯干净的眼神,面对这样的场面,居然不哭不闹,甚至一点害怕恐惧也没有。
我刚蹲下,就听到宋言一声怒吼。
“不要——”
宋言对着我喊,我看到惊慌失色的宋言,看着我,朝着我跑来。我被宋言的喊声吸引了,就在个时候,小女孩忽然窜到我的背上,因为背上突如其来的重量,我身体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小女孩圈住我的脖子,我刚要伸手去抓小女孩的时候,脖子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
小女孩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我伸手要抓她,但是她死死圈住我脖子,两只脚紧紧的缠住我的腰。
我用力也抓不下来,只觉得这个小女孩在吸食我的血液。
小女孩紧紧的攀在我的背上,我手往后面去抓,还是不好用力。
江意慕朝着我走过来,朝着我抬起脚,一脚踢过来,将趴在我背上的小女孩一脚踹飞下去。
小女孩惨叫着,张着血淋淋的嘴巴,飞出去,重重的摔在雪地上。身旁的雪被溅起来。
小女孩直直的盯着我,看着我笑着,挣扎着起身爬起来,就要朝着我跑过来。她的脸上都是血,张着嘴,满口的牙齿都被血染成红色的。
我害怕的愣在原地,竟然就像被定在地上一样,我知道我应该起身跑,但是全身僵硬,心里很恐惧,恐惧到不会动一样,呆呆的看着那个小女孩张牙舞爪的朝着跑来。
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一道寒光闪过。
林恒收起剑,小女孩被一剑封喉,握着喉咙,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血液从喉咙涌出来,不一会就停止了挣扎,躺在地上。
余唯初一脸担心和急切赶紧朝我走来,跪在我身前。
“苏与姐姐,我看看伤口?”
我偏着头,让余唯初查看。
“伤口有毒?怎么会有毒呢?”
余唯初朝着地上的小女孩的跑过去,捏着小女孩的嘴,查看她的口腔。
“是谁?竟然这样歹毒?简直丧心病狂。”
“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苏与姑娘没事吧?”
余唯初都快要急得哭出来了。
“有人在这个孩子的牙齿上涂抹了毒药,小女好咬伤了苏与姐姐,苏与姐姐也跟着中毒了。”
江意慕上前看着我,也看看我的伤口,然后问余唯初:“余姑娘可知这是什么毒?”
“不知道,要等回去查验之后才会知道。”
江意慕看着我,扯开我脖子上的衣物。
“苏与,忍着一点。南羽,那匕首来。”
南羽从腰间的腰带上拔出匕首交给江意慕。江意慕举着匕首看看我,我闭上眼,示意他开始吧。
闭着眼,清楚的感觉到刀剑化开我的皮肤,血液从划开的地方流出来。
忽然冰凉的东西落在我脖子上,我睁开眼,看见江意慕转身吐出一口血来。
接着又要凑上来。
我一把捂住自己的伤口,看着他。
“江意慕,你疯了,这样你也会中毒的。”
“拿开——”
“江意慕,这是什么毒还不清楚,你怎么能拿自己生命陪我一起冒险。”
我看着周围都震惊的人。
“谁带水,或者带酒了,快,给他漱漱口?”
“苏与姐姐,我带了。”
余唯初从宋言披风的帽子里掏出一小瓶酒,递给我。
我递给江意慕。
“江意慕,我苏与不想再欠你什么了,之前欠下的就当我昨夜已经还清了。你现在不只是你一人,听潮阁上下多少人,都已经成为你的责任了。”
江意慕接过酒,起身转身,打开喝一口,绕开人群,看见他吐出来,我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才是这一场戏的重点,小女孩是早就被安排好的,那么她选中我是有人授意还是随机的。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能告一段落。此时一人忽然也穿入了雪原。
“让开——前面的人都让开——”
我们朝着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茫茫雪原上,一只红色的像是狮子一样的灵兽,朝着我们疾驰而来,异兽背上坐着一个红衣男子,前面还有一个紫色的身影,一个女人趴在异兽的背上,手脚向下垂,长长的头发垂下来,被风吹起来。
异兽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僧人,僧人手里握着一根木杖,穿着浅棕色的僧袍,披着一件红色的袈裟,穿着草鞋,脖子上拐着一串佛珠。
僧人呼喊着让我们让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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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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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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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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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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