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修为的散出,背上的伤口就越来越痛。
我刚落在甲板上,险些没站稳,南羽上前将我扶住。
我感觉上空,有人在靠近,此人修为不低,给我带来压迫感。
“南羽,你感觉到了吗?”
“是,有人在靠近我们,此人修为在我之上,强大的修为压制着我们,但是他的压制还有些不稳定,时强时弱,应该是刚接近封神阶品的。”
“嗯,你们小心,我去会会他。”
我起身,飞出去,站在结界的边沿,看着一人独自而来。身边跟着一把剑,通身都是银白色,寒光凛冽,他还没靠近,我手上的血痕咒就发作的厉害,伤口撕裂一半的疼痛。
此人和江若兮定然有关联。
来的人一身深紫色的皮袍,头上带着金色的冠,眉毛很浓,皮肤略黑,鼻梁精致,但是鼻头微微向内卷,短短的浓密的胡子。双眼皮,眼睛很有神,带着笑意,但确是强者居高临下看待弱者的不屑的笑。
等他靠近,我就知道他是谁——司空,他两手空空,但是身侧立着苍南剑,剑身上刻着苍南二字。
难怪血痕咒会发作的如此厉害,原来这就是骗江若兮吃下醉仙骨的,曾经刺伤江若兮师父,夺走苍南剑的人。
“苏与,几次三番坏我好事,今日你若求饶,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若不是进入余唯安的记忆,现在我不可能认识司空。
“你是何人?我何时坏你好事,不如说来听听,咱们辩上一辩。”
“懒得跟你浪费时间。”
他一抬手,苍南剑自己飞出,朝我刺来,我闪身躲过,但上空的结界却碎裂了,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苍南剑一路而下,刺在冰面上,冰面也出现裂痕。
我幻化霜花朝着司空飞去,转身下来。
司空召回苍南,地面的冰层被带着掀开一块。
我催动霜竹,修复冰层,此时司空再次发动攻击,苍南直直的朝我而来,却在接触到我周身从霜竹散发的修为之后,忽然转向,绕着我盘旋。
我看着冰层修好,飞身山前接住绕着我飞旋的苍南。温润的剑柄,在我握在的那一刻,整个剑身开始发亮。
“怎么可能?你是谁?我驯化这么久,都只能让它为我所用,但是不让我碰,你怎么能拿在手里?”
司空一用力,苍南从我手里飞出,回到了司空的身侧。此时的司空就像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一样,脸都绿了。
他怒目而视,朝着我一指,苍南再次向我攻来,苍南来的太快,速度太急,我躲闪不开,右手手臂被画上,伤口很深。
既然苍南与霜竹是认识的。我只能再次催动霜竹,笛声起,苍南也越来越不受司空的召唤。看来司空修为还没完全恢复到受伤之前。最后的苍南在我面前停下。
这让司空脸更绿了,这手里剑赤裸裸的背叛他,面子可就丢大发了。
他拼尽全力,震碎上空的结界。
异兽上乘载着弓箭手,瞬间齐发,全部围了上来。
司空发布号令:“活捉苏与,其余人全部射杀。”
“活捉苏与——”
“活捉苏与”
活捉我就成了他们进攻的口号。
我拿着苍南剑,挡在前面,尽量不让他们靠近身后的船只,但是砍落一只又来一只,有些挡不住,朝着身后的船只攻击。
南羽守在最前面的船上,青龙一只在上空盘旋,击落很多,也为我挡下好几支从背后射来的冷箭。
手里的苍南剑越来越沉,剑很锋利,只有一挥,必定能伤到异兽,但是耗费的修为也不低,加上剑身很长,剑柄也不轻。
体力真的快要跟不上异兽进攻的节奏了,手臂和背上的伤越来越疼,手臂的衣服全都染红了。
每一次用左手射出冰刃,都很疼,血痕咒疼痛感比背上插着的匕首的伤口好要痛上几分。
一只异兽,直直的向我飞来,眼看着爪了张开,朝着我就要踩过来。
我将苍南剑竖着劈过去,那只异兽脑袋让开,胸口被砍到,但是依旧没停下里,这是死也要那我垫脚啊。
忽然一阵黑烟闪过,异兽被击飞,惨叫着落下,摔在冰面上。
我松了一口气,一放松,身体就跟着沉沉的剑往下坠。
忽然有一只手从身下拖住我,刚好碰到我背上的匕首。
“啊——”
“苏与,你?”
我被拉进他的怀里,一直被护在身前。
江意慕只是朝着空中的司空一掌,司空直接被打飞,消失在空中。
江意慕带着我往下,单手扶着我站在甲板上,他全身散发出杀意,黑色的烟雾四散开,忽然他用力一挥手,四周的烟雾就像爆炸开一样。wWW.ΧìǔΜЬ.CǒΜ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上空的所有异兽包括上面的人,全部被弹飞,异兽一只只惨叫着落进江水了,上面的人也直挺挺的,像是没了气息一样落进水中。
上空瞬间变得安静。
“江意慕回来,撤——”
船上的刺客想跳船逃跑。
“拿下,我还要用他们的血,铺我回去的路。”
“是。”
船上的侍卫见到江意慕回来,士气大振,短短几分钟,逃不掉的刺客全被制服。
我靠在江意慕的胸口,苍南剑插在地上,扶着剑柄,才能勉强站稳,全身都在痛,身上直冒汗,只觉得脑袋沉沉的,脚下反而轻飘飘的。
“苏与,谁伤的?”
南羽把刀一甩,插在地板上,单膝跪下。
“主上,是南羽失职,让夷则有了可乘之机。”
“她人呢?”
“苏与……”
我快要站不稳了,松开苍南,想要抬手攀着江意慕,刚抬起来,就站不稳,往后倒了。
“恭迎阁主”
“恭迎阁主”
“恭迎阁主”
等我再次醒来,我被江意慕抱着,刚醒来,就觉得混身都在刺痛。我看着自己被用一件金黄色的披风裹着,被江意慕抱着往前走。
江意慕的左脸的脸颊上有一条被飞溅上的血迹,他高高束着头大,身后的白色发带在空中飞舞,江意慕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披风被迎面吹来的风微微向后扬起来。
他的眼神里都是坚定,目光冰冷,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我看看他正要走向的前方。
前面有一座雄伟的宫殿。宫殿修建在平坦开阔的平地上。宫殿的大门有八九木那么宽,门匾上写着——听潮阁。
大门之后的宫殿中间有一栋十多层高的阁楼,一层层向上,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而大殿门口都跪着人,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人群,他们都是单膝跪着,整整齐齐排列开,中间让出一条道路,道路上铺着一条长长的宽宽的白布,一直延伸到门口。门口的正中间的白布上跪着一个人,全身被绑住。
那人一身灰色的衣服,跪在白布上,闭着眼睛,昂着头,头偏向一边,用这样的姿态来表示不服和抗争。
江意慕身后的白布往外,两边都卧倒着尸体,尸体的脑袋就落在白绫上,尸身从脖子处流出的血,把江意慕脚下的白绫染成红毯。
前面几米处的侍卫,早就把刀架在绑住手脚的俘虏脖子上,江意慕往前一步,前面的侍卫就杀两人,将俘虏的尸身按倒,血液浸染脚下的白布。
每一个成功的人,都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证明和宣告自己的胜利吗?
“江意慕,停下,你让他们停下。”
江意慕只是低头看看我,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
“江意慕,你是在干嘛?就算你最后赢了又如何,这些人你确定没有一个无辜的吗?都该死吗?”
江意慕看我一眼,将我抱得更紧,紧到我浑身都在疼。
“住手。江意慕,停下,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江意慕冷笑一声。
“无辜,你自己问问,他们是不是无辜?”
“你放我下来?”
江意慕继续抱着我往前走,有一个人的人头落地,滚到了白布的中间,江意慕看都不看一眼,眼睛都不眨的,从那人的脑袋上跨过去,接着往前走。
我挣脱江意慕,从他的怀抱里下来。
“住手,都住手,你们是胜利者,庆贺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非要杀人?我拼死也有救下船上的人,不是让你们回来之后滥杀无辜的。”
江意慕冷冷的看着的我。
“苏与,让开——”
我伸手挡在江意慕身前。
“我不——除非你也把我杀了,用来染红你脚下的路,你有本事,就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
江意慕忽然上前捏住我的下巴,恼怒的看着我。
“苏与,任性胡闹也是有底线的,你凭什么阻拦我?别以为我不敢?”
我退后一步,伸手召唤出霜竹。
身边被绑着跪在白布上的人大惊失色。
“霜竹?江若兮复活了?”
“江若兮复活了?”
我看着周围诧异的人群。
“我不是江若兮,我是苏与。”
江意慕彻底愤怒了,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让开——”
江意慕往前走几步,弯腰掐住一个吓得脸色煞白的男子的脖子,抬手,将跪在地上的俘虏,举了起来。
被江意慕抓住的俘虏吓得一直抖动双腿,不停的挣扎,喉咙被紧紧的掐住了,不停地摇头,但是说不出话来,脸色吓得发白。
只是清脆的“咔”的一声,一个活生生的人,脖子就在江意慕的手中被扭断了,歪着脑袋,瘫软的被江意慕丢弃在脚边。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后面跪着的人却在为江意慕助威呐喊。
我将霜竹挡在身前。
“江意慕,停下——”
江意慕却转头冷冷的看着我,一抬手,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朝我而来,我被打到在白布上。
我看着这个杀红眼的魔鬼一样的江意慕。哼,看来我也不过就是一个战利品,不,准确的说,是一个俘虏,和跪在他脚边等死的这些人,有什么两样,或许他的胜利来的更加顺利,我也就对他来说,失去了价值。
我挣扎着站起来,将跪在中间的人挡在身后。
“苏与,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那你就杀了我,为你助威啊——”
我拿着霜竹用力朝着江意慕一挥,形成的光剑朝他而去,他只是侧身就躲开了。一挥手,我就被他有击倒在地上。
只觉得嘴里咸咸的,浓浓的血腥味,嗓子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摔在地上的时候,将堵在嗓子的东西,一口吐了出来。
吐出的鲜血,将我身下的白布染红了一片。
眼看着江意慕就要抬手攻击我身后跪着的人,我赶紧起身,生生的挨了江意慕的一掌,这一掌,感觉背部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液将我背上的衣服浸湿了。
南羽忽然上前,跪在我前面。
“主上,苏与姑娘刚受过重伤,她在船上救下我们几百个弟子,还请主上手下留情。”
我看着跪在我前面的南羽。
“南羽,让开。我不过就是一颗弃子,别连累了你。”
我挣扎着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次次救下我的江意慕,原来这一切不过就是用来牵制林恒的棋子而已,我救下他的几百弟子,又如何,惹怒他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我刚站起来,霜竹就脱离我的掌心,被江意慕夺走。
“苏与,你为什么非要拼死护下东玄易,就算你要死,也不配拿着霜竹去死。”
我笑着看着江意慕,只有我这种傻子,才会为他和他的属下拼命,现在敢站出来劝阻的也就只有一个并肩作战过的南羽。
“苏与,你笑什么?”
“江意慕,还以为你对我多少会有几分顾念,不过多是我在自作多情。”
“苏与,你不是说会随我回来,愿意嫁我为妻,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不惜与我为敌,拼死也要救他?”
“哈哈哈,江意慕,你说的话,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会信。南羽,让开。”
我拼尽全力,掌心化出利刃,挡子最后一个俘虏——东玄易的身前。看着江意慕,等着他最后一击。
我看这脚下的白布除了自己站着的这一片,都已经被血染红了,血淋淋的,鲜红的白布从江意慕的脚下往他走来的另一端,都是尸骸,都是血迹。
江意慕叹了一口气,看着我。
“来人,把东玄易带下去。”
“是”
东玄易被两个侍卫架起来,拖着走。东玄易看着就像一个文弱书生,打扮华贵但是有自带书香气质,眉眼俊秀文弱,即使被绑着跪着,衣服头发都是赶紧整齐的。临走前,他仰天长笑,说出一句诗就被带走了。
“哈哈哈,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看着最后一人被带着,江意慕居然妥协了。
我浑身的剧痛裹挟着我,就在我将要倒下的时候,我看到江意慕手里握着霜竹大步向我走来,在我要倒地前,将我接住。
“江意慕,为什么不杀我?”
“苏与,你就这么恨我?留在我的身边只是为了一心求死?”
“不,我想活,我想活着离开极域,我想活着回家,我消失这么久,我妈应该已经急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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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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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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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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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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