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筠听到这话,眼泪立即冒了出来。
楚明萝拍拍他的肩膀,准备走时,又回头看了看楚筠,问:“你今年多大了?”
楚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大约……十六了吧?”
楚明萝挠挠头,自己娘亲早逝,若非有上辈子的经验,她也不知道那些男女之事,如今楚筠也到了年纪,可小舅母不在,能教导的楚筠的男性长辈好像就……就剩一个叶枕和褚极?
找谁呢。
楚明萝还是没厚的下脸皮去找叶枕开口,说到底,两人是兄妹,却只是表兄妹,楚明萝想,等大婚以后,让褚极来教楚筠吧。
一切安排妥当,眨眼便要到婚期了。
晚上,楚明萝在徐氏的各种安抚下早早睡了,自然不知道褚极半夜忽然被急召入宫。
“皇陵坍塌乃是大事,事关宗庙社稷,皇上切不可轻忽,请及早安排人前往吧!”
礼部尚书忧心忡忡道。
皇帝也一脸凝重,皇陵乃是大晋历来皇族安葬之地,乃是重中之重,坍塌之事更是从未发生过,明日便是太子与定王大婚之日,若是坍塌的消息此刻传出去,只怕要惹出不少纷争来。
“皇上。”
又有大臣道:“自从平民楮昶养蛊之事败露,楮昶被压天牢,在北地的他的那些党羽已经开始到处挑起事端,听闻已经集结了一帮对朝廷有怨怼的人要起事了,如若让他们知道皇陵坍塌一事,只怕北地难以安宁。”
“而且大夏在内的其他国家屯兵我大晋边境,虎视眈眈,如若大晋此时内乱,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皇帝也头疼的揉揉眉心,他何尝不知道后果此事若是处置不当会有什么后果?
皇帝犹豫片刻,说:“只是明日便是太子和定王大婚,此事本该太子前去,但太子又卧病多日。”
皇帝的目光看向褚极。
褚极还未开口,卢尚书先道:“那只能委屈定王爷了,此事并非小打小闹,而是关乎国之根本,还请定王殿下以大局为重,即刻赶往皇陵,处置相应事宜为妥。”
褚极现在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便是枉顾国家,只图私立。
褚极看向皇帝,皇帝望着他,有愧疚,也有为难。
陈笑之死,他的确心中有愧,对这个儿子,他更加愧疚,但当年的事情,早已无人作证,他有时候也会想,会不会他根本就没有误会陈笑?
当初陈笑被打入冷宫之时,曾说要与他‘郎心绝,妾意断,生生世世,死生不复相见’。
这话狠狠刺痛了他的心,所以他将这句话,一字不差,记了这么多年!
皇帝的心慢慢冷了下来:“定王接旨,皇陵坍塌,乃是国之大事,朕命你即刻……”
“父皇,父皇!”
宫门外,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听到这道声音,众臣议论纷纷,皇帝也皱眉:“礼王何时来的?”
“回禀皇上,礼王是随定王殿下一起入宫的。”一侧尤公公提醒道。琇書網
“让他进来吧。”
皇帝虽不喜礼王,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听闻在礼部做事还算兢兢业业。
礼王进来后,行了大礼,跪伏在地,道:“还请父皇应允,将此事交由儿臣去办。儿臣现在已经洗心革面,希望父皇相信儿臣,给儿臣一个机会。”
“这……太胡闹了吧。”
有大臣议论说。
卢思明也趁机道:“皇上,礼王殿下并无此经验,而且从前只是沉迷于诗画,如何能担此重任?”
“卢大人难道天生就会做事的?如此神童,怎么本王未曾听说过?”礼王慢条斯理的问。
卢思明被他一噎,脸黑了些,说道:“微臣只是就事论事,礼王殿下不必胡搅蛮缠。”
“本王想要做事,便是胡搅蛮缠,卢大人真是好会给人扣帽子。照卢大人的意思,本王以前沉迷诗画是个废物,那以后也继续当个废物算了,何必还出来?”礼王冷哼。
卢思明气急,却又不敢真的对礼王说些什么不敬的话,只忍着怒气朝皇帝道;“皇上,此事万不可出差错,若是旁的事,叫礼王殿下去试试手也就罢了,可这件事……”
“父皇,儿臣并不是要去试手,儿臣在礼部多日,兢兢业业,是真心想为您分忧,况且这件事,礼部尚书和两位侍郎也会同儿臣前去,儿臣并非独断之人,有经验老到的他们从旁协助,儿臣敢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出差错。”礼王信誓旦旦道。
礼部尚书这时也出来替礼王说话。
皇帝看了看礼王,再看气急败坏的卢思明,揉揉眉心:“罢,叫礼王去办吧,定王大婚在即,就先完婚再说。”
礼王立即叩首谢恩。
待皇帝离开,礼王才起身到褚极身侧,低低问他:“三皇兄一早察觉父皇这次会将你指派出去?”
“不是。”
褚极负手淡淡的走在前头。
礼王并不觉得他冷淡,又大胆的凑近了些,问:“那三皇兄为何会带臣弟过来?”
“有备无患。”
褚极直白的说。
礼王微笑,抬头看着这微弱烛光照亮的朱红宫墙,说:“其实出来做些事也不错,祈求别人来施舍,永远没有自己便是那样强大的人来得好。”
受父皇宠爱,手握实权,他才能够更好的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褚极也抬头,漆黑的夜空中,只有两三颗星星在闪烁。
礼王说的没错,等待施舍,不如自己强大,他要得到这天下,河清海晏,再无这些龌龊算计。
天色蒙蒙亮,钦天监算好的吉日竟也下起大雨来。
夏日的雨又大又急,噼里啪啦下过一阵,又停了。
马婆子领着喜娘和丫环进屋来,服侍楚明萝起身梳洗。
楚明萝不见青提和青烟,“她们呢?”
“青提昨儿夜里吃了碗冰饮,闹肚子,这会儿还躺在床上起不来。”马婆子多点了几盏蜡烛,见楚明萝不放心,又道:“奴婢已经替她请了大夫去瞧了,说没大事,吃一贴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至于青烟,早上出来的急,赶上下雨,脚滑摔了一跤,崴了脚,奴婢怕人瞧见说不吉利,也叫她在屋子里歇着了。”马婆子指着服侍的丫环说:“这两个都是您的二等丫环,平日来虽不近身伺候,却也是在院子里使唤的。”
楚明萝见都输熟面孔,只叫马婆子安顿好府里一应事宜就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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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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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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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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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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