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萝刚睁开眼睛,就想起昨晚那个只差最后一步的梦,脸颊一热,拿被子蒙住了头。
可被子一抬,就看到了自己已经散开的衣襟,就连肚兜细细的红绳都被解开了。
楚明萝浑身一僵,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来,确定的确没有最后一步后,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那么昨天晚上……真的是三殿下?
三殿下不是半个月前才去北地么,怎么就回来了?
“小姐,你的嘴唇怎么了?”青提端着盥洗的水进来,就瞧见了楚明萝微肿的嘴唇,以及少女湿漉漉带着几分不自觉妩媚的眼眸。
“不小心磕碰到了了。”楚明萝心里藏着事儿,草草洗漱用膳,就过密道去了别院。
刚来,便看到了高嬷嬷。
楚明萝见到高嬷嬷,确定昨晚真的不是做梦了。
“我来寻秦伯。”楚明萝不论内心如何慌乱,面上还是一派淡定。
“哦。”高嬷嬷意味深长的说:“秦伯今日休息,不过殿下在屋子里,昨儿泡了半夜凉水,今儿好似有些发烧,七小姐方不方便去瞧瞧?”
楚明萝这才恍然,昨夜那么大的雨,他们是淋雨入京?
“三殿下昨夜淋着雨了?”
“何止昨夜,这一路赶回来,淋了……”
“进来。”
褚极略显冷淡的声音传来。
高嬷嬷自觉闭上嘴,继续打扫院子。
楚明萝进了房间,就看到了着月白绞金边长袍坐在轮椅上处理信件的褚极,金冠束发,修长的手执墨笔,在信件上批复着什么。
楚明萝进来,他头也未抬,语气却比往日柔和:“坐,待我看完这几封信。”
楚明萝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没事干,就伏在一边盯着他看。
王孙公子,优雅而贵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谁能想得到这样如崖边白花的人,晚上会偷偷爬姑娘家的床?
褚极放下墨笔,抬眼便瞧见了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
“你送去的信我都看到了。”褚极坐在原处没动:“谢家的事我已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嗯。”
楚明萝看他坐在原地不动,起身朝他走来:“殿下染了风寒,我替殿下看看吧。”
楚明萝的手刚搭过去,便被他握在了手心,将人都带入了怀里。
“秋雨连绵,南方水坝坍塌,听闻已有瘟疫之兆,皇上已经派了褚浪和焦季清前去治灾。”褚极盯着楚明萝的眼睛,问:“阿萝担心吗?”
楚明萝听焦季清果真又和褚浪走在了一起时,眉心略紧了一瞬,虽然很快松开,但还是落在了褚极眼里。
褚极眼底渐渐沉了下来。
“三殿下不用去吗?”楚明萝问。
“不去。我留在京城,陪着你,可好?”褚极问。
楚明萝觉得他语气有点儿凉飕飕的,不过知道他能留在京城,她心里还是升起些甜蜜:“自然好啊,外面多危险,殿下还是好好留在京城,先养好腿再说。”
南方水患,在前世明明是一年后发生的,如今居然也提前了,那是不是说明南国舅府也会提前出事?
褚极留下,正好清剿这些渣滓。
说完,明萝又认真看着他:“我觉得三殿下都消瘦,要好好补补,一会儿我便写几张食补的方子,三殿下要记得吃。”
顿了顿,楚明萝主动圈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三殿下要与我一起,平平安安的。”
楚明萝并不迟钝,褚极的敏感,多疑,以及强烈的占有欲,她感觉得到,虽然她并不喜欢太过禁锢绝对的占有,可她心疼褚极,心疼他的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愿意安抚他。
女儿家的馨香从鼻尖钻入,柔软的脸颊蹭在他的脖颈边,还有她主动张开怀抱主动抱着他。
褚极将人紧紧拥住,“阿萝,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怜惜别的男人,不要放弃他,去爱别人,谁背叛他都可以,唯独阿萝,他会承受不住。
楚明萝在他颈间蹭蹭,乖巧的应下。
楚顺被关入大理寺,受了刑,几遍刑下来,肚子里的话吐了个干干净净。
大理寺卿第一时间将供词送入了宫中。
在大理寺卿入宫的同一时间,谢谦被带到了后院,见到了端庄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和一侧面有不忍却将脸撇开了去的昭文公主。
谢谦收起平日里逗鸟弄花的纨绔子弟模样,抬头看着长公主,也没行礼:“长公主寻我来,是为了我与昭文公主和离之事?”
“你们夫妻见的事,我如何好插手。”
长公主瞧着他脸上的戒备和疑惑,平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我只是听闻驸马体内藏着只情人蛊而已,情人蛊不比旁的蛊虫,这是有情人才会用的蛊。”
谢谦身子紧绷:“我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
“你不想配合。”长公主浅笑,一旁的跛足男人已经端了只盛满黑漆漆药汁的碗上来。琇書網
刚闻到碗里的气味,谢谦就害怕的倒退了两步。
那药碗里的东西,令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皇上有多厌恶蛊虫,你是知道的。如今昭文出事,你若是再被发现身怀蛊虫,你猜你谢氏一族会如何?”长公主问。
谢谦唇齿发寒,他看向昭文公主,昭文公主只是避开他的目光:“若非你无情无义在先,我也不会这样逼你。”
谢谦竟是笑出声来:“当初若非你以势压人,逼我尚了驸马,甚至用手段逼死了我已定婚的未婚妻,我又怎么会被困在这公主府当一个毫无用处的驸马?”
“你还是怨我,你我夫妻多年……”
“你休提夫妻二字,我恶心。”谢谦冷冷看着长公主:“你想我怎么做,才肯放过谢家?”
长公主不管一侧的昭文如何不甘不舍,她只瞧着谢谦,微微笑说:“很简单,昭文被指认做下的那些事,换成是你做的,就行了。你且放心,待你死后,你谢家老弱病幼,绝不会受你影响。”
谢家是士族不错,可谢家老太爷早已卸任,远避江南,虽有些权势,可跟尊贵的长公主府比,不是蝼蚁,却也比不过这皇亲国戚。
昭文抿紧了嘴巴,只要谢谦肯替她认错,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到时候皇上虽有怒意,她却罪不至死,顶多是个纵容包庇之罪,被赶出京城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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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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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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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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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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