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开口:“现在有不少骗子,将作做出来的画,新写出来的字做旧,然后冒充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宝贝,大人只要寻一个懂这方面的人来验证一下,应该就能真相大白了。”

  王公子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按道理,他是书生,上堂是不必下跪的,但是现在他还哪有骨气?

  “大人明查,在下的东西并没有做旧,确实是在下几年前所作。”

  京兆府尹眯了眯眼睛,派人去古董铺子寻个那方面的师傅来。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人就来了。

  那人看了一下王公子那几张纸,肯定的道:“这一看就像是做旧的,手法太生疏,纸都磨破了皮。”

  王公子连忙开口:“大人您也听见了,他只说像是做旧,并没有肯定,还请大人明查!”

  “嘿,你这小子!”那师傅哼了一声,对王公子很不满。

  但还是向京兆府尹拱手道:“大人,这事关重大,草民也不敢确定。”

  说白了,他就是不想惹火上身。

  京兆府尹摆了摆手,示意人退下。

  然后对秦锦颜和王公子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出题,你们作诗,谁拔得头筹,就能证明这几首诗出自谁手。”

  “大人……”

  王公子有些慌,身体微微颤抖。

  “本官说什么,你们也照做就是!”京兆府尹一拍惊堂木,冷声开口,

  王公子一个哆嗦,脸上的疙瘩痘都颤了颤。

  京兆府尹让人取来一炷香,折断一半点燃:“半炷香的时间,用风、花、雪、月作出四首诗来,开始!”

  一炷香的时间大约三十分钟,半炷香的时间大约十五分钟,也就是一刻钟左右,京兆府尹之所以没直接说时间,用半炷香来代替,就是方便大家注意时间。

  京兆府尹算计的目光落在秦锦颜身上。

  这些日子,秦锦颜作出的那几首诗传遍京城,他也知晓。

  不过,虽然他不相信这几首诗的原作是王公子,更不相信是秦锦颜。

  其实他挺讨厌秦锦颜这种自作聪明的人,可以说是看秦锦颜比看王公子还不顺眼。

  但是,不顺眼归不顺眼,他不是个昏官,也不是个贪官。

  他这一道题,对于有文采的人来说,可能并不难,但是要在半炷香的时间,作出四首诗来,就算是个文坛大儒,也不容易,

  笔墨纸砚摆好,王公子被衙役从地上扶起来,他颤抖着手拿了笔,沾了墨,还没等落笔,手一哆嗦,笔尖的墨滴落在白纸上。

  看着他那副怂样,秦锦颜觉得好笑,就这点子出息,还敢污蔑她。

  原本那些想来看秦锦颜热闹的人都是力挺王公子的,可是看着看着也发现王公子不大正常,大家都心有疑虑,难道王公子真的是污蔑了秦锦颜?

  秦锦颜收回目光,站在桌案前,沉思片刻,就想速战速决。

  “我来帮你写吧。”

  她正纠结自己不会写古代字的事情,白公子就开口道。

  秦锦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多谢公子。”ωωω.χΙυΜЬ.Cǒm

  白公子也不客气,动作从容优雅的提笔,挽袖,沾墨。

  一旁的虞小姐眼睛都红了,凭什么,秦锦颜是个有夫之妇,又是个臭名昭出好色成性的,凭什么让白公子由她差遣?

  秦锦颜想到了某宫斗电视剧里出现的那首诗,张口就道:“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第二首:“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第三首:“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第四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秦锦颜忽然有种被老师叫上讲台背课文的感觉,面无表情的麻木。

  但是人群已经沸腾了:“没想到秦小姐真的这么有文采,几乎可以和京城的第一才女秦小姐不相上下。”

  秦锦颜挑了挑眉,这两个秦小姐说的不是一个人吧,听着怎么这么乱?

  “人家秦三小姐容貌倾国倾城,不但是京城第一才女,还是京城第一美人,人家熟读四书五经女训女戒,经典著作,秦小姐相貌平平,也就会作这几首酸诗,比不了……”

  秦锦颜:“……”

  算了,她们说的对。背两首诗还行,四书五经她可是一无所知,甘拜下风。

  不过那个秦三小姐是谁,她还有点好奇。

  秦锦颜这边四首诗已经完事,堪称经典,京兆府尹都差点惊掉下巴。

  而王公子那边,提笔半天,墨染了好几张纸,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他能中秀才,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其中还有侥幸的成分。

  秦锦颜的诗文采斐然,他就算作出来,也就是丢人现眼,何必呢。

  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公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京兆府尹冷声问。

  王公子放下手里的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跪到京兆府尹面前:“大人,在下知错,在下就是嫉妒秦小姐得了那么多好处,想要点银子补贴家用。”

  他想狡辩,可是也觉狡辩对他没有任何用处,没准还要挨板子,不如招供的好。

  他一说完,顿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众人对他指指点点,话说的比之前骂秦锦颜的还难听,那些敌对秦锦颜的人更是对王公子失望不已。

  “可有主使?”京兆府尹板着脸问。

  王公子连连摇头:“没有,都是在下一人所为!”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左右他的名声没了,再把那个人供出来,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那就结案。”京兆府进一拍惊堂木。

  王公子涉嫌污蔑讹诈,剥夺秀才身份,取消参考资格,打三十大板,劳役一年。

  至于那个原本给王公子做伪证的那个,有秦锦颜的谅解,给与警告无罪释放。

  还有那个收买王公子的婆子,京兆府还在调查,等抓到了人,再做定夺。

  “小姐,那个王公子肯定是有人指使的,您怎么不请京兆府尹好好查一查。”

  出了京兆府的大门,翠荷不满的开口。

  秦锦颜笑了笑:“京兆府尹很忙,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他了。”

  如果王公子的幕后主使身份不一般,想要开脱,随便找个替罪羊就行了。

  秦锦颜依旧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加深那幕后之人对她的怨恨,那她就危险了。

  人么,有时候还是糊涂一些比较好。

  “秦小姐,请留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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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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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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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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