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颜掏了掏耳朵,要不是知道这个刘伯伯是个好人,没什么心眼,她还以为他是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呢。

  “小姐,就当我求您了……”

  老刘说着,就要跪下。

  秦锦颜和梓辛连忙将人扶住,秦锦颜道:“刘伯伯,我倒是不介意,就是怕梓辛她舍不得您,不愿意跟着我。”

  老刘顿时喜出望外:“小姐您放心,她要是不跟您走,不好好伺候您,我就打断她的腿!”

  秦锦颜:“也别这样。”

  “爷爷,我就不去,就算你打断我的腿,我也不离开您!”梓辛语气坚定,说话声音拔高了许多。

  老刘气的原地转圈,好像是在找趁手的东西,教训梓辛。

  秦锦颜看不下去,连忙开口:“要不这样,这庄子上也缺人,要不让梓辛到这里上工,她白天来干活,晚上回去照顾您,一举两得。”

  “那不行,在这庄子上能有什么出息。”

  “跟着我,不也是只能做个丫鬟。”秦锦颜不得不实话实说。

  老刘开口:“小姐您现在好歹也是状元夫人,顾大人肯定也能再升官,到时候这丫头跟着您好歹也能找个好婆家,这样我才放心。”

  老刘说着,又弯腰拱手:“小姐就当我是攀炎附势,就当我是厚脸皮,我儿子孙子都没了,就剩这么一个不省心的,梓辛要是安排不好,我死也不能瞑目啊!”

  秦锦颜长长的吸了口气,她好像理解刘伯伯这种心情,想必当初秦老将军看不争气的原主也是这样的吧。

  “我就要留在您身边,我不要跟着小姐……”

  老刘一跺脚,怒声开口:“你要是不听话,我明天也喝耗子药!”

  秦锦颜翻了个白眼,她这是躺着也中枪。

  大冤种!

  “我答应您,我答应您还不行吗!”

  梓辛脸色大变,因为今天早上,爷爷还在她面前摆弄耗子药来着。

  她是犟种,可是犟种随谁?

  老刘原本难看的老脸顿时阳光灿烂:“小姐,以后梓辛就交给您了,她要是不听话,您该骂就骂该打就打,千万别含糊!”

  秦锦颜点头,什么也不想说。

  看着老刘希冀的目光,只能道:“那梓辛先回家收拾收拾,也不急,我还要在庄子上住一段时间。”

  老刘千恩万谢,差点感谢秦锦颜的八辈祖宗,这才领着梓辛走了。

  回了房,秦锦颜简单的洗漱之后,就上了床。

  她刚合上眼睛,就感觉床边一沉。

  她睁眼,吓了一跳。

  “谨行,你要做什么!”

  此时谨行只穿了一层里衣正笑呵呵的坐在床上看着秦锦颜。

  秦锦颜抱紧身上的薄被,这货这样子,不会要那啥吧?

  谨行眨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笑着道:“姐姐您辛苦了一天,想必肯定是腰酸背痛,我给姐姐按按,你睡的也能舒服一些。”

  “那你穿成这样子,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秦锦颜看着他那层薄薄的里衣,仿佛透过里衣就能看见他匀称年轻的身体。

  感受到秦锦颜的打量,谨行挺了挺胸脯:“没关系,我不怕姐姐看。”

  秦锦颜:“……”

  怕秦锦颜让他去穿衣服,谨行又道:“天这么热,白天我都热出一身痱子了,姐姐你都不心疼我……”琇書網

  “我心疼你,我明儿让人给你寻摸一把扇子。”

  “姐姐最好了!”谨行立刻高兴起来,伸手就给秦锦颜按摩。

  按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不太方便,于是就要掀秦锦颜的被子。

  “你干什么!”秦锦颜刚要闭眼,又吓了一跳。

  谨行立刻开口:“姐姐你盖着被子,我这也不方便啊,况且按起来您也不舒服。”

  “没事儿,就这样。”

  秦锦颜将掀开的被角盖好,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要是累了,也回去睡吧。”

  谨行道:“我不累,姐姐睡了我再睡。”

  一整夜,秦锦颜就感觉自己热的不行,翻来覆去都没怎么睡好,就梦见自己身边有个火炉,差点把她烤熟了。

  早上,天色大亮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开门声:“小姐,您起了吗,老将军还等着您用早饭。”

  秦锦颜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就感觉自己压在了什么东西上。

  然后,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张熟睡的,清俊的脸。

  秦锦颜一个激灵,将眼前的人直接踹下了床。

  “唔……好疼……”

  谨行一脸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

  翠荷进门,看见眼前的情形,差点被门槛绊倒。

  这……这是她一个丫鬟能看见的吗……

  小姐会不会抠她眼珠子?

  秦锦颜抱着被子坐起身来:“你怎么在这里!”

  谨行噘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昨天给姐姐按摩,可能太困了……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秦锦颜将枕头狠狠地朝着谨行砸过去:“你能不能行了,你困了就去睡啊!”

  她也不是强迫不让他走,这,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有什么啊!”谨行不悦:“不就是一起睡了一觉吗。”

  秦锦颜就想缝上谨行的嘴,睡在一张床上还没什么,在这个古代,如果这种事情被人发现,肯定会闹大。

  她可是和顾晟曦拜过堂的,这要是传出去,她不被沉塘,也得被吐沫星子淹死。

  谨行不但不认错,还忽然来了一句:“姐姐你不会怕被姓顾的知道吧?”

  秦锦颜挺直了脊背:“我怕他做什么?”

  谨行冷哼:“口是心非!”

  “我没有,你不要胡说。”秦锦颜抓狂。

  “你要是不怕他,咱俩怎么就不能睡一张床了?”

  “闭嘴!”秦锦颜快被气死了:“好了,你出去吧。”

  谨行嘁了一声,小声嘀咕:“睡完就赶人,冷漠无情。”

  秦锦颜:“……”

  明明吃亏的是她好吧。

  起床,梳洗打扮之后,秦锦颜准备去饭厅。

  刚出门,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梓辛。

  秦锦颜道:“你怎么来了。”

  “爷爷让我来伺候大小姐。”

  秦锦颜想了想:“行吧,那你晚上再回家,白天来。”

  “谢小姐。”

  秦锦颜去饭厅,秦老将军在喝茶。

  “昨天累到了吧,吃完饭再回去接着休息,可别累坏了我的重孙子。”

  秦锦颜干巴巴笑了一声:“没事,您不用惦记。”

  秦老将军的目光落在了梓辛身上:“你这孩子怎么来了?”

  不是他眼神儿好,是梓辛穿的太特别,松松垮垮的黑色衣裳,上头有两块大红色的补丁。

  梓辛依旧是木讷着一张脸:“爷爷让来的。”

  秦老将军看了看梓辛,又看了看秦锦颜,大概也猜出来了,所以也没再多说。

  “我爷爷说,附近有流匪,您小心些。”梓辛又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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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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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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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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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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