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这套规矩确实麻烦,但无形之中却也保住了多条性命,再者他们在执行一些刺杀任务时,这规矩也让他们的行动顺利了许多。
虽然说他猜测这扬州刺史,很有可能是受了李玄机的意会,不过这总归也只是猜测而已,只要他想端稳这口饭,那不论做什么事情他都得留一个心眼……
慢慢的来到了楼道之间,他靠着对周围气机的把控,你已经察觉到了此时的刺史大人,正坐在方桌之前喝着热茶,但是周围却连一个侍卫都没有,看来这一次只是一个人出来而已。
不过他已经摆明了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还胆敢来见自己,而且还根本就不担心自己是来对他落下屠刀的,实属是罕见。
对于他这种人,陈天行内心还是多了一个心眼的,毕竟这家伙看着气场确实不简单,一个不小心,自己很有可能就落入了他的圈套之中。
察觉到右边楼道的动静,扬州刺史卢照左缓缓的别过了头,而后视线来到了陈天行的身上,他轻轻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而后站起身来对着陈天行微微鞠了一躬,算以示礼数。
陈天行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还没等卢照左自己声明,陈天行便已经是开口说道:“刺史大人兴致真是高,不过倒不如说是好客之道比别的高了不少,我仅仅是在这呆着这么一小段时间,没想到刺史大人却是亲自登门拜访,实在是让我不胜荣幸啊。”
卢照左笑着摇了摇头,感受着陈天行如此锋芒毕露的态度,他也是只能避其锋芒的笑了笑,而后重新坐回了原位,一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并没有接过这话茬。
陈天行见自己这一拳直接打在了棉花上,倒是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他之前在悬阁左部收到的官员情报来看,这卢照左确实在官场上脾气温雅,但他却没有想到,居然是温雅到有些忍气吞声的地步。
陈天行慢步来到了方桌之前坐下,一旁的侍女立马便端来了一杯茶水,轻轻地放在了陈天行的面前。
陈天行端起茶杯,最后小饮了一口,润了润喉后才再一次开口说道:“不知道卢大人这一次来,究竟是在为了什么事情,如果是想来搭手攀枝,那么还是请您打道回府吧。”
这话说的十分的决绝,算是不给卢照左留下任何的面子,该走就走,你就算想要开口,我也不给你任何开口的余地。
卢照左的脸色十分的为难,好像真的被陈天行说到自身的难处一样,只不过却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依然坐在了原位上,原本握着茶杯的两只手此时攥着自己的衣角,看样子确实是有着什么心事。
不过陈天行此时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光是从这副表情上来讲,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估计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棘手也说不定,所以这些没得商量,他也不想因此就松了口。
卢照左在沉吟了好一会儿之后,也终于是缓缓的开了口:“其实这次来的目的,并没有像大人您说的那么不堪,只不过也确实是有事求大人帮忙解决,毕竟如今已经过了冬至好些日子,再过不久的话也都要到下一年了。”
陈天行就这么表情冷淡的看着他,其实说了这么多话,到现在他并没有说到关键点上,口头上一直在支支吾吾的,他自己也猜不到究竟是什么。
卢照左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不过他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份书卷,然后双手呈上,慢慢的放在了桌上。www.xiumb.com
陈天行微微的眯了眯眼,不过却是在盯着卢照左,而没有去看那份书卷半眼。
卢照左见陈天如此的警觉,只好是先喝了一口茶水,算是缓了缓自己的心神,最终还是在陈天行那接近审视的目光下缓缓的开了口:“今年过去之后便是春闱了,扬州这一届的主考官确实是出了些许事情,不过我确定没有上报朝廷,所以只好厚着脸皮来大人你这儿上个交代。”
陈天行眼神微眯,这句话虽然在明面上算是说出了究竟要请自己帮什么忙,不过却是说的模棱两可,根本就没有把整件事情说清楚。
“钱有没有暂且不说,但是你这样子一点诚心都没有,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陈天行后背轻轻地靠在椅子上,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刺史大人,他同样只是把话说到了一半而已。
卢照左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些最危险的人都是最聪明的人,自己想要靠着这语言上的漏洞蒙混过关,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这要是换个正义感较强,甚至是一腔孤勇的,估计落了自己的套就比较容易点。
“不瞒您说吧,这一届春闱的主考官魏郑,早在前些时候就被人误杀了,只不过这边实在难以查出凶手究竟是谁,估计是江湖上怀恨已久,精心谋划之人。”
陈天行脸色平静的问道:“所以你怕担责?”
这话问的算是一针见血了,毕竟这件事情确实算是大事了,如果将这罪名按在一个人的头上的话,估计都是满门抄斩的死罪,要知道虽然这只是关乎到扬州的春闱大考,但是扬州学子又怎么想?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影响力究竟又有多大?根本就是件不好猜测的事情,处理不好的话,甚至还要引起民愤和恐慌。
但是堂堂一州刺史,会将如此大的事情跑过来兜在自己的面前,足以想象这件事已经棘手到了什么程度。
原本扬州这些日子的兵力部署,就已经是可以察觉的加重了许多,他还以为是李玄机察觉到自己师傅现身的气数变化,要自己亲自过来勘察一番,现在看来还真不是这般。
“但是你加重兵力把守的话,如果是江湖之人出手,你这种做法也没有半点用处,甚至会引起民间百姓的遐想和不安,扬州那些学子的嘴巴,估计你也封不住,到时候高谈阔论渐传渐远,估计你这扬州刺史也得当到头了。”
陈天行指尖轻轻地扣动桌面,表面上是他在对着卢照左训斥,其实也有他自己分析现在局面的味道在里边。
卢照左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的说道:“也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才出此下策,多加派一点兵力,估计还有可能筛查出凶手,但是就这么任由着不管,事情也只会越来越棘手。”
陈天行知道他在指那个凶手,毕竟如果官府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的话,就单纯以凶手的心理,估计会以为州府这边已经腐败不堪了,那么自己在干些什么事情,心里也不会有任何的包袱。
“魏大人生前有得罪过什么人吗?只要有得罪过,不论是男女,亦或者是老小,都在这个范围之内。”陈天行对着卢照左询问道。
卢照左摇了摇头:“最棘手的地方就是在这里,无论是私底下排查了多少遍,甚至连我都跟着一起东奔西走,处处都是亲力而为,但是就是没有任何的一点,为大人一辈子清廉,不论是子女关系,甚至对外官场上也没有任何的可能被人怨恨的可能,这根本就让人无从下手。”
陈天行起身转了过去,然后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婢女都退了下去,这才冷笑着开口道:“魏郑是死在你家的,对吧?”
卢照左慌忙的站起身来,但是身子却跟僵住了一样,老子确实是想要命令身体动弹,但自己身上就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一样,根本就提不起半点力气,内心所有的也只有是恐惧而已。
他不知道陈天行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的,魏郑的死亡地点是在自己的家,这件事明明已经……
陈天行轻轻的打了个哈欠说道:“恐怕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估计早就已经魂归故里了吧?只不过有点疑惑,为什么这凶手到了刺史府之中,要去杀一个为官清廉一辈子的老官员呢,确实搞不清楚。”
“虽然说不太确定是不是你给我设置的疑点,但是我所能猜测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不过相信应该也没有不对的地方,否则你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就是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是惊讶还是恐惧?还是后悔不该来找我商谈这件事情?”
卢照左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喉咙也跟着咽了一口唾沫,魏郑死在他的府上绝对不是他所为,但是毕竟这一次的春闱魏郑才是主考官,很难让人不把这件事情与他这个刺史联系在一起,他可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和一辈子的名声开玩笑。
他来找陈天行就是为了找一个能给他佐证的人,原本他还想着这下子绝对要出事了,但是在一次次的排查之下,却是得知了陈天行这个悬阁之人居然就在此处,他也就抱着引诱他入瓮的心理,只要他能够听得进自己的只言片语,自己在进行小小的诱导,再让他把这件事情上报悬阁,魏郑的死也就和他挂不上什么钩了,但是哪知道还没说几句话,陈天行就直接当着自己的面把事情都给拆穿了,甚至剖析的原形毕露,让自己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
卢照左此时有点大脑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要跟陈天行怎么解释才好,毕竟有一句话叫做问心无愧,他的这张作为反而让人觉得凶手就是他一样,这才是最致命的事情。
见到卢照左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陈天行却根本没有开口解围的意思,而是解下了自己腰间的令牌,轻轻地放在了卢照左呈放在桌案前的书卷上。
“单凭着这道令牌,我今天就可以直接一剑劈下你这刺史的脑袋了,不过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你的这些事情我不打算管,但是你这书卷里边写的东西,根本就和真实的事件大有出入,所以你的这份书卷我并不能够拿来上报,你懂我意思吗?”
卢照左虽然有些呆愣,但还是连忙的点了点头,陈天行的意思其实表达的十分的明确,若是继续糊弄下去的话,自己毫无疑问就得脑袋分家了,敢不敢继续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全在自己怎么想。
卢照左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将书卷上边的令牌挪走,而后将握在手中的书卷直接撕了个稀巴烂。
卢照左语气压的有些低的问道:“那么敢问大人,这件事情究竟还有没有眉目?”
陈天行背对着他说道:“眉目?你还想要有什么眉目,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解决,而凶手究竟是谁,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找出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手头上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这件事情我甚至也不会给你上报,你能混上一州刺史,具体要怎么做也不需要我来教你。”
“有些东西做的好就是功绩,做不好就只能说这个位置不适合你,因为才不配位而掉脑袋,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懂了没有?”
卢照左只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能想着接下来怎么解决,不过一想到那人的手段,居然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自己的府上杀人,甚至还能够无声无息的全身而退,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换一句话来讲,就是很有可能见人能够无声无息之间把自己给杀了。
最终求援无果的卢照左只好是悻悻然的出了门去,只不过在出了门之后他就变得无比的惆怅起来,毕竟这件事情和他料想中的不大一样,现如今他要去做的事情出入也很大,甚至不知道要怎么上书交代。
要知道春闱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主考官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了州刺史的家中,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朝廷那边要是通情达理点还好,自己估计还能够保住点名声和办事的权利,但是如果皇帝都不信任自己,那么事情也会变得很难办,甚至究竟会不会锒铛入狱都是一回事。
卢照左双手负后的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阁楼之上那个开着的窗户,刚才自己出来的时候,陈天行确实是上了楼,不过究竟有没有在窗户里边看着自己,就是一件不得而知的事情,但是如果有的话,那就证明其实事情还是有转机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只不过现实并没有那么遂人愿,那个窗户其实空空如也……
此时在阁楼二楼的陈天行直接躺在了床上,他现在在脑子里十分的烦闷,出了这么一件事情,而自己到如今才收到消息,那就证明扬州的悬阁人已经暂时不归自己管了,这么一想的话,会不会是李玄机已经不放心自己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到了这个地步的话,那自己其实出不出面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甚至还得防备着这个老家伙会不会突然就找上门来,要知道他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一切没有用的旗子都不应该出现在他棋盘上,这点办事的规矩他还是懂的。
但不是说他就是怕死了,而是如今他还得回到皇帝的身边,当了郎中令这么多年,而且还只长着悬阁左部,他所知道的辛秘还是很多的,而且一条即将成长的真命天龙,又怎么甘愿一直被别人所受困?
李渠其实对于李玄机的一些布局的安排,在心里还是不大满意的,故此手中才多了他这么一个亲信,要是李玄机当着他的面要是杀自己,那以李渠的性格,绝对是不可能同意的,就算是被逼无奈,自己其实也有一战之力。
只不过自己不能回去的话,一切也都是空谈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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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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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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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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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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