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他赵昱闵更不惧怕他这种手段,也算是他身为龙虎山这座道门老真人绝对的自信。
虽然他是外丹一派,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只有这么一点手段了,按道理来讲,外丹一脉的硬实力确实是要比内丹派弱上许多,可这话用在他这位半仙境界的人身上,可一点都不实际。
毕竟哪怕你手里拿的是剑,可是贫道又不是没有讨教过,难不成还会怕了?
赵昱闵一时间也觉得林砚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罢了,一只手抬着便按了下去,一道如同实质性的天雷滚滚而下,疯狂的朝着林砚的头顶劈去。
后者压根就不闪不躲,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那道天雷最终落在他的脚尖一寸之外,当着林砚以及其他人的面刨出来一个巨大的深坑。
最为震惊的便是赵昱闵,此时他嘴唇颤抖,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着:“怎么……怎么可能会这样,我本来就已经锁住你的气息了,难不成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你还能挪动身子不成?”
林砚轻轻地抬起握着杨道佩剑的那只手,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冷漠,并没有去回答赵昱闵的话,而是大笑了一声道:“眼神不好的老匹夫,既然你的花架子已经过了,那么现在就轮到我了,没有意见吧?”
赵昱闵一声冷笑,就当是自己失手了吧,可那又如何?
赵昱闵双手合十,然后从袖口滑出一张符纸,被他轻轻的夹在了双掌之间,而后猛地按在地上,一道巨大的石板凭空出现,上面刻着许多的道藏铭文,显得十分的晦涩难懂,纵然是从小就生长在道教门庭的林砚,也根本就不了解其中的含义。
只不过却并没有影响他出剑,剑光如影而过,显得极其的朴素,并没有多么华丽的剑招,那剑身上更是连一点剑气都没有,给人一种平平无奇的感觉,若不是见过林砚出手过,一般人都还会以为他是在虚张声势。Χiυmъ.cοΜ
只不过当这一剑真正挥出之时,赵昱闵就已经开始脸色大变了。
那原本朴素无华,就跟寻常剑招没有半点区别的一剑,在脱离剑身之际,形成了一道粗壮如江面的剑气,更是隐隐约约传出了虎啸龙吟的声音,半空之中那悬着的拂尘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这道剑气推成了两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赵昱闵惊骇得猛的后退,手中的黄纸更是凭空燃烧,然后天地之间升起一道金色的手印,朝着那股剑气压了下去。
但是林砚又怎会如其所愿?左手缓缓抬起,身上的气机攀升了不止一个台阶,那道蕴含着卫賓气息的粗壮剑气,就好像一条长龙一样,含着龙啸般的剑气就朝着赵昱闵而去,可以说是冷冽到了极致。
那道金色的掌印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毕竟应对得十分的紧急,就连纳气的时间也并不充裕,这让原本融汇道门金光,有着无坚不摧之称的金色手印,如今在林砚那道剑气面前,却是如同纸糊一样,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赵昱闵一把咬破了右手的手指,然后在左手画了一道箓文,整只左手顿时金光大盛,林砚十分轻蔑的一笑:“龙虎山的护体金光吗?只不过这种时候使出来还有什么意义?虽然我也只是照猫画虎,但是真把卫老头几十年的剑心当做皮毛,可就是你的大意和轻敌了。”
林砚飞速的欺身近前,在那道龙啸一般的剑气快要逼近赵昱闵之时,将其与手中的长剑融为了一起,在这一刻,就连周围空气之中的水汽,已凝结成了点点的寒霜,让赵昱闵立马觉得脊背发凉,就连手中的那道金光,也在一瞬之间消散开去,甚至都还没有触碰到林砚的剑锋。
当剑锋还未斩在赵昱闵的身上时,那道剑锋气浪已经炸了出去,将赵昱闵直接就给拦腰截断了去,直接让他浑身失去了知觉,甚至就连手脚都立马变得冰冷了起来,就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要知道现在的扬州城可是时值夏日啊……
谨娘此时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只不过她不太敢睁眼看那已经在半空之中化为了两截的赵昱闵,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姑娘家家,这场面终究还是太血腥了。
但是林砚却是一脸冷漠的一剑斩出,刚才的剑气不过只是一道前菜罢了,卫賓那粗壮如龙的雪叶剑气再怎么霸道,自己总归也只是模仿了不到七成而已,毕竟他的林砚本就不是卫賓,而且那一招自己也只不过是观摩到一个大概,细节还是从箐曦的口中听来的。
但要知道地仙汇集精气神的一剑,就算是没有达到鼎盛,哪怕是半只脚踏足仙人境的赵昱闵,也绝对没有办法抵挡得住。
林砚气息开始慢慢变得萎靡,甚至是有点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好像身上的气机都已经消耗殆尽了一样,只不过给人的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再一次一剑挥出,只不过并不是对着那已然化为两截,重重摔在地上的的赵昱闵斩去,而是剑指一道快速朝着杨道几人而去的黑影,剑光快若奔雷。
这口强行举起的气机,和先前杨道所用的剑气极其的相似,从威力方面来讲,那更是不在话下。
那道黑影的手掌直直朝着杨道的心脏而去,但是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虽然说心有不甘,但最终也只能是选择作罢。
那道黑影转身回旋,两道巨大的掌力朝着林砚的那道剑气打出,击中是击中了,只不过却没有完全的将其抵挡下来,虽然说算不上林砚的全力一剑,但其实也相差不了多远了。
那残存的剑气重重的砸在了黑影的身上,一道人影立马从中摔了出来,嘴角更是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他的胸口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估计就是刚刚林砚那一剑的“杰作”。
林砚握着剑慢慢的走了过来,对着这人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位祸害杨家的幕后之人了对吧?”
虽然林砚不认识他,但是他对林砚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吴翻捂着胸口,满脸不甘心地对着林砚说道:“你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林砚满脸不屑的说道:“我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如此恐怖的手段,能把我带到几十年前的扬州,现在我才明白你是想要杨道的道果,是想借着这个把自己送到造化境吧?谋划还真是深沉呢……”
那男子正是吴翻,他在暗地里潜藏了不知多久,就是为了等一个两败俱伤的机会,他之所以愿意耗费那么大的代价把林砚给带过来,一来就是想要借着林砚的实力,让自己能够更加圆满地完成自己的目的,二来就是如果能够把他一直困在这里的话,那自己也就少了一个巨大的威胁,怎么想都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吴翻一脸不甘心的捂着胸口,然后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成了截的赵昱闵骂道:“我是没有想到这老家伙居然如此不成事,罢了罢了,应该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能用出这么可怕的一剑,也算是给我自己长了一点记性,要是这老家伙能给我再拖久一点的话,今日就没有你们那么多事了。”
“当然,你要是永远记不起来的话,那其实就更加好办了,我也可以省心很多。”
林砚冷笑着一声,帮着戳露他的心声:“瞧你这话说的,要是真像你所说的这样子的话,那不才是真的可惜了?没有,我一个这么好的打手替你办事,你能够紧紧只发这几天的功夫,就快要差点达成你自己的目的?”
吴翻咬了咬牙,摇了摇头道:“确实也有这个说法,只不过变故还是太多了,这个世界上是有着不少的聪明人,这也算是我自己的过失,抱怨这抱怨那,抱怨到最后也还是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这点不如意的感觉,说句实在话,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酸……”
林砚一步步的靠近过来,剑尖抵在了他的脖子旁,脸色十分的冷漠:“你的废话实在是太多了,既然失败了,就想着怎么自己扛下这份因果,你身上背负着至少成千上万条人命,没有给你选择死法的权利。”
吴翻有些无语的耸了耸肩,然后被逗得笑出了眼泪,一手捂着肚子说道:“看来你对我这样的人很有怨念啊,但是你刚刚说的这番话真的差点把我笑死了,别逗了你,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如今胜者要是我的话,我拿着剑抵着你的脖子的时候,估计就是另外一番说辞了,再不济换个角度来讲来讲,我现在让你饶我一命,你有可能做得到吗?”
林砚轻轻地将剑收回,然后插在了自己的脚边,吴翻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解,可就在以为林砚真的会饶过他的性命之时,林砚却在此时开口说道:“赵真人啊赵真人,你到家门庭出了这么一个败类,身为一代老真人,你是不是应该管管啊?”
吴翻脸色大变的转头看去,那两截躺在地上的尸体依然纹丝不动,在吴翻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时候,却立马有一道声音响起,回应着林砚说道:“你这臭小子,自己不也是道门的人,以为藏着那几手贫道就看不出来吗?”
“再者说真要贫道来对付这种家伙,甚至都脏的我都想要洗手。”
“不过……”
吴翻吓得立马爬了起来,双眼立马环顾左右,想要找出这道声音的源头,不是他怕什么这位老道回魂,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又岂会害怕这个?只不过杨道可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的道果交付给赵昱闵,而自己又是虎口夺食,这种行为被老虎发现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就在她想要再一次转头的时候,一道金色的掌印凭空出现,立马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让她整个人瞬间跪倒在地,扑通的响声甚至在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旁响起,地上也出现了两摊血迹,从吴翻的膝盖处流淌而出。
此时的他七窍流血,脸上的表情更是无比的狰狞,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怎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子的结果……”
但是赵昱闵并没有多跟他废话一句,金色的掌印肉眼可见的迅速暗淡下去,然后瞬间拍下,直接就将吴翻整个人给砸成了血水,就连骨骼皮肉什么的也碎成了渣。
但是这血腥无比的一幕很快就消失不见,就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赵昱闵也是有些恼怒:“看来这只是一道消耗寿元炼制出来的分身傀儡而已,没有亲手将这种人给宰了,确实是一种遗憾。”
赵昱闵抬头看向林砚,此时他和岑曦两人的身体开始散发出光芒,就好像夏末傍晚的萤火虫一样,随着吴翻这道傀儡的消散,他们也会离开这个几十年前的扬州城。
赵昱闵哼哼一笑道:“看来你小子时日无多了呀……”
林砚也不忘嘲讽了一声:“臭老道啊,你这模样还真是欠揍。”
赵昱闵摆了摆手,笑着说:“贫道拼尽全力用分化之术配合你,你居然还嫌弃贫道?”
“跟你说句实在的,你小子身上的气息让我实在讨厌,要不是不会引来天道的觊觎,估计我早就对你痛下杀手了,因果实在太过深沉了。”
林砚叹了口气,怪不得当年他会对着自己的老丈人动手,估计是想把和天道牵扯极深的岑曦的抹杀吧……
随后他又看到了不远处躺在谨娘怀里,早已经奄奄一息的杨道,其实他很想对他说,你所心爱着的姑娘并没有背叛你,那只不过是别人的流言蜚语罢了,而且这个时候她的肚子里已经怀有身孕,估计在那位姑娘的心中,她是由衷的觉得你们两个之间的爱情深厚,根本就不需要解释……
林砚趁着自己的手还未化成萤火,一手搭在了杨道的那柄剑上,他其实还想说清楚,那位姑娘在他死后,离开宗门独自将他们两个的儿子抚养成人,甚至现如今已经有了属于他们的孙子,而她舍命救下的那个兄弟谭古,也为了他守在那儿几十年……
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是人或事,剖析到最后,更多的还是无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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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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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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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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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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