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道周身浑然生起一股煞气,就好像已经磨合了许久,没有半点的突兀感,就连那符纸的金光也变得有些许黯淡。
“你这都已经成为心魔了,不过懦弱的你却不愿面对它,甚至一度想要无视它的存在?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当老者的话语落下之后,那些被杨道截断的清风开始不知为何的消散,而后开始朝着四周而去,那张符纸的压力也因此少了许多,那些还没有断裂开来的金光,此时的光芒也更加的耀眼,原本慢慢退让的趋势,也是在此时得到了缓和,开始和天幕的晦暗势均力敌。
整座琼花观开始微微有些颤抖,就连道观那年久堆积的灰尘,也开始纷纷扬扬的散开,这对于杨道来讲算是一件好事,只不过这儿的道人,显然不满足于此,半空之中的那道符纸更加金光大盛,虽然说没有半点的温度,但却和一个太阳差不多,就连原本天幕之中的晦暗都已经所剩无几。
只不过却没有任何的用处,杨道身上的煞气越发浓重,甚至都快成了实质性一般,哪怕是那张符纸的金光多么的明亮,在将要照射到杨道身上之时,却是始终不曾如意,根本就没有办法让金光落下。
随着突然响起了撕拉一声,半空之中的那段符纸随即裂开,到了最后甚至都化为了齑粉,清风一吹便已经消失不见……
“看来贫道还是小看你了,一道金光符还是压不下你内心的心魔,你敢来这儿求香,贫道自己还不敢收你呢,如果你自己的心智也就这种程度的话,那么这香还是算了吧,没有什么求的必要了。”
杨道朝着天空怒吼一声,两个瞳孔已经是被鲜红的血色给占满,浑身的怒气可以说是到达了极点,一道冲天的剑气夹带着滚滚的煞气朝着琼花观斩去,那如同滚龙之势的剑阵气浪合力铺下,仿佛整座琼花观都在剧烈的颤抖。
“你这臭小子,真的想把贫道给杀了不成?”
一幅画卷从观门口飘然而出,然后直接卷到了杨道的那道气浪之前,死死地将那股剑气给束缚住,甚至半空的画卷凭空收回,在疯狂地收缩之下,周围的气息也在不停的翻涌,天上原本还残留着的晦暗也已经被冲散的差不多了,那道剑气就这么被活生生的纳入其中,就好像石子入海,掀起的波澜,甚至都没海浪拍打的大。
只不过这根本就不是杨道所有的实力,要知道他悬在腰间的那把剑还没有拔出鞘来,剑势抖露而出的威力究竟有多大,现如今还尚未可知。
当那幅已经收成团的画卷想要重新飘回琼花观之内时,却是被杨道一拳给砸散,最终直接掉落在地,庞大而凌厉的剑气抖露而出,直接将那副画卷给搅烂,最终化为了一块块的碎片,随着清风吹拂而起,缓缓的朝着远方飘去。
琼花观道观顶的瓦片开始一块块的落下,掉在地上乒乒乓乓的响,甚至全都化为了碎块,那些烟尘也跟着升起,如此大量的烟尘飘飞而起,这才发现天空的晦暗都是因为这个而来……
可以讲清楚一件事情,在杨道想要来到这琼花观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心魔当中,当然,这也不是真正的琼花观,如今的琼花观有多么的破败不堪,也直接反映了杨道的心境已经破碎成什么样子了……
就连回去画卷的这一拳也充满着凌厉的剑气意味,足以表明杨道在剑术上的造诣已经臻至大成。
只不过琼花观之内,那位从始至终还没现身过的老道却是哼哼一笑,笑声从阴暗的琼花观之内传了出来,显得十分的无所谓。
但是此时的杨道早就已经失去了神志,身形猛地扎入了琼花观当中,一道巨大的声响随之而起,最后一道气浪直直冲破了观顶,在琼花观的顶处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只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而已,第二声巨响同时响起之时,杨道整个人已经飞了出来,嘴角也吐出了一口鲜血,一只手撑着地面,极其艰难的解下了腰间的长剑,反手握住了剑柄处。
“好小子,你这一拳的力道还真是足,还能够把自身的剑气剑招也融入其中,算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要不是还差点功力,估计老道我这张英俊的脸庞,都得给你打烂了。”
杨道冷哼一声,这个时候其实他所有的动作都是身体本能,而这老道说的这些话,其实他也根本没有听进去,有的也只是因为自己招式落空,条件反射而来的不满罢了。
杨道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一手将藏在剑鞘之内的长剑拔出,袖袍鼓动之间,再一次抡起拳头砸向道观,随着这一拳而出,杨焘的身后仿佛在天地之间抽出了一把长剑,对着眼前这个四方的道观落下,冰寒的剑气如同冰冷的寒霜,仿佛在这一刻弥漫了还处在盛夏的扬州城。
而所有寒气汇集的一点,便是在这树林之间的道观前,那剑锋已经到了极其凝聚的程度,甚至已经快比肩一把实质性的剑刃了,要知道它可是在这天地之间抽剑而出,就连眼前这座琼花道观,在它的剑尖之下都显得有些多余了。
杨并没有磨磨唧唧,当察觉到剑气已经汇集到极其凝练的程度,瞬间出手一剑斩下,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挤开一样,就连方圆百丈的,树木都微微向外倾斜,这一切的外力已经达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只不过那看起来破败不堪的道观却是毫发无损,要知道这一剑的正面目标可便是它啊!
这当然不是说这座道观有多么的坚固,而是一名素袍道人拦在了前边,手中的拂尘弥漫而出,就好像参天古树的树根一样,将整把剑锋全都给禁锢了起来,哪怕它是一道道剑气凝练而成,也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脱。
要知道哪怕是拂尘的材质再好,顶破了天也只是马鬃尾而已,又如何能够将这一道道足以割裂百年古树的剑气给禁锢住呢?
只不过很简单,因为出手之人正是赵昱闵,当代龙虎山老真人之一,自身踏足了造化境不知道已经多少个光阴了,其本人更是已经活了将近两个多甲子,可以说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老怪物。
只不过拂尘总归只是拂尘,并没有办法能够将那些乱窜的剑气全部给禁锢住,许多细微的剑气还是冲出了拂尘的囚禁,但是赵昱闵却丝毫不慌,一只手伸进了右手的道袍之中,甩手而出便是一块圆滑的卦符,周围的阴阳二气瞬间朝着这个方向而来,好似织出了一张大网一般,将那些逃窜出来的剑气一缕一缕给震散。
原本还想着在此机会出手的杨道,却是没有丝毫办法的被按在原地斗法,但凡他手中的长剑轻轻的放下,估计就会被老真人身上铺天盖地的气息给压趴在地。
此时的杨道脸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更是从额头上不停的往下流,此时此刻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只不过双眼依然通红,但是和之前相比也已经好了不少,可以说神志多多少少有些恢复,而老道身后的琼花观大门口之内,也慢慢的变得清朗了几分,一眼看过去好像能看到里头的风光了。
但只不过也只是掩人耳目罢了,赵昱闵双手负在身后,直接放弃了与杨道的斗法,只不过可不是说他就此便退幕了,当杨道的剑气一道道铺天盖地而下时,赵昱闵也跟着双袖一摆,一黑一白的两只袖口开始旋成了一个圆形,就好像先天八卦的阴阳两极一样。
那些落下的剑气纷纷被震得散开,在弹出去的过程中便已经消失不见,可以说是被卸得一点不剩,最终还是算老真人技高一筹。
杨道身上的气机开始慢慢的往体内缩,就连身上的戾气也是散去了许多,发泄完这么一顿之后,算是多少有了一些好转,只不过其实作用并没有多大,要知道他身上的心魔可不是与他的气机挂钩,如此消耗他,也只是在死命的压下一根竹条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相反反弹会更加的剧烈。
“怎么?你小子这样子就力竭了?年纪轻轻的连这点气力都没有,如今跻身造化境,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难道还要唠叨我开副药方给你调养身体不成?”
估计是这话刺激到了杨道,那股戾气再次浓郁到了另一个程度,比先前更加雄浑澎湃,只不过如果说上一次是无差别的释放的话,这一次就是全都扑向了赵昱闵,显得十分的有目的性。
赵昱闵将手中的拂尘搭在了手臂上,然后一手摸了摸胡须笑道:“这才能够让贫道提起兴趣嘛,先前磨磨唧唧到算是什么事……”
“让贫道好好的见识见识,你的心魔究竟已经培育到了什么地步了!”
赵昱闵一脚踏出,正是那天罡方位,一道道如同牛毛细雨一样的罡气显得十分的咄咄逼人,就连琼花观之前石级上所有的灰尘,全都被这股气息一扫而空,再也汇集不起来半点。
杨道的眼神不由得淡了几分,只不过此时依旧强咬着牙,浑身的气力都开始肆意地游走,就连地上也不由得被双脚砸出一道道坑洞。
还没有动手的杨道此时却是气喘吁吁,一手捂着胸口,身上的气息起伏不定,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赵昱闵,一道虚影从杨道的身后站起,和其本人比起来,身上的气势甚至要更胜一筹,那是在赵昱闵的重压之下,杨道身上的心魔得到了显化。
赵昱闵看着这道虚影,丝毫的大意都不敢有,而后又死死地盯着杨道的身上,轻声的说道:“你可要想好了,三柱头香换来的可是你的命,你舍得让贫道推演你的大道,但是你的命也会因此留下,修道不易这一点,我想你自己也是十分的清楚,我只劝诫你这一次。”
暂时性清醒过来的杨道听完了赵昱闵的奉劝,却是一脸淡然地笑道:“这些事情道长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修道一途确实不易,只不过几十载的春秋就这么过去,回首往事也只剩下我自己一人,活的确实没有多大的意思。”
赵昱闵郑重其事的说道:“你要知道你小子可以有资格步入仙人境,这一点你可要想清楚了。”
杨道不由得哈哈大笑:“到了天上当仙人又如何?新人就一定有我逍遥快活吗?没有的话,不当也罢,也罢……”m.χIùmЬ.CǒM
赵昱闵征征出神,面对着杨道这般自嘲的话语,他也是摇了摇头,他原本有一句话想说的,只不过最后却没有说出口来,都说神仙没自己逍遥,可是自己这辈子活的就真的逍遥了吗?真的就什么事情都能用听,凭自己的心意而论吗?
显然是在痴人说梦罢了,这一点他自己也最清楚,活了将近两个多甲子,许多的悲欢离合,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赵昱闵这般犹豫不决之下,杨道却是直接怒吼一声:“莫要多说那些没有用的废话,但我怎么想要借我观道一场,那我就不再跟你磨磨唧唧,只需记得我死之后,将那三柱头香点给我的一位老友,他的名字叫做谭古,而他的生辰八字便在我的身上,他能否活命就全部托付给道长你了。”
赵昱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于他来讲,不论杨道这个老友就这样多么的重要,在他心里,一个有望跻身仙人境的造化境就此一命换一命,已经便是一笔亏到姥姥家的生意了,只不过这一切成与不成,想与不想,都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大不了就直接成全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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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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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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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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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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