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古原地踱了踱脚步,然后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冷哼的笑道:“看来你小子还真的有点实力,怪不得当时敢那么对我说话,懂得藏拙是一件好事,不过就只用了这么点时间就忍不住了,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林砚淡笑着摇了摇头,自身的气机再度拔高,然后十分轻松的往前迈了一小步,谭古那武夫的气机劲力直接被压了一头,立马就显得有点弱势了,不过黄樾却发现那老家伙的脸上连一点波纹都没有,好似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谭古也是拍了拍手掌,对着林砚赞叹道:“年纪轻轻就这种修为,实在是羡煞旁人,只不过你年纪如此稚嫩就想压老夫一头,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当谭古的话说完之后,周围立马搅起一阵剧烈的罡风,将自身的武夫劲力与林砚的气机搅和在了一起,最后更是凭空轰然炸开,两者这股气全都消散开去,周围的空气甚至多了一分清朗。
林砚依然是在原地屹立不动,不过脸上却是出现了点笑意,同样是对着谭古开口称赞道:“老前辈说的不错,至少这一手晚辈从来没有见识过。”
“你没有见识过的东西还多着呢,这也算不得什么新奇手段,当一个人能做到擒下苍穹云顶,那才是真的了不得。”谭古的脸上满是憧憬地说道。
林砚双手负后表明自己确实没有歹意,空气之间一道道残存的气机开始慢慢被林砚收回,而后又开始慢慢地成为了自身的一部分。
谭古自然不傻,这表明林砚确实已经在向自己示好了,自己自然也不应该如此过分,应当多加放松一些,便对着林砚和黄樾两人说道:“罢了罢了,老夫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既然你们不觉得无聊,那么便进来吧。”
这做出了让步之后,林砚自然是没有跟他客气,便与黄樾一同进了谭古的屋子之内。
这座木屋的内在布置其实和外在差不了多少,看起来其实还要比想象中的更加简朴,仅仅就只有两张木凳子和一张木桌。
桌子上摆放着不少的小工具,地上还有几顶已经编好的斗笠,看起来确实的有点寒碜。
谭古将门关上之后,又把手中的斗笠放在了一张凳子之前,而后便是席地而坐,自顾自地开始编织了起来。
林砚依旧是站在原地,而后环视了周围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谭古的身上,轻声地开口说道:“看来老前辈你的日子过得还是十分的简朴啊,自身实力那么高,却心甘情愿在这儿碌碌无为?我觉得以前辈的性子,应该很难做到这一点才对啊。”
谭古继续编织着自己手中的斗笠,面无表情地答道:“又有何办法呢?年纪大了自然也就厌倦了打打杀杀,厌倦了什么江湖之上的快意恩仇,这些全都太累太累了。”
听谭古说到这儿,林砚两人也得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隔应的地方。
黄樾更是饶有兴致地开口说道:“看来前辈你还是一个有着不少故事的人啊。”
谭古却是冷笑了一声,对着黄樾反问说道:“难不成你还是来这儿听老夫我给你讲故事的?”
“真有什么事就直接开口说吧,你们真要在这儿杵着不怕浪费时间的话,那就随便吧。”
谭古这话讲得极其的无所谓,但林砚却也没有着了他的道,毕竟都把他和黄樾给请进来了,自然不可能只是这么晒在这儿,只能说老人的耐心确实是足够强。
不过也确实如此,否则又如何能够拥有这一身的修为,却在这儿一待就那么多年。
“老前辈说笑了,我们只不过是想结交一位昔日的高手罢了,哦不对,即便是现如今也依然是有一位高手,老前辈说话又何必如此的伤人?”
谭古呵呵一笑道:“既然都说是昔日迟暮了,又何来高手一说,到底还是你们这些小辈眼界太小了,许多不可置信的东西都还装不下。”
林砚还是没有开门见山地说出此行的目的究竟为何,而谭古的回答也没有多少心眼,也算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前辈这话倒也不至于吧?后来居上这句话其实还是有点道理的,许多老一辈的东西不也得靠着手把手言传身教,下辈才能接替过来吗?”
“那都是一些没用的屁话而已。”
“呃……出口并非要如此如此的坚决吧,前辈的自信心实在是过于高了。”
“过高了?老夫觉得还不至于吧,那不成你还指望老夫将根底尽数传给你?是不是太想屁吃了?”
林砚被这话整得有点尴尬,毕竟谭古反问这一句确实是有些戳他心了。
黄樾脸颊的肌肉有些许抽动,这番对话真的是没有感情,全他娘的是技巧,玩的全都是花里胡哨。
林砚将右手伸入了自己左手的袖口,谭古立马就变得警觉了起来,可以说全身紧绷都不为过,当然林砚与黄樾也知道这老家伙从头到尾都在防备着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就因为几句话就放下戒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随着林砚右手的伸出,那紧攥着的拳头也开始慢慢的松开,一道乌黑的气体随即窜出,就好像有灵智一样在屋内四处乱窜,一时间给人一种屋内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几分的错觉。
谭古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就是一拳甩出,磅礴的拳势铺天盖地而去,却并没有在屋内掀起多么大的波澜,虽然显得极其的朴素无华,但却是咬的十分的精准,那道乌黑的气体瞬间定格住,就那么停留在了半空之中无法动弹,实际上在林砚的眼里,已经是被完全禁锢住了,这让他不由得再一次打心底赞叹老人的手段。
随着谭古大手一拉,那道形似游魂的乌黑气体立马就被拽了过来,然后被老人死死的攥在了手中,那道气体在拼了命的挣脱,甚至直接钻入老人的血肉之中,使其淌出了点点的鲜血。xǐυmь.℃òm
谭古脸色有点不大好看,对着一旁的林砚开口问道:“你小子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就连这种东西都敢玩弄,想谋害老夫就直说得了,何必耍这种鬼魅伎俩?看来今日不真的给你点教训你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老人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就如同清晨的洪钟一般嘹亮浑厚,他的手掌更是猛的一握,直接将手中那道气体给碾压成了虚无,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突然,让黄樾都觉得有点不知所措,而且周围的气息起伏不定,压得他十分的难受。
好在林砚也是在一旁直接甩手一挥,将那道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息给碾碎了去,这才让黄樾觉得稍稍好受了些,不至于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囚笼之中,就连呼吸都十分的困难。
“前辈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先前您不是让我开门见山吗?这就是我想对您说的。”
林砚摆明了态度和立场,对着气势逼人的谭古开口说道。
只不过他谭古可不相信林砚,而是连忙开口撇清关系道:“你想对我说的这东西我可听不懂,难不成还想要老夫我教你这些有违人性的旁门左道不成?!”
被谭古如此误会的林砚却是一点也不慌忙,反而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原来老前辈还知道这玩意是旁门左道?我记得我没跟你说清楚过啊,倒是您一开始就搁这跟我装糊涂。”
谭古却是毫不让步的力争道:“哼!老夫这些年来见识过的东西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点玩意,我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年老的猛虎可不是病虎,年轻人可不要太气盛了!”
“老爷子何必跟我说这样子的话,我们两个来这的目的您还不清楚吗?先前嫂嫂说的那个赠送坠子的道人究竟是谁?而且那草人究竟又有什么内幕,还请您一字不差的全部说清楚。”
对于这一撇两撇就想把自己撇清楚的谭古,林砚确实是感到十分的头疼,不过他也不想再暗示下去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敌人就敌人嘛,只不过是打上一场的事情,打不打得过,那还得打了才知道不是?!
当林砚把这些话全部说出来之后,谭古脸上可以说是波澜不惊,就好像早就提前料到一样,只不过他内心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林砚居然敢在她面前说的这么直白的,这个年轻的小子就是心计太多了,很多事情偏偏要搞得弯弯绕绕的,让人觉得烦心不已。
“龙虎山老真人,当年最有力竞选天师之位的赵昱闵。”
这让林砚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有料到可能会是华山或是龙虎山的道人,但没想到辈分居然会这么高。
林砚咽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相信的对着谭古问道:“赵昱闵不是已经死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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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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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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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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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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