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来往的杂役,全都那么看着,自家小姐带来的这两人,毕竟其实之前不是没有,反倒还被老爷数落了一顿,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爷孙三人,其实都是倔脾气。
不然这黄家的商行,估计早就爬到三个商行第一的位置了,哪里需要在很多时候都看别人的脸色?这一点其实那些幕僚也很清楚,可是光清楚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劝也劝不动,只能从另外一些地方入手,也算是将将找回损失而已。
穿过了外边车队停放的空地,林砚几人直接来到了大堂之上,只不过这却没什么人,随着黄莺的带路,几人绕过了大堂之后,直接来到了侧间,这里的空间就没有那么的大了,不过按黄莺所说的,这反而是最重要的议事场所。
当然这而不是最明显的地方,旁边还有几个较小的房间,其中一个开着,另外几个,这是紧紧的关着。
黄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其中的一间门前,然后手指轻轻地叩了叩房门,不过确实一点声响都没有,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敲门的声音太小,还是里边的人压根就不当回事。
林砚此时在旁边抽了抽嘴角,显得有些略微的尴尬,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以黄樾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可能,估计手头上的事情,比来人究竟是谁更加重要。
但是黄莺这个打算混江湖的,脑袋显然就没有那么的灵光了,眉毛皱了皱脸上显得有些不悦,然后又用手轻轻的敲了一遍。
这么一下子里面的人倒是受不住,一道十分愤怒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他娘的究竟谁啊?!老子都说了不要在这个时候瞎捣乱,就是没听见是吧?!”
听了这话的黄莺动摇的咽了咽口水,然后轻声的开口道:“那……那个……爹,林……”
这个时候可以说是一点硬气的感觉都没有,算是落魄到了极点。
“死丫头有什么话不会直接说是吧?我让你去外边盯着车马总量,不要让那些人偷懒,是谁让你进来的?今天装卸货有那么快吗,待会我要是去对账对不上,你接下来一个月都别出去了,去先生那儿好好读书去。”
这个话这语气,让黄莺都有点不知所措,自己的老爹还是在气头上啊,自己现在就算是开口也不好说,总的来讲,不管如何都要挨一顿骂,这才是最烦人的,哪怕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说到底还是委屈的受气包。
见到她这模样的林砚,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此时的岑曦,轻轻地拽了拽他的手,示意他赶紧开口帮忙圆场打破僵局,但想这些话也并没有说出口来,毕竟黄莺此时就在他俩的身旁,也不好意思开口让这要强的丫头难堪。
林砚只好对着门内轻声开口道:“黄大哥,这事不能怪黄莺,林砚路经此地,想着应该来拜访拜访黄大哥,特此叨扰。”
“可惜并不知道黄大哥手头上还有要事要忙,多有打扰实在的抱歉,小弟过几天再来拜访也可。”
林砚说完这话之后,直接就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林砚迈着步子轻轻地走到门口,而后将那盒价格不菲的秋露白放在了门槛前,只不过这个时候门被打开,黄樾露出半个身子,便看到了刚刚弯下腰准备放酒的林砚,眼神有些复杂。
林砚自然也是察觉到了黄樾的目光,便并没有将秋露摆放在了地上,而是再一次直起了腰杆,直视着黄樾的眼神。
“唉,林老弟远道而来,黄老哥我又如何能不尽地主之谊?莺儿,带你林大哥下去先歇歇,爹还得忙着探讨些要事。”
“林老弟啊,不要心有怨念,实在是有些问题都需要解决,不然对我们黄家的威胁实在过大。”
林砚听着这大哥老弟的称呼,顿时觉得有些心累,这辈分喊出口来,确实是有些乱套了,不过黄樾这糙汉子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林砚其实要知道,毕竟之前在凑桌喝酒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
林砚的嘴角稍微有些抽搐,而后换着话题对着黄樾说道:“黄大哥遇到什么难事了?若是些出力卖力的活儿,我兴许还能帮上些忙。”
不过黄樾却是摇了摇头道:“林兄弟,你的好意老哥我心领了,不过这件事估计你也解决不了,你于我有恩,这种晦气事还是不要惨和进来为好。”
林砚微笑着轻轻地摆摆手,开口说道:“无碍,还是试试吧。”
黄樾最终还是在这件事上拗不过林砚,只好将林砚的请求勉勉强强地答应了下来,林砚刚刚动了动身子,身后的岑曦也跟了上来,黄樾这才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对着林砚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开口问道:“林兄弟,这姑娘是?”
面对黄樾的疑问,林砚却是有些难以启齿,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处境多少有点骑虎难下的意味了。
黄樾本就是过来人,自然是哈哈一笑,而后对着黄莺吩咐道:“行了行了,不用你去数马车货运量了,和这个姐姐出去玩玩散散心,我和你林大哥看看能不能把事情给办妥了。”
黄樾没有刻意刁难的解围,倒是让林砚松了一口气,而后对着岑曦微微笑了笑,后者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被欢快的黄莺拉着手,往那门外走去。
见到这么一幕,林砚也算是放下心来,而后跟着黄樾进了房间之内,一股阴凉的气息传来就这么迎面传来,让林砚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鸡皮疙瘩立马布满了手臂。
林砚皱了皱眉头,从表情来看其实还得有些不容乐观,房间里除了林砚和黄樾之外,还有着另外的三人,其中两个体内都是真气起伏,可以确定都是练家子,不过境界都算不得有多高,一旁还有一个脸色有点蜡黄,显得有些疲态,而且脸色还有些难看的老者,其实身子骨也是脆弱得不行。
这时候林砚也不能把他请出去,若是这么做必定要出事,也就不得不再谨慎一点。
三个人都围着一个不大的木盒,里面的东西让林砚隔老远都皱了皱眉,上边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林砚有点目眩的感觉,其实棘手的程度还是相当不小的。
林砚反手打开了手中的木盒,拿出那坛价格不菲的秋露白,这让黄樾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对着林砚提醒了一句:“林兄弟,现在还不是喝酒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把正事给解决了再说,否则也喝的不尽兴。”
话是这么说,可是林砚却并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将酒坛的封口打开,而后将自己的整只手放了进去,袖口直接粘满了酒水。
不只是黄樾有些不理解,就连那剩下的几个都不太理解林砚究竟在干什么,原本还以为他要拆开酒封来喝,可却搞这一出。
不到一会儿,一个八卦图就在林砚的脚下形成,周围的几人全都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林砚,可却被林砚喝了回去:“都别动!”
随着林砚这么大声的呵斥,其他人全都顿了顿身子,可是当林砚左脚踩在離门方位之时,那地上被画成了八阵图的酒水开始迅速的蒸发。
霎时间整个房间之内都充满了酒气,让人只是闻一下就感觉醉醺醺的,正当几人都有所恍惚的时候,林砚一步跨出一掌而至,那酒气仿佛压得周围的温度都提高了一分。
那一道无形的掌力最后来到了老人的胸口前,还为拍一下之时,一口於血就从老人的口中吐了出来,样子虽然看着有些惨淡,但其实林砚比谁都明白,至少现在的他已经是脱离生命危险了。
一旁那两个身强体壮的练家子握紧了拳头,其中一个对着林砚大声的喝斥道:“你在干什么!”
就连黄樾也是十分的不理解,一脸疑惑的看着林砚,开口问道:“林老弟,你这是为何?”
说句实在话,要不是林砚救过他的命,估计他现在早就动手了,当着自己的面行凶,那可不就是打他黄樾的脸吗?要知道这老人可是商行这些年里的骨干,声名威望什么的其实也全都不差,现如今出了人命,还是死在了自家商行之中,难免被人数落,甚至让别有用心者借此机会开刀。
“还用问吗?很明显是别人指派过来捣乱的,真当我们这些供奉是摆设吗?”
这句话明显有那么点针锋相对的味道了,只不过也算是事出有因动手太过着急了,根本就没办法和他们解释太多,只可惜现在他们那样子也不想听解释了。
那人刚刚说完之后,一道迅猛的崩拳朝着林砚的面门砸来,拳风带着凌厉的气息,这种半步崩拳他可是练了将近两年半,如今威力和速度确实不俗,换作是正常人的话,估计早就已经被砸断鼻梁,可是在林砚的眼里还是太慢了。
黄樾刚刚想要开口呵斥都先停下,可是那出拳的速度太快,却被林砚轻描淡写地单手接了下来,就好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惊起的那么一点点波澜都显得可有可无。
其实黄樾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毕竟半年之前的林砚就已经底子扎实的让人不可思议,实力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可以媲美的,更何况现在的实力,究竟到了哪一步暂且不说,但绝对不会比之前要差。
可黄樾自己明白,那个汉子肯定不知道了,脸上表露出的震惊加上现如今尴尬的境地,可以说是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仅是试了这么一下子,双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他心里不是不知道,可是就算现在想要撒手,也早就已经是为时已晚了,最怕的还是对面想要废了自己,那自己这后半辈子算是直接就这么葬送了。
黄樾此时立马表明立场,压低了语气说道:“林兄弟,你这么做就太不厚道了吧?黄某人今天可就跟你势不两立了。”
林砚皱了皱眉头,直接无视了黄樾的话,随着自身气势的下降,真气也慢慢地有所下沉,那周围的酒气也开始飞速的消散,而林砚也是放开了那人的拳头,慢慢地朝着那倒地到老者走去,这让黄樾直接屏住了呼吸,至少如今那排的上号的供奉离这个房间可不近,以林砚的实力要做什么,其实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只不过现在这个误会可就有点大了,毕竟林砚至始至终都是在做对局面有利的事情。
林砚来到了老者的面前,那些酒气居然缓缓地凝聚到了他的身后,最终附着在食指之上,被林砚轻轻地按在了老者的天灵盖上。
一时间一股暖流汹涌而下,在老者的体内慢慢奔袭,直到后边下了百骇穴,这才算是走完了一周,不过这样就是一小会的事情,对于那两个严阵以待练家子的人来讲,不论林砚处于何时,现如今都是最可怕的存在。
当林砚将手指伸了回来之时,那两人已经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一个人打不过,那就二打一试试。
虽然说说好听点现在是出其不意,可是归根结底还是偷袭罢了,但兵书上还讲兵不厌诈呢,他们就不相信这种偷袭的情况之下,这个姓林的还他娘能够反应过来,那他们情愿羞愧离世。
可是当他们同时踏出一步之时,却遭到了林砚的一声呵斥:“都给我安分点!”
仅仅是这么一句呵斥,这两人的身子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甚至有一种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黄樾的腿也在此时跟着颤了颤,怕是有点怕的,不过怎么着也是历经过生死大场面的人,不至于太过的失态,这一点自己还是能够做得到。
不过明显已经有些怒意的林砚,却意料之外的没有对他们动手,而是转身蹲下,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迹,对着黄樾说道:“脑子里不要想太多,你们三个都是练家子,加上身上的阳气寿元都还多,自然不怕这种磨损。”
话刚说完,房间整体的温度又恢复到了原本的那般,甚至隐约有点更胜一筹,林砚站起身来直面那个盒子里装着的东西。
黄樾听了林砚这话,有些不大确定,试探性地问道:“等等等等林老弟,你确定你不是霍家那群王八蛋请来搞我黄家的?”
听了这话的林砚不由得愣了愣,他实在没有想到黄樾对他的误会会这么深,随即苦笑道:“什么话这是,我连认识黄大哥你都够呛,哪知道什么霍家,我这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来扬州,这一次也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怎么会有图谋不轨之心?”
听了林砚的解释之后,黄樾这才十分尴尬的挠了挠,这么一来的话,自己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立马就抱拳对着林砚赔礼道歉。
一开始出手的那两个汉子知道了是怎么个形势,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便跟着黄樾一同拱手,算是给林砚谢罪的一番,不过林砚也不是多么小气的人,自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也就翻了篇。
林砚来到了那个盒子之前,纸盒之内躺着的是一个用稻草编成的小人,一眼看过去之时,头部那两点用不知什么血液点出的眼睛,就不知不觉的和自己的双眼对视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其自然,可当盯上这双眼睛之时,莫名的恐惧和心悸感开始在心底涌现,甚至就连整个人都开始犯哆嗦,就如同把一个孩童置身于傍晚是深山野林之间,无助与孤独感相互充斥交叉着……wWW.ΧìǔΜЬ.CǒΜ
感受着这么一股突如其来的情绪,林砚嘴唇不由得轻颤,随着左手微微一翻,一道气劲疯狂弥漫而出,将这股情绪直接搅碎,这才算是摆脱了开来。
“没想到都是如今这个年代,居然还有这种阴毒的手段?”林砚的嘴里喃喃自语到,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林砚还要再朝着那纸盒走去之时,黄樾立马开口呵斥道:“林兄弟,快快停步!那东西太过邪门了,你可不能中招啊!”
那两个练家子立马就要上去拉住林砚的手,只不过他却抬手示意不要近身,而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张一直都有带在身上的清心静神符。
当然这张自然也不算是本命符箓,林砚在武当之时走的就不是外丹派,但这张符和寻常的静心符可以说是完全不同,里面蕴含的福胆甚至比之寻常符箓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当那张符箓显现之时,那纸盒之内可以说是一时间怨念滔天,让人好像在一瞬之间如身入冰窟一般,就连意识也有些不太清晰,如同死敌对上死敌,拼了命地想要分出生死,就连林砚也没有想到,这咒物居然还能被人远距离控制,甚至还反抗得这么的剧烈。
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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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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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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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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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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