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条巨大的怪鱼毕竟还活着,渔夫们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都不太确信它的肉到底能不能吃,干脆就将它晾在了那里,谁都没有动手。
哪曾想过了一个晚上,那怪鱼虽然没了先前的活力,可依旧瞪大了眼睛苟延残喘着,身上许多的疤痕也好似在一张一合,蚊蝇飞虫也渐渐地落在了它的身上。
这一下子,许多的渔民渔夫都没有办法了,毕竟这条怪鱼他们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身子搁置在那,得有十几二十个人手拉手的长度,谁都不敢靠近,渔船毁坏了几艘事小,可要是连着几天不出海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捕不回来鱼,就连家里下锅的米也没银子买,一家人全得跟着饿肚子。
可庆幸的是,在那条怪鱼快要咽气的时候,那海里竟有一道以水凝炼而成的人影走出,抽出海水化为了两条铺天盖地般的水袖,径直朝着怪鱼卷去,随着双手甩臂而出,那条怪鱼与水影全都隐没在了大海的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许多的渔民都开始对这片海域产生了敬畏的心理,且不说那尾怪鱼,毕竟在海里再可怕,上了岸之后总归是泥菩萨过江。
可那道水影就完全不一样了,不仅能够从海里抽调出海水,甚至连那尾五六丈长,近小屋来高的怪鱼都能生拖挺拽入海中,要知道那只是水啊,如何借的来那么大的气力?琇書網
所以渔民们不仅在出海之时少了许多船只,甚至在海面上抛网时,也不太敢大喊大叫,对于那些平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海鱼,也不再是一网打尽,大留小放持续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毕竟在心里留下的阴影是真的大呀。
临海港口的数十里外,有一叶轻舟孤影婆娑,在一望无际的南海上显得有些“单薄”,可奇怪的是,这只轻舟行驶得却是异常的稳重,甚至和那些出海的大船相比,还要更胜一筹,风浪打在其身上,就化为了涟漪,根本无法撼动其分毫。
轻舟之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立于船头,手中端着一杯茶香浓郁的老茶,看着眼前这水天一线的一幕,不由得伸手舀了一小捧海水,手掌用力握紧,手心的海水全都聚线而下,回归大海之中,老人又小品了一下杯中的茶水,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小舟的后头,则是一位绝色天姿的女子佳人,正慢条斯理地在一个炭火炉子上煮着茶水,这倒还好,可奇怪的是,这一叶小舟并没有人划桨,却自个儿在慢慢地向前行驶。
老人伸手接过了那佳人递过来的茶水,送到了嘴边抿了一口,赞叹着说道:“这南海风景实在是乏味无比,单凭老夫手中的这么一杯茶水,都比这有滋味。”
老人身后的女子佳人捂着嘴角笑了笑,又是起身搂住了老人的腰间,下巴靠在了其肩膀上,发丝随着海风的吹拂绽放如水中的莲荷一般,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老人也是回过头来,轻轻地吻了一口女子的脸颊,伸出手指勾了勾空中漂浮的发丝,又将手中那茶水早已不再滚烫的茶杯,靠在了女子娇嫩粉红的薄唇边,一脸宠溺地说了一声:“来,喝一口。”
女子摇了摇头,又将脸颊埋在了老人的后背,老人一脸笑意地轻轻捻了捻手里的发丝,而后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知不觉之间,这一叶轻舟已经在南海上驶出了一段十分遥远的距离,海底里边隐隐约约有着许多的鱼群来回穿梭,不乏有更加巨大的鱼身跃出水面,借着鱼尾拍出了激射出好几尺远的水花。
在南海深处,一座无人知晓的浮岛之上,矗立着一座石岩雕琢的行宫,规模甚至可以用宏伟二字来概括,虽然没有金玉修饰,可从大体的外观上来看,依旧称得上素雅大气四个字。
在这座行宫外的空地上,一名白袍轻纱的女子,此刻正坐在一张做工粗糙的木制板凳上,捏着手中的棒针织着毛衣最后的收针部分。
而这安静祥和的一幕,却被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打破了去,一名岁数并没有多大的小女孩,一手抓着那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小木剑,对着不远处的树枝一顿劈砍,吵闹和嬉笑声在这片空地上回荡。
女子做好了最后的收针,如释重负地放下了手中的棒针,心满意足地将手中的毛衣双手捧起,虽说原本便是小件的样式,可瞧着这长短不太一致的毛衣,女子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羞愧的神色。
突然,不远处那耍着剑把式的小女孩回头一瞥,看见了白衣女子手中的针织毛衣,开心得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可女子立马就把毛衣藏到了身后,显然并不想让小女孩看见。
小女孩见女子这副模样,顿时气鼓鼓地叉着腰道:“娘亲!你不是说第二件织好了就让我看吗?咋个又反悔了?”
白衣女子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难为情地将身后的那件毛衣拿了出来,语气夹带着些许委屈道:“璃儿呀,不是娘反悔,只是这毛衣太难织了,一个不小心,左边的衣长就短了一点,我明明已经很注意了的……”
那个叫做璃儿的小女孩,此时此刻看着自己的娘亲,脸颊上闪过一丝心疼,便将手中的木剑拄在了地上,一只手斜靠着摸了摸白衣女子的头,柔声地安慰道:“好啦娘亲,没有关系的,至少我们有进步了对不对?要知道呢第一次织,我嘞手就连袖口都伸不出去呢,这次虽然说长短不太一样,可至少还能穿嘛,不要伤心啦,在璃儿心里,你就是最棒的。”
白衣女子听了这番话,有些哽咽地揉了揉眼睛,紧紧地将小女孩搂在了怀里,要知道自己最早抱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连稀饭都没办法吃的小婴儿呢,一晃这么多年,也都长这么大了。
女孩摸了摸白衣女子的头,轻声地问道:“娘亲你哭了呀?是不是想爹爹那个混蛋啦?不要难过哦,有你的璃儿陪着你呢。”
白衣女子轻轻地拢了拢肩膀的轻纱,将小女孩抱在怀里,柔声地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爹爹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坏蛋,我们不要他了,娘亲我才没有想他呢。”
小女孩挥了挥手中的木剑,往白衣女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嘿嘿一笑道:“那咱们就不去想他,我有娘亲你就够啦,我以后要行走江湖,当一个武艺高强的女侠,是一剑就能吓退千军万马的那一种高手哦。”
白衣女子笑了笑,捏了捏小女孩的脸颊道:“那可不行,璃儿去行走江湖啦,那我可怎么办?难不成就抛下我啦?”
小女孩故作高深地说道:“啷个可能嘛,有那种实力,我至少得是好高好高的高手咯,保护娘亲轻轻松松好吧?璃儿就能永远陪在娘亲身边啦。”
女子将小女孩放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道:“好好好,那到时候,娘亲就得靠你保护啦。”
岛屿上刮起了一阵阵的清风,因为是在海上的缘故,并没有太大的实物遮挡,清风在这季节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冷风,多少有些刺骨。
白衣女子将那件有些许瑕疵的毛衣,披在了小女孩的身上,而后一点点地慢慢穿好,又牵起了她那小小的手,拿起了地上的工具,走回了行宫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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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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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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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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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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