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染红了天边,余晖洒在大地上,薄溪抬眸凝望片刻,而后转身离开这里,往低处一个无人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近傍晚七点钟左右,暮色笼罩整座森林,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子潮湿阴冷的味道,四周安静诡秘,明明是野外,却听不见一点野兽的叫唤与嘶吼。
薄溪沿着小路走了将近十分钟,最终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视线的正下方。
此时日暮低垂,下方的虎啸镇已经亮起了点点烛火星光,那是镇民们用动物油脂制成的烛灯,散发出微弱的橘黄光芒,照亮了周围几米宽的土路。
烟囱中青白的烟雾弥漫升腾,渐渐飘散至空中,最终融于夜色中,消失无踪。
薄溪盯着那些烛灯看了会儿,等时间慢慢流逝,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镇上的居民全都从石房家中走出来,举着灯,向城镇中心走去。
薄溪和身后的夜色融为了一体,开始寻找小清说的地方。
地方不难找,薄溪在黑暗中的视力又极高,因此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被水浸泡软烂的木桩。
薄溪哪怕不用走这里,也能轻松翻越这个障碍,于他而言,木刺桩这东西根本没有一点威慑力。
薄溪缓缓靠近,然后就看到小清鬼鬼祟祟地站在对面,朝他招手。
“你……你来啦?”小清看到薄溪只有一个人,声调不自觉提高了些,也就是说,一会儿就只有她和这位帅哥呆在一起!
一想到这儿,小清不禁又犯花痴,心里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薄溪十分淡漠地瞥她一眼,想快点摆脱她。不知道这女人盯着他看,到底在想什么。
他上前几步,举起手在小清眼前晃了晃。
小清一愣,随即脸颊爆红,羞愧地把脑袋垂下去,声音低得像蚊子似的:“抱歉抱歉,是我出神了,我这就让你进来。”
两人合力轻轻抬起木刺桩,留出一条缝隙,供他进来。
薄溪身姿灵巧,下脚碰得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小清不自觉吞了吞唾沫,就差对薄溪上手!
啊啊啊!!帅哥真的来到她身边了!
天呐,这感觉就像是做梦!!
小清背着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然后兴奋地跑到他旁边,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感觉自己似乎都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好闻的气味。
“……等下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观看,我等下结束就来找你!”ωωω.χΙυΜЬ.Cǒm
说完小青便一步三回头地跑着离开,虽然很不舍,但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眼看四下无人,薄溪垂下眼帘,再次抬起眼时,双瞳散发着微弱的金色光芒。
在这里浪费时间等待,可不是他要做的事。
通过观察,整个虎啸镇都没有电线装置,也就是说,这里的镇民们都还是用最原始的方法照明、生活、做饭,更不会有像摄像头这种高级东西。
薄溪穿梭在空荡的虎啸镇中,寻找有用的线索,石屋内,牛棚,羊圈,鸡舍……
能去的都已经去了,却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思忖之下,他来到中心地带,也就是正在做奇怪仪式的地方。
高台之上,有两个人出现在上面。
小清站在一个青色大鼎的后面,手里拿着一把葫芦瓢,神色恭敬。
一个大约四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盘腿坐在前面的蒲团上,他神情庄严肃穆,闭着眼睛,嘴唇紧抿,看起来十分虔诚。
薄溪瞬间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就是之前他和灵肆都从未见过面的虎啸镇镇长。
仪式似乎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薄溪并未继续等下去,转头开始寻找镇长的屋子,既然是镇长,那么居住的地方肯定和别人不一样。
他悄悄穿梭在小巷中,很快找到一间比其他屋子都要大的房子,屋顶上甚至还插了一把彩色旗帜,这是别的石屋所没有的东西。
薄溪没有任何犹豫,观察四周无人,后来到房前,房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能从这里进去。
屋子里整洁干净,东西少得可怜,只有一些简单的桌椅板凳,和日常生活用具。
这样看上去,这位镇长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男主在屋内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不起眼的小机关,按下去后,一道暗门出现在眼前。
这时外面突然传过来镇民们非常统一的齐呼声,薄溪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加快节奏,跨步走进暗道。
在走过弯弯绕绕的通道之后,他又来到一个门前。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中药味,除此之外,还有一股特殊且难以分辨的化学药剂混杂在里面。
屋内没有亮灯,薄溪眨了眨眼,眼中散发的光芒更加明亮了些,在看清周围地点环境后,薄溪想,终于有了些有用的信息了。
……
刘格终于念完又长又冗杂的祷告词,微微一抬眼就看见跪坐在台子下方,同样虔诚的镇民们,他对身旁小清招了招手,示意她开始分发鼎里面的东西。
刘格站起了身,张开手臂高呼道:“每月一次的圣水,能让我们保持身体和精神的清洁,就算有病毒靠近,也不会伤害大家。”
“镇长万岁!”
“祝福神明,祈求庇佑!!”
镇民们排着队,一个一个拿着碗走到小清面前。
小清拿着葫芦瓢,将鼎里的还在冒热气的圣水舀出来。
四周弥漫着一股药草的清香,镇民很快一饮而尽,脸上露出幸福和满意的笑容。
圣水清甜,口感极佳,每次他们喝到这些,都会觉得洗净了一身的疲惫。可惜的是,每人只能喝上一碗,镇长告诉他们不能贪心,适可而止就好。
有人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镇长,这圣水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呀,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刘格笑眯眯地说道:“这可是秘密东西,可不能轻易告诉你们,只要喝了对身体无害,大家舒舒服服不就可以了吗?”
“说的也是,我们都听镇长你的!”
“对,镇长就是正确的!!”
小清看见这一幕心里多少有点不太舒服,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还没来得及等她思考那是什么,就突然听见刘格转头对她说道:“小清呀,大家都喝了,你也都喝了吧。”
“好……”
小清没办法拒绝,也只好当众从鼎里舀出一碗,抬手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的小清,脸上流露出来的神采和底下的众人一模一样。
刘格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笑道:“记得去给兰海利留一份,那孩子消过毒后,身体很虚弱,正好补一补。”
“是……我知道了,父亲。”
小清柔声细语地回应着他。
“很好。”刘格大手一挥,“各位,我刚才说的话,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
镇民们开始念着刚才的点口号。
“我们不能走出虎啸镇,外面全是可怕又致命的病毒!”
“我们要永远留在这里,永远和镇长待在一起!”
刘格前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太享受这种权利与秩序的感觉了,就好像他是这里唯一的主人!唯一的王!
李格冷笑,鼎中的药都是他一手调配的,这次的量比上个月多了一倍,他就不相信,这还控制不了这群人!
“那如果又遇到了那个卖菜的,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把他们全都赶出去,赶走!不能让他们给我们纯洁的虎啸镇。”
“很好!大家一会儿把蔬菜都送到我的房中,让我来替大家解决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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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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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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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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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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