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簪子是不离送她的,她天天戴着。
就见卿卿把簪子塞到硕大的锁孔里,闭着眼,随便转了转,咔嚓,锁开了。
“哎,都磨损了我的簪子了。”卿卿把簪子抽出来,心疼地看着头部的一道划痕。Χiυmъ.cοΜ
“回去记得提醒我,把簪子改造,头最好缠起来,这样下次再开锁也不会有磨损。”
不离点头,他记下了。
郝老大吞吞口水,听族奶奶这意思,她以后还要开人家锁——正经大家闺秀,会有开锁这种神奇的技能吗?
“蓬门今始为君开,夫君请~”卿卿对不离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进。
不离原本没觉得有什么,抬腿要往里面进,走一步,又像是想起什么,疑惑地偏头看她——他怎么觉得,卿卿在鸟悄的开车,这是调戏他吗?
“赶紧把这票搞完,回去还要办正事呢!”卿卿冲他眨眼,撩汉这块她还是新手,但是架不住她勤奋好学啊。
不离确定了,她就是在调戏他!
回去办正事,那不就是生娃吗?!
瞬间就有动力了,大步迈进屋。
郝老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族爷爷莫名其妙就燃起来了,但尊长都这么精神,他也不好意思消极怠工,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跟在俩人的身后进了屋。
“呦,这屋子收拾的挺干净啊。”卿卿拿眼睛随便一扫,发现人家这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还有淡淡的香味呢。
“钱财会放在哪里?”不离问卿卿。
“先从中间的正房卧室找,如果没有,就是藏在暗室里,这寨主有点意思,这屋子盖得相当不错,如果不是山寨里有懂盖房子的,就是他本身就是工匠出身,瞅瞅这个家具的榫卯,做的真干净。”
卿卿作为专业的建筑人,对这间屋子给了非常高的评价。
虽然屋子里乱了点,没有人收拾,脏了吧唧,但是房子盖得很专业,她逛了这么多家,这是盖得最像样的一家。
三人分头搜,卿卿和不离进了正房,郝老大从两边的厢房搜。
厢房里摆满了杂物,平日里估计也没怎么用,灰落得厚厚一层,郝老大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能从厢房里撤出来,想去正房与卿卿夫妇汇合。
正房里有间卧房,还有个小议事厅,平日里土匪们议事就在这,正中有一把木质圈椅,上面铺着一张狼皮。
“好汉救我!”
郝老大闻声而去,就见卧房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跪在地上抱着卿卿的腿不撒手。
郝老大忙别开眼,不敢看。
耳朵却是竖着,听着里面的动静,除了女子哀求的声音,就是哗啦啦的铁链声。
这应该就是族奶奶说的,被掳上山的压寨夫人。
土匪怕她跑了,用铁链子拴着她的脚踝。
这场景看着怪让人不忍的,郝老大动了恻隐之心。
卿卿想要脱下身上的外袍给女人披上,不离先她一步,从床上抓起土匪丢在那的披风丢过来,卿卿接过披风,给女人披上。
“姑娘,你家住何方?”卿卿问。
“小女子是泉州人士,随着父母回乡探亲,路上被贼人掳走,求好汉行行好,放我出去,我一定做牛做马的报答你们。”
郝老大闻言跨步上前,对着卿卿求道:“都是苦命人,咱们救她吧。”
族奶奶那么擅长开锁,开这个粗锁链对她来说应该不是多困难的事吧。
“如果是可怜人,自然是要帮的——你要不要领回去?”卿卿问不离。
不离把头转到一边,浑身写满了抗拒。
叛逆的后脑勺写满了四个大字:爷生气了
“跟你开玩笑呢。”卿卿就是逗他玩,她又不是脑袋进水,主动给男人纳妾这种事在她家根本不可能发生。
“你告诉我,胡老西把钱放哪儿了,我就放你出去。”卿卿蹲下,用手摸她的脸。
这姑娘看不到卿卿的脸,只能看到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面像是闪着繁星般灿烂,一时间心里小鹿乱撞,脸上布满了红晕,竟是被卿卿电到了。
“我,我不知道.我是他抢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哦,不知道啊。”卿卿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眼睛不动声色地在屋里扫一圈。
桌案上的香炉熏香冉冉升起,果盘里装满了水果,拔步床挂着鹅黄色的帐子,风一吹轻纱摇曳,墙上挂着山水画。
如果不是地上跪坐的女子脚踝上的铁链哗哗做响,这里真像是富贵人家小夫妻的卧房。
卿卿勾起嘴角,事情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她向前凑了一点,跟这姑娘几乎面贴着面了。
不离皱眉,郝老大变成小豆眼。
族奶奶.这干啥呢?
这要不是知道族奶奶是女人,只看她这动作,妥妥的调戏人家啊!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卿卿继续用眼神放电,那姑娘突然抬起手,郝老大甚至没看清楚,就见寒光一闪,下一刻,那姑娘发出一声惨叫。
咔嚓。
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定睛一看,是匕首。
这姑娘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匕首,要偷袭卿卿!
如果卿卿动作慢一点,没有拧着她的手腕,迫使她的匕首落地,现在卿卿就得重伤。
不离保持着雕像造型不动地方,甚至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表现的波澜不惊。
卿卿刚刚进屋时,就跟他说了,里面有诈。
“你没有说实话,你是被掳过来的,但你不是被迫的,相反,你还跟胡老西情投意合。”
“呸!你们这些狗官!寨主帮你们做了那么多腌臜的事儿,现在你们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要灭口是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们杀了我,有种就给我个痛快!”
那姑娘见败露了,对着卿卿的脸吐,一反刚刚的柔弱可怜,凶相毕露。
不离见她吐卿卿,一步上前,伸手就要来个锁喉杀,卿卿伸出手腕挡着他。
“算了,人家就好这口,就喜欢跟土匪过日子,这恋爱脑上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咱们就尊重理解吧。”
“你们,不杀我?”那姑娘一脸困惑。
“只要你不主动攻击我,我也不会动你,可是你——”卿卿抬起手,对着姑娘的脖子就是一手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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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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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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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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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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