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扶摇自从有了满意的名字后,一听族奶奶要改名就特精神。
“不能选有气势的,我老家有句话——”
陈卿卿本想说,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考虑到太粗俗不合适,稍作修饰。
“我有旧友狂似卿,如今坟头绿草盈。”
于扶摇母女被她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干啥玩意坟头都出来了?
“咱这有什么词,特别晦气,就让人听一下就觉得太不吉利了,想绕着走那种?”陈卿卿问。
看这娘俩一脸茫然,陈卿卿索性再多给她们点启发,对她们说道:
“我们老家那边,土匪在打劫前特别忌讳说‘吃饭’俩字,因为‘饭’通‘犯’字,蹲坑踩点要说‘踩盘子’,蹲坑听着像是要坐牢似的。”
每个地方的土匪都有一套自己的黑话,这些黑话的起源好多都来自避讳某些词。
土匪的忌讳全都来自迷信。
自从陈卿卿发现那伙土匪特别迷信后,就开始琢磨起给村子改名的事儿了。
她要起一个听着就特别晦气,让土匪看一眼都想绕道的名字。
“这么说来我还真想起几个......”
摇摇娘得了启发,马上给陈卿卿提供了几个词。
“族奶奶,改个名就能挡着土匪来咱村?”于扶摇的娘觉得挺玄乎。
“是的——差点忘了,找个人过来,帮我跑趟腿。”
陈卿卿想起来了。
于村小哥俩说的,他娘掉进去的那个悬崖,她得找人过去看一下。wWW.ΧìǔΜЬ.CǒΜ
本来今天顺路该去看看的,因为救人改了行程耽搁了。
陈卿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找人再确认只是走个流程,印证下她的猜测没错。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小哥俩娘亲掉下去的那个地方有个别称,叫大风坡。
大风,这俩字对当地土匪来说,太不吉利。
本地关押死刑犯的地方就叫大风堂,所以土匪们知道地名后觉得晦气,不肯靠近。
小哥俩的娘才捡回了一条命。
陈卿卿把摇摇娘说的不吉利词儿全都记下,等不离回来后,跟他商量着挑一个最刺激的村名。
于不离快驴加鞭的从城里赶回来,进村就看到陈卿卿指挥着众人扛木板。
看到他回来了,陈卿卿开心地迎上去,看到驴车上多了不少东西。
有称、铁锅、还有些零七八碎的东西,车上几人除了于不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族奶奶,族爷爷这次卖了好多银子呢,咱们的药草全都卖出去了,祖族爷爷还给你买……”于村被于不离瞪了一眼,偷偷吐舌头。
忘了族爷爷不让他说来着,差点泄秘。
还好陈卿卿没听清,否则这小子肯定要挨于不离的铁拳。
听到卖了银子,其他村民一窝蜂的围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于不离。
于不离从驴车上取下他的筐,里面叮叮当当的铜钱声让众人齐刷刷地吞口水。
自从村里的男人们都被抓去打仗,女眷们已经很久没看到家里有进账了。
于不离把串好的铜钱拿出来,放在地上,示意于大报账。
这孩子岁数不大,胆子也小,但记忆力极好,过目不忘,带着他出门都省得记账了。
于大有点紧张,说话也结结巴巴,在于不离的催促下,壮着胆子哆嗦着报账:
“这次进城,我们共带了102斤药草,其中2文钱一两的药材共5样,加起来56斤,卖了......”
于大咬着嘴唇,看了眼于不离,于不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卖了1吊零792个铜板,多出来的2铜板族爷爷给人抹去了。”
众人倒吸一口气,太多了!
“呦,于大,你什么时候会算账了,这数可别是你瞎蒙出来,糊弄我们的吧?你知道账怎么算?”
人群里传来不和谐的声音,众人看过去,二婶子灰头土脸地站在村口,一脸的酸气。
“你不是回娘家了吗?”陈卿卿看到她挑眉。
“回族奶奶的话,我嫁到于家沟就是于家沟的人,也不好总往娘家跑的。”二婶子讪笑着说,眼睛却往地上的几吊钱上飘。
眼里仿佛生出小勾子一般,恨不得把所有钱都勾到自己身上。
于家沟有难她跑得最快,但是提起分钱,她可觉得自己是于家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哦。”陈卿卿上下打量她,见她头发有点散,脑门子都是汗,看样子跑得挺急。
这一天内往返多次,路上也得耽搁几个时辰,按着二婶子这个嘴贱人懒的尿性,能让她这么折腾的只有一个原因——
“你娘家村出什么事儿了,土匪跑她们村闹腾了?”
“你怎么知道的?!”二婶子双目圆瞪,族奶奶开了天眼了?
她本来是愉快的回娘家散播于家沟的谣言,还想着赖在娘家住几日,最好让娘家帮她踅摸有没有合适的汉子改嫁。
刚唠了一圈,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听人说土匪朝着村子来了。
吓得她一溜小跑,饥肠辘辘地跑回来了。
刚回于家村就赶上分钱,看于大在那报账,她嘴贱的毛病犯了,跳出来质疑。
陈卿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说话,可是却足以让二婶子感到后背发凉,忙把话题转移到分钱上。
“于大,你斗大的字都不识一个,给你三饼让你分四个人都分不明白的货,你咋学会算钱的?”
被质疑的于大急得脸都红了。
“我是不会算的,可是族爷爷算账时,我都听到了!一斤是16两,2文一两,就是一吊零792文,我听得可仔细了!掌柜的一开始想糊弄族爷爷,说一吊钱,让族爷爷用算盘敲了脑袋才说了实数的!”
庄稼人很少有会拨算盘的,卖数量少的东西还好办,这种大宗交易很容易被人糊弄去,于不离先去的女郎中的药铺,让她挑,挑剩下的去了别的药铺。
那药铺掌柜的想骗他,被于不离用算盘敲了一脑门子包,知道遇到硬茬了,这才乖乖算账。
二婶子听于大说是于不离算的,干笑两声。
“既然是族爷爷算的那肯定不会错,嗨,就算错了我们也不知道,多了少的.......”
她就差把“多少都是你说的算”说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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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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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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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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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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