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守着几个人,翘首以盼。
“回来了!”
满山媳妇激动地喊,等候的几人发出欢呼,这些都是身体原因不能上山的,看这么晚了人都没回来,急得不得了。
除了这几个真心惦记家人的,也有二婶子这样的混进来等看戏的。
二婶子一眼就看到陈卿卿和于不离是坐在驴车上的。
“哪来的驴车——啊!这不是郝里长吗?”
二婶子看到车上躺着几个“死尸”,吓得捂嘴。
板车就那么大一点,并排躺六个人地方不够,就把人头叠肚子脚挨头胡乱拼叠在一起,不知道的看一眼,跟带了一堆死尸回来似的。
为了废掉这些人的战斗力,陈卿卿用萝卜蹲耗光了他们所有的体力,这些人身上都有伤,没办法走,只能这么叠着。
留在村里的人看到这一车的“尸体”都行吓坏了,郝三兄弟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于家沟的人对他们都有心理阴影。
“这是咋回事啊?”满山媳妇吓破胆。
把郝家兄弟得罪了,郝家沟的人打过来,怕是要屠村吧?!
“说来话长,先弄口吃的,一会怕是有的闹了。”满山想的跟他媳妇一样。
他素来胆小,今天的事儿把他吓坏了。
俩祖宗大杀四方,那几个年轻的高兴,满山笑不出来。
陈卿卿打郝家兄弟的时候,满山恨不得跪下给郝家兄弟磕几个头,就怕他们以后报复。
“对,快点弄吃的,吃完差不多也该到了。”陈卿卿还是笑眯眯的模样。
“人都活着呢,哎呦,你们弄了这么多药草啊?”二婶子假借着看人的功夫,挨个的把壮汉摸一圈。
摸完了壮汉脸,又去翻大家伙的背篓。
这一天,满山媳妇等人都在盼着大家平安,盼着大家多摘药草,只有二婶子在家啃别人家的甜杆,盼着众人颗粒无收。
现在看大家伙都满满的收获,二婶子又开始酸溜溜了。
“这么多药草,能卖出去吗?卖不出去砸手里,又把郝家村得罪了,这可怎么过活?”
她嘴上这么说,脑子里想的却是要不要跑娘家先躲躲,郝家村的人可没有善茬,真要是杀过来,她可别死在这。
可是听到满山说弄吃的,二婶子又有点挪不动步了,她可是见着满山媳妇伙同其他几个不能去的,提前做了一大桌饭菜,就等着众人回来吃饭。
要不蹭一碗粥再走?万一郝家村的人,今晚不来呢?
二婶子纠结,陈卿卿从她身边路过,状似无意道:
“人要等会才能杀过来,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点?”
“我想起来了,家里炉子上还煮着饭,我先走了。”二婶子被陈卿卿吓到了。
她决定连夜回娘家,这个村没法待了。
于不离指挥人,把板车上的这些玩意卸下来,捆得结结实实,关在满山家的小黑屋里。
满山媳妇领人煮了粥,众人随便吃了一口,刚吃完,郝家村村长就领人过来了。
“于族长在吗?”郝村长饱含愤怒的声音隔着墙透进来。
满山吓得心一哆嗦,他们吃了郝家村这么多年亏,知道郝村长的厉害,现在郝村长上年纪了,可年轻时嚣张跋扈鱼肉乡亲,就跟郝三郝四哥俩一样,妥妥的恶霸。
陈卿卿挑眉笑道:“这么快就赶来了,看来还有脚力代步啊?”
“嗯,到底是大村,家底厚,不像我们,只有三头驴,穷啊。”于不离配合她摇摇头。
“族爷爷,咱哪儿来的三头驴?”满山问,全族不就族爷爷有头没长大的小驴?
“满山,你往外看,院子里的那俩,是什么?院子里俩,我家院里还有个小驴,加在一起不就是三头?”
俩驴走了一天,饿得驴叫,陈卿卿满意。
“看见没,它们在怒吼,我姓于了我姓于~”
“???”满山等人往外看,族奶奶懂兽语?
这一看不要紧,就见郝村长杀气凛然的踹门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彪形大汉,每个人都是拎着家伙手举火把,凶神恶煞。
“啊!!!”满山嘴唇直抖,心想着,完了,完了,全村完了.......
陈卿卿和于不离稳如泰山的坐着,陈卿卿笑问:
“族长,这算是大事儿还是小事儿啊?”
“世间事,除了生死,再无大事。”他主要对“生”以及“怎么生”比较感兴趣。
陈卿卿叹了口气,行吧,那她懂了,又是她的活儿呗。
“于满山,把我们村的人放出来!”郝村长踹飞了满山家的门。
满山站起来就要跪,于不离伸腿拦着,手一按,满山又坐回去了。
一边是丧如疯狗,一边是稳如泰山,气势上高下立判。
“你就是于家沟新族长?赶紧把我们的人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郝村长趁机打量于不离。
于不离书生打扮,却是器宇轩昂。xǐυmь.℃òm
郝村长没文化,说不出丰神飘洒这样的高级形容词,打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
于家这个年轻族长没有书生的迂腐寒酸,比官爷还有派头。
“呦,这老头谁啊?”陈卿卿笑呵呵地问跟在郝村长身后的车夫,“我让你找村长,你找他做什么?”
车夫见过陈卿卿的手段,听到她说话腿肚子就软——是真软,之前的萝卜蹲威力太大。
“回姑奶奶的话,这就是我们村长。”
“我有眼无珠了,郝村长你也别见怪,主要是上次兵吏到你们村抓人,我看你们全村安静如鸡,人都躲起来,连个屁都不敢放,您说您要是出来放个屁,哦,不好意思,我是说,您要是出来露个脸,我也不至于不认识你。”
陈卿卿这话说下来给郝村长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指着她骂道:
“这里哪有你这个妇道人家说话的份!于家男人是死绝了吗,有带把的不吭声,推个娘们出来主事儿!”
郝村长骂得酣畅淋漓,看似占尽了上风。
陈卿卿只是哦了声,一句话秒杀他。
“让我出来说话,可能是觉得......你不像个男人吧。”
“放肆!臭娘们敢这么跟我们村长说话——啊!”
一个壮汉站出来想拽陈卿卿的领子,还没碰到,人就飞出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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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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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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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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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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