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和于兄弟玩脱了,被拆穿了?
有个男人站起来,大踏步朝着陈卿卿走来。
于不离跨步挡在陈卿卿的身前,警惕地看着来人。
男人冲到俩人身前,噗通跪下,哀道:
“求老祖开恩!”
陈卿卿悬着的心落下,怒视着眼前跪着的男人,魂儿差点被这孙子吓掉!
男人抹着眼泪从兜里掏出俩颗煮鸡蛋,颤抖地举过头顶:
“小的仓促出门身上未带银钱,只有我娘子煮的两颗鸡蛋,只盼老祖莫要嫌弃。”
陈卿卿正要接过鸡蛋,就听这男人又说道:
“老祖宗保佑我娘子这胎一举得男,前面已经溺死俩女婴了,我不忍看,都是闭目背过身,求老祖可怜我年过三旬尚无子嗣!”
陈卿卿抢过鸡蛋抬手就是一巴掌。
“混账!”
“休要冒犯老祖!把他拖下去!”
郝氏族人觉得这是大不敬——大家都是给了银钱的,这家伙拿俩鸡蛋,就敢跟祖宗许愿?!
被拖下去的那个人嚷嚷:“求老祖宗开恩!我买个娘子不容易!”
陈卿卿怒火难掩一丈高。
这不是蠢,这是恶贯满盈的坏!
于不离在陈卿卿暴走前按下随机播放,欢快的旋律凭空而起。
“从前有个魔仙堡,有个女王不得了~~~”
甜美的歌声让郝氏族人感到惊恐,有人反应过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仙乐开始了!快跑啊!”
“谁先跑回去谁就是下任族长,不跑折寿三年!”
一群人蜂拥而出,惹怒陈卿卿的男人不忘回头喊道:
“老祖宗保佑!我愿折我娘子三年,不,十年阳寿换个儿子!”
陈卿卿抓着鸡蛋要砸,被于不离按住。
“他不配!”
鸡蛋是宝贵物资,砸人渣太浪费。
给孩子上药那人跑了两步,想起陈卿卿说的孩子不能死,又折回来把只剩一口气的孩子抱走。
洞内只剩下陈卿卿和于不离。
荒诞的现实与欢快的旋律成了强烈反差。
于不离关掉音乐,讪讪解释:“真不是我喜欢听这些玩意,下沉市场就这样......”
“我懂,咱都不是外人,你偶像包袱不用那么重。”陈卿卿捡起一枚地上的铜板,读出上面的字。
“洪囍通宝,没听过。架空朝代......这是什么该死的运气?兄弟,你说咱们如果撞墙,能穿回去吗?”
“我试试!”
他冲向墙。
陈卿卿一把拽住他,巨大的冲力让俩人抱成一团。
“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他松开环着她细腰的手。
她猜他可能是被到手撞麻了,撒手的动作特别慢。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撞?虎了吧唧的......”
陈卿卿揉揉被他胳膊铬疼的腰,这哥们高了她一头多,看着瘦,一身肌肉,还挺铬人。
沉重的气氛被她那句“虎了吧唧”活跃起来。
火光里,劫后余生的两张巧克力脆皮黑脸相视一笑。
“你不怕死?”陈卿卿问。
“死没什么可怕的,我小时掉井里,抬头看黄澄澄的井水,那是我离死亡最近的时候。”
俩人蹲在地上捡铜钱。
陈卿卿手一顿。
“我被捞上来时,还握着零分卷子,全村人都以为我是考砸了跳井。”
陈卿卿嘴变成o型,指着他,难道——?!
“救我上来的姑娘对我说,不就考个零分么,死都不怕还怕活着?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对她说——”
他直直地看着陈卿卿,坚定道:“我是丢卷子时摔下去的,不是故意跳井,真的。”
“你是那个弟弟?长这么大了?!”陈卿卿想起来了。
她读初一时,跟爸妈下屯子做客时,救过考零分跳井的小屁孩!
“......我只比你小一岁零五个月,请不要叫我弟弟。”于不离面无表情地纠正她。
“你怎么认出我的?”而且这家伙怎么把俩人年龄差精确到月的?
陈卿卿打量着男人被巧克力糊住的脸,她对当年的事没什么印象。
只记得跳井的小屁孩小小一只,比她矮好多。
这么多年过去,长这么大了!
俩人竟然还一起穿越了!这是什么奇怪的姐弟缘!
“你变化不大。”他不正面回答,“我只想把你当年对我说的话还给你,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想到她说撞墙的样子,他双唇紧抿,语调深沉。
“拿出你装神弄鬼时杵倔横丧的劲儿!不能看到几个恶人就恶心的不想活!”
陈卿卿嘴角抽抽,这误会有点大。
“那些人是挺恶心,但他们还不配让我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她一定要找办法回去,她还有父母要赡养,独生女,死不起。
陈卿卿来到洞口眺望,远处火把成了小点点。
郝氏族人跑远了,俩人暂时安全。
陈卿卿以为洞口会摆点食物做祭品。
除了一头瘦小的毛驴之外,啥也没有。
陈卿卿纠结地看着毛驴细细的腿,这驴成年了?
“你上去,我牵驴,这驴驮不了俩人,别怕,有我——呃。”于不离话没说完,她飒爽利索地翻上驴。
“我学过马术,原理差不多,骑马骑肩,骑驴骑胯——怎么了?”她问。
“没事。”于不离蔫巴巴地牵着绳子。
她觉得他的眼神有那么一丢丢的......幽怨?
“我们要节省体力,等会你走累了,我们换。”
她说完,他似乎更幽怨了?
“我不用!我是男人!”他语调坚决。
好吧,一生要强偶像包袱沉重的男人。陈卿卿嘴上不反驳,心里却认定了一会要跟他换。
她觉得男女是平等的,姐姐不占弟弟便宜。
他弄了根火把出来,就着火光,陈卿卿确定俩人此时的位置在半山腰。
没有地图不认路,想要走出大山,是需要点技术含量的。
“我们的把戏骗不了他们多久,等他们回到村里,肯定有人折回来查看。现在有两条路,找水源,顺着水源走,或是向山顶走,等天亮看清路后再寻别路,这两种办法都有风险。”
工作原因,她懂荒野生存之道。
于不离的视线看向山洞旁的某处。
杂草丛生,他径直走去,拽了根草放在鼻尖闻了闻,又蹲下去捏了点土,在指尖搓搓,视线落在某处,定格。
“我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要听哪个?”他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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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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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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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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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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