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守勤道;“那你不会到照相馆去呀?”杨国立气道:“是呀!我是想去,可是挎着枪牵着宝贝这个场景,好像全国都没有一家吧?这小子现在照相技术好,在仓库还弄一个冲洗暗室,当天照完像第二天就能看见照片,要是在照相馆少说也得一个礼拜,那还得看看连长准许给假才行。”
胡守勤感慨道;“这小子在师部不知跟谁学的,又会冲洗上色又会放大,不过就算咱们自己学还是不行,”谢解放问道;为什么?胡守勤答得特别干脆,没钱!谢解放道;“嗯!现在是愿赌服输,这小子已经上钩想跑都不行,哈!我们不但不用花钱,他还得尽心尽力做好,这小子有一点好处就是输了从来不赖账,”谢解放欢喜的大笑......哈!哈!哈!......
接下来几天可想而知,宋天龙领着宝贝翻遍了全连所有的旮旯,草堆,石头底下,墙角石缝,捉了不少蛐蛐,可结果是输多赢少,败的很惨,几天加起来输了四个胶卷,他还得负责照相,冲洗,放大,着色,这让他感觉输的非常窝囊苦情,输的非常不服气,他一百个不服。
这天宋天龙领着宝贝往库房溜达准备抓蛐蛐,碰方成下岗回来,见到小龙一把拉住小声道;“小龙。刚才我看见鹊儿了,”是吗?听到鹊儿宋天龙来了精神,由于这段确实忙,好长时间没有看见鹊儿了,心里非常想念,忙问道;“她在那?鹊儿在干什么?为什么到门口了也不来找我?”方成笑道;“她找过,可没找到你,鹊儿也很忙,她说她这些日子再放自家的猪,说是现在水草丰富让猪养养膘,也是为家里省点粮食吗。”宋天龙急道;“她在那放猪哪?哦!方成道;就在咱连西山的草甸子里。”
再连部几张彩色照片放在了连长彭铁钢面前,噢!彭铁钢拿起照片称赞道;“小龙技术不错呀,嗯!还真像那么回事,不错,谢谢小龙,”嘿嘿!小龙不好意思笑了笑,彭铁钢望着宋天龙微笑问道;“听说你最近手气不太好,斗蛐蛐输了?”嗯!宋天龙愕然地看着连长道;“连长傲然道。在特务连的地盘什么事能瞒得了我。小龙呀!你斗不过他们,就凭你东北人从没斗过蛐蛐,要想赢他们那是做梦。
而谢解放他们从小就和蛐蛐打交道,只这一点你就更是有输没赢!”
嗯!是!宋天龙连连点头道;虽宋天龙点头称是,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可表面并没有显现出来。宋天龙来到连长身边拉着彭铁钢一只胳膊,期期艾艾道;“连长我和你商量点事行吗?”呵!彭铁钢笑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只要不是太出格的要求我倒可以考虑。”
真的?宋天龙高兴地跳了起来,然后小声道;“我想赶几只猪去西山草甸子放放,给咱连省点粮食您说好不好?”不好!彭铁钢立刻毫不犹豫驳回道;“你不是想去放猪,而是想去哪里玩对不对?快说!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让你这么热心?”哦!是这样,宋天龙支支吾吾道;“现在水草丰富省粮省力一举两得我们干嘛不做?很多孩子都在草甸那放猪,所以......所以我也想去。”
彭铁钢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这小子的心思,不过他没必要点破,想一想没必要让宋天龙那么艰难受苦,连队训练刻苦枯燥,宋天龙一个孩子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玩是他们的天性,没必要苟求太多。”
好!彭铁钢道;“我答应你,一会你找饲养员挑两只瘦一点的猪明天去放,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听到没有?”宋天龙大声敬礼道;“记住了!保证完成任务!”说着乐颠颠跑走了。
天还没亮宋天龙全副武装,挎包,水壶,照相机,就差没背上行李和枪了,他赶了两头百十来斤的猪哼哼唧唧出了营门。站岗的战士见了惊异问道;“小龙什么时候改当猪倌了?”“哈哈!你管不着!”宋天龙傻呵呵笑嘻嘻回了一句。哨兵不甘心调侃道,“你这是放猪去吗!我看你好像去打仗远征似地?你可别光顾着玩把猪给放丢了!”宋天龙恨恨地道;你个乌鸦嘴,真要丢了我就找你算账!喂!慢点跑,望着跑远的宋天龙,战士乐了。m.χIùmЬ.CǒM
宋天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头猪赶到草甸子,也许太心急的缘故来得太早,草甸子上还没有人影,空旷的原野寂静无声,晨风微微吹过,让人有种远离尘世的奇异感觉。
宋天龙把身上的东西放在地上,任由两头猪自由寻食,他则趴在地上眼睛盯着小桥的方向,他要给鹊儿一个惊喜。
鹊儿和大人一样早早就起了床,大人们去地里干活,她就要打理家务,鹊儿早辍学在家,因为父亲觉得女孩上完小学就行了,上中学没什么用处,纯属浪费钱财,现在连穿衣吃饭都成问题,还上什么学,不如再过两年找个好婆家嫁了比什么都强。
鹊儿很懂事,知道家的难处,她尽心尽力在家里做事,让父母少操点心。现在她把鸡鸭喂好圈好,简单梳洗打扮了下,她没有时间把浓密的头发扎成小辫子,只能把头发用红头绳分两边扎起,让秀发像两条松鼠尾巴随意飘在胸前。
两头一百多斤小肥猪在鹊儿棍棒下乖乖地往前走,村里小卖店前孩子们赶着猪聚到了一起,这时天已微微见亮,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在晨曦中绽放,生活的压力对孩子们并没有造成多少伤害,生活的残酷对他们来说还没有深刻的认识。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周而复始,无法改变,如没有意外,他们将在这山村终其一生。
宋天龙耐心注视着前方,东方已渐渐发白,眼前的景物清晰可见,绿的草,红的花,头上的白云轻轻飘过,宁静,清新,宋天龙从没想到原野是这样的美丽迷人,在这里能让人忘掉一切烦恼,太阳就要升起,宋天龙心道;生机勃勃的一天开始了。
老远宋天龙就听到孩子们的吆喝声和欢笑声,他没有动,他想看看鹊儿多长时间能发现他的存在,鹊儿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
鹊儿和村里的伙伴在离宋天龙放猪的位置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纷纷坐在草地上歇息,十六七里的路程让他们感到疲劳。其实打过了小桥鹊儿他们就发现有人比他们来得早,也没什么奇怪的,也许是下洼村的孩子也就没太在意,还是鹊儿比较细心,她发现那个人十几分钟一动不动,她很好奇,她捅了捅身边的女孩拿眼睛示意,孩子们都有些奇怪,他们纷纷站起准备看个究竟。因为草甸子非常大,下洼村的孩子们很少到这边来,那里的草也非常茂盛,没有必要舍近求远,他们想看看是什么人。
鹊儿领着孩子们来到这人面前,见这人把头埋在地上看不见脸,一身的草绿色军装,没戴帽子,衣领上的红领章分外醒目。旁边有挎包,水壶,还有一架照相机,不远处还有两头小猪在拱食吃。这一切让孩子们摸不着头脑,这个当兵的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趴在这里不动,是病了呢,还是睡着了?
鹊儿轻轻碰了碰宋天龙小声道;“哎!快醒醒!解放军同志!你怎么了!病了吗?”还是没有动,人没有任何反应。鹊儿站起身来不知如何是好,孩子们都一脸茫然看着趴在那一动不动的军人。
随着晨风掠过,远处传来几声羊羔的咩叫声!宋天龙再忍耐不住猛地翻过身来向上张开双臂向鹊儿露出最灿烂的微笑。孩子们被惊呆了!他们大部分都认识宋天龙,对于他的出现大大出乎他们的意外,因为谁也想不到他会出来放猪。鹊儿在看清宋天龙的刹那,惊呼一声,手捂着张大的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鹊儿做梦都没想到宋天龙会出现在这里,这意外的惊喜让她高兴地无以复加,她抓住宋天龙的手连打四五下娇嗔道,“小龙哥你吓死人家了!”其他女孩见状一拥而上小拳头雨点般落在宋天龙身上。宋天龙连忙爬起喊道;救命呀!拼命向河边跑去,他快乐得想高歌一曲,以抒发他此时的心情,他连翻几个跟头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身后一群欢乐的孩子围了上来。
一片丹霞映红了整个东方,红日从东山上跃出,照亮了广袤的草地,让眼前的景色变得更加明亮迷人。宋天龙领着孩子们来到河边,河水清澈见底,石头缝里不时有鱼儿钻进钻出,望着河里游动的小鱼儿,宋天龙喜道;“一会下河捉鱼我们中午吃烤鱼好不好?”孩子们拍着手叫道;好呀!那好,宋天龙道;“一会我和两个男孩下河捉鱼,你们女孩去山底下多捡些树枝,回来。”
人在快乐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宋天龙三人浑身湿漉漉捉了十几条巴掌大小鱼,没有网,没有鱼钩的情况下,这种成绩就算不错了。
女孩们也拾了不少树枝别说烤鱼,做顿饭都富富有余。宋天龙找了个没有草的土坑,把树枝堆好点燃,并把穿好的鱼分给大家,他告诫孩子们,等火小了或变成炭火在烤,那就不怕鱼烧糊了,一会功夫烤鱼的香气在空中弥漫,孩子们早已忍耐不住大吃起来。
宋天龙从挎包拿出饼干和一瓶山和头一瓶橘子罐头,这顿午餐及其丰盛,是孩子们有生以来最好最香的一次午餐。
宋天龙此时已博得孩子们的好感,他和孩子们交上朋友,他已完全和她们融合到了一起,现在他用心地把孩子们最好的姿势摆好,用相机给他们合了影,又特别优待给每个女孩子单独照了一张,那几个男孩子并没有表示不满。
宋天龙有他的心思,他最想和鹊儿合照一张,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他和孩子们打成一片,难题迎刃而解。他用各种理由把孩子们都支走,他把鹊儿拉到一边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和要求?鹊儿红着脸答应了!
现在的问题是谁来为他们拍照,想用孩子们为两人拍照,可孩子们又不会,这下可急坏了宋天龙,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错过,也许他和鹊儿将没有机会再一起合影。过去的相机对稳定性和光距要求极高,稍有晃动人物就会模糊不清,现在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任何人都帮不上忙。
半个小时后宋天龙终于心里有了主意,他乐颠颠拉着鹊儿向河边跑去。他在河边找了块光滑平整的石头,把相机放在上面,他让鹊儿爬在草地上两手支着下颏看着镜头,宋天龙从镜头里看见画面非常理想,鹊儿的神态让宋天龙赞叹不已,他定好时间忙跑到鹊儿身边。
事后当照片冲洗出来时让宋天龙激动不已,画面从人物到背景都极其完美,多年后宋天龙想再现那个画面,无论怎样都无法和那张相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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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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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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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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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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