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一扫压在人们心中的阴郁之气。欢乐在城市中蔓延,更令人惊喜的是少了许多火药味,多了一份祥和喜庆,虽然中央政府并没有表示大庆,但人人都在忙碌,都在庆祝,大人们在庆祝,那么孩子们在干嘛呢?……
在新河区附近有一“北大坑”非常的有名气,只要是老辽京的人都知道北大坑的存在,它不但大而且深,尤其在坑的东南角有一处水从来没有干涸过,就算在最干旱的季节那十几米方圆的地方也没有干过,这里的水不但深而且令人恐怖,无论多么胆大的人也不敢在这里下水玩耍,听老人说哪里有处一泉眼,而且在水底深处有一个千年老王八,至于有没有人看见过老王八却没有人关心,不过却传得非常的邪乎。
北大坑又叫杨柳泡,之所以叫杨柳泡,是因为两岸的树木不同,最最奇特的是南北两岸只有两种树,一种杨树,一种柳树,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南岸生长的全是柳树,而北岸生长的全是杨树,别看两岸的树木品种不同,却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质量和心情,在炎炎夏日,在微风徐徐的树荫下,南岸居住的大人和孩子们或下棋或钓鱼其乐融融,而北岸的居民常年在乌鸦的呱噪中生活,走在树下还要防备不知何时掉下来的鸟粪,如今杨柳泡这个名字以不被人们提起,而北大坑让人叫的更加顺口。
近两年北大坑没有了往日的风光,人们忘记了“北大坑”的存在,不再有人在树荫下下棋钓鱼,往日孩子们追逐投放鱼苗水车的热闹场景没有了。因为没有人关心这种小事,大人们都忙,因此没了清闲的人,北大坑就被人遗忘,渐渐变得荒芜,几乎成了死地,北大坑虽被大人们遗忘,可如今却成了孩子们的天堂。
北大坑之所以称为“坑”不但因为这是个黄土坑,而且多沙,凡是附近甚至更远的贫民盖个房,或者修围墙猪圈都到这里取土,久之便形成了现在这等椭圆形规模的大坑,同时也造成了坑内的复杂和危险。
北大坑不但大而且地形复杂,坑内的大坑小坑数也数不清,每到雨水充沛时节,那平静温柔的水面便掩盖了水下的一切杀机,因此近几年来每到夏季,都会有一两个孩子被大坑无情的吞噬,这让人们对“北大坑”充满恐惧,诅咒,恐惧,好像都没用处,该死人的时候还是要死,不但有孩子而且还有成年人,所以,每到春夏两季北大坑内积满水的时候,家长绝对禁止孩子们到水中游玩,可在当时家家都是一堆孩子,哪能照顾过来,疏忽在所难免,因此每年都有悲剧发生。
北大坑周长千余米,坑中最深处五米多,平均坑深达三米,春夏雨多季节则存水,除最深处四季有水外,坑内大部在秋冬时期而干涸,每到坑内无水的时候这里就变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所。
今年雨水少坑内大部早已干涸,放眼望去,坑内到处长满野草,水草,青蒿,枯败的荒草在秋风中摇曳,彷佛像人们诉说自己悲惨的命运和不平……
到了下午,北大坑也逐渐热闹起来,每天下午两三点钟左右孩子们就会不约而同来到这里,就算很远的孩子也纷纷走出家门往这里跑,何况在节日里吃饱喝足的孩子们更是趋之若鹜,他们就像中了魔一样各自在南北两岸集合,且泾渭分明。
孩子们集聚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例行每天的游戏,一种近似战争的游戏,你千万不要以为孩子们是在瞎胡闹,以为孩子除非骑着竹马,踢球或警察抓小偷不会干别的,这样想你就大错特错了,以上的小游戏孩子们已经不屑一顾,孩子们的游戏也是水涨船高。通过电影有样学样,近似战争的游戏不可避免,只要你看到了,不说吓死你,也会让你看了胆战心惊。
宋天龙和奶奶在屋里非常清楚听到邻居何家大娘的喊叫声,何敬忠的夫人正冲着儿子大喊大叫,态度强硬蛮横,“小三,小三!你慌慌张张要干嘛去?我警告你小三,你要是再敢翻墙去找小龙胡闹惹事,看我不打折你的腿,不信你就试试看!……”
“妈妈呀!我今天哪也不去,小龙,哼!我才不找他玩呢,那胆子比兔子还小,而且小气得要命,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分给我点,哼哼!
宋天龙在屋听了气得直翻白眼,心里骂道;“好你个三嘎子,我什么时候吃东西不分你了?那回不是你动手抢我的,吃的比我自己还多,现在居然在背后损我,看待会我怎么收拾你!”
何家小三,大名叫何振涛,辽京市副主任何敬忠的三儿子,今年十五岁,长得又黑又瘦,有点像小兵张嘎,鬼精鬼精的,因此孩子们都叫他三嘎子。“我知道了妈妈,我们不远走就在门口玩。哎……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数落道;小三,你不小了,已经上初中了。该到懂事的时候了,不好好上学,天天逃课,总这样怎么行?再说你比小龙大,别老领着他惹祸,让妈妈省点心好不好?上次你屁股差点被你爸打烂了,你忘了?妈,我没忘,我保证不惹事。”边说边把带枪的腰带扎上,戴上帽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古城区一座小四合院内上演同样的一幕,一个裹脚的老太太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气喘吁吁在撵一个半大孩子,小脚绊绊磕磕跟在后边,心里越是着急小脚越是迈不动步,只能跟在后面瞎喊,“金州……金州,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好孩子,你要干什么去?你别跑,你又拿你爸爸的枪干什么?眼看着越跑越远,便骂道;小王八蛋,你想气死我呀,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让你爸知道非打死你不可。金州,你千万不要再去找小龙玩了,你宋大爷家就小龙一根独苗,万一让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淘小子弄伤了咋办?到时候你爸爸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唉!好了,你慢点跑,眼睛不好还逞强,别摔着……姥姥,放心吧!我一会就回来……”
黄金州,今年十四岁,古城区武装部黄朝阳的小儿子,他和宋天龙是同班同学,小学六年级,这孩子生的虎头虎脑,体格强壮结实,不过在很小的时候得了一场急病,根治不及时又误了诊,终导致右眼失明,背地里孩子们都管他叫独眼龙,除宋天龙外,其他孩子没有人敢这么叫,这家伙长的又凶又猛,这个外号要是被他听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宋天龙家的道南是一家挨着一家的四合院,说是四合院,其实和大杂院差不多,四合院只不过好听一点罢了。再往后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洋板房和参杂期间破旧的四合院,这些四合院和洋板房是日伪时期的建筑,这一片差不多是辽京市最集中的住宅区,陈旧灰色的房屋,残破的院落,放眼望去,给人一种无比沧桑凄凉的感觉。这和道北的将军小楼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正对着宋天龙家的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四合院坐南朝北,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之所以介绍这个四合院,因为住在这里的三个人家都和宋天龙有关系,一家是他的干妈家,另外两家是他的同班同学家,都是从小的光定娃娃,正房住的是一家王姓的人家,男人在银行上班,女人是市医院的护士,家里人口众多,上有两个老人,下有五个孩子,十五岁王宇晨是宋天龙的同班同学,由于孩子多生活也不富裕。
东厢房主家姓徐,夫妇二人都在市评剧院上班,身下三个女孩子,其中大女儿徐月娥是宋天龙的同班同学,今年十三岁,长相甜美柔顺,受父母的影响且能歌善舞,也是班里的文艺委员,由于是同学和邻居的关系,因此在班里徐月娥和宋天龙的关系最好。东厢房便是宋天龙的干妈丁翠花的家,干妈丁翠花也是山东人,丈夫聂金堂抗美战争时期受了重伤,没几年就扔下妻子和三个孩子去世了,那时老大聂学文九岁,老二聂学武六岁,唯一的一个女儿才一岁多一点,丁翠花没有工作,全靠丈夫的抚恤金过活可想而知家里的生活是有多么艰难,如今孩子大了,可是更让她操心。xiumb.com
丁翠花边做活边对聂学武道;“学武呀!你听妈妈的话,现在外边有多乱呀,千万别出去疯了。你要是闲不住,把小龙领家里来玩好不好?聂学武把身子一扭不满道;妈妈我就出去玩一会,臭小子!你咋这么不懂事呢,你想气死我吗?你宋大爷家就这一个男孩子,宝贝着呢,人家能让小龙认我当干妈,是看得起咱们,你可别不当回事,把小龙给我好好看住了,千万别出事,要是伤了他,我扒了你的皮。”
“知道了…..妈妈,您天天唠叨,也不嫌累得慌?……你给我站住,你又拿刀干什么去?这是你爸唯一留下来的遗物,你不好好放起来,伤了人怎么办?你有钱给人治吗?妈,没事的,我就玩一会,伤不着人,王宇辰呀!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走哇?”
聂学武生的粗大壮实,脸上线条硬朗,眼睛大且圆,肤色黢黑,带补丁的蓝色球衣显着有点肥大,看样子是捡哥哥的衣服,不过依然掩饰不住他的桀骜不驯,上学不愿意,学习学的一塌糊涂,为了贴补家用经常找一些零活做,宋天龙的妈妈在商业局也能给他找些临时装卸的活,一个月下来也有十几元钱的收入,因此身体非常的强壮,十六岁的年龄就让人觉得非常的凶猛,彪悍,他常去一家铁匠铺,说是和人家学武把式,让他妈妈恨不得打死他。由于家庭条件恶劣,最受不得外人白眼,因此聂学武稍有不顺就拳脚相向,不但到处惹是生非且打起仗来更是不要命,算是在这一带小有名气。
而更令人奇怪的是兄妹三人偏偏长相各异,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大哥聂学文和他的名字一样,长相温文尔雅,而聂学武和漂亮的妹妹淼淼相比更是天上地下,性格上也是千差万差,没一样可比性,令人惊奇不已。
奶奶拉着宋天龙的手不放,爷爷堵住门不让小龙出去,“孙子,求也没有用,奶奶今天说什么也不放你出去,小龙一时半会还真没有办法,爷爷过来用手扒了他脑袋一下咬牙切齿道;小龙,你最近可是有点太不像话了,你爸刚才可来电话了,看样子非常的生气,你可得小心点,别惹急了你老子,真要是揍你谁也拦不住,你可别不知好歹。”
“嘿!死老头子,你怎么跟我孙子说话呢,还小心点,小心什么,我孙子最乖了,好孩子,听话,把衣服脱了,把枪给你爸放箱子里,我们今天不出去玩了。宋天龙想了想,干脆道;奶奶,我听你的,我不出去了,”说着,便腾腾跑楼上去了。
一个小时后,宋天龙的奶奶觉得楼上的孙子也太安静点了,她不放心自己的宝贝孙子,儿子的嘱咐必须放在心上,再说孙子实在让她放心不下,家里谁不在都可以,哪怕一年见不到面她也不会关心,他的心里只有孙子一个人,其他人全当空气。上了楼,把孙子的房间打开,老太太立时傻了眼,屋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孙子的影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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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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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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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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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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