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看见谁家灯亮着,就觉得心里宽松一些,这证明还有人气的。
但走着走着,可就觉得不对了。
人骑着马,但背上却越来越重,起先还能直着背,但随着越来越重,他呼吸都有些困难,只能趴在马背上。
这大半夜的,走着走着背上忽然沉重,任是谁都会觉得惊恐,陈大海头都不敢回,只能催马赶紧冲着京城跑去。
京城门外,两个人影在城楼不远处站着,正是李玄和张天民。
“师傅,咱们为什么不回去,要一直在这里啊?”
现在的天气还是很冷,张天民冻得说话都有些发颤。
反观李玄,虽然穿着单薄长衫,可没有一点寒冷迹象。
“我算到今晚有事情发生,如果在城内,陈大海怎么能进来?”
“您是说?”
张天民一惊,就看到远处一人骑马狂奔而来,背上似乎还背着什么。
等到近前,张天民才看清楚来人竟然是陈大海,朝着背上一看。
“陈大海,你背着个棺材盖子跑什么?”
陈大海冷汗直流,呼吸粗重,一摸后背。
“哎呀,怎么真一棺材盖子?”
冰冰凉凉的棺材盖子就这样压在身上,陈大海趴在马背上,下都不下来。
饶是这惊悚的夜晚,张天民却被这一幕差点逗笑了。
李玄伸手,轻松的将棺材盖子拿了下来,双眼中满是疑惑。
“陈大海,你肯定有什么事情没有给我说,这事情是妖邪作祟不假,但为什么你走哪里一定要缠着你?”
陈大海快要哭了:“我真的是什么都说了啊,我要是没有说,那我不得好死。”
张天民沉思片刻,忽然道:“有没有可能是他妻子或儿子的问题?”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李玄,他一直在陈大海身上寻找原因,却忽略了他们家还有个儿子。
这因果报应确实是会轮转的。
“铿锵!”
李玄一把匕首插在棺材盖子上,只见那棺材盖子不断的朝外渗出鲜血,吓得陈大海连忙后退。
自己就是背着这玩意儿跑了十几里地儿?
李玄从棺材盖子上取下一块木材,用匕首雕出两把木制匕首。
一把给了张天民,一把给了陈大海。
“这两把匕首有我法力的加持,可以辟邪,你们拿着防身。”
随后,三人跨上马,朝着陈家庄奔去,一路上,陈大海磕磕绊绊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李玄确定,陈大海家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存在,但奇怪的是,自己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
本身,这涉及到邪祟之类的事情,业务范畴已经超出了一个相师的能力,但李玄有相龙术、祭祀神灯,对付一般邪祟倒是绰绰有余。
至少在这个世界专业的道士面前,自己这个业余人士更加专业一点。
不多时,就到了村口,远远听见凄厉的狗吠声。
陈大海苦笑:“你听,每夜都是这样的声音。”
李玄点头,并没有去理会这些声音,他知道,真正的问题还不是这些失去眼睛的狗。
到了陈大海家里,门前流着一滩血,陈大海大惊,以为是妻儿出了什么问题,哭着喊着跑进去。
但到房间,看见母子二人蜷缩在桌子底下,倒也踏实了一些。
“师傅,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
张天民缩了缩脖子,总觉得一股凉气在后颈吹着,又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李玄淡然一笑,推了一把张天民,这时张天民才浑身一轻,那种感觉顿时消失。
只见李玄一手拿出黄符,猛地燃烧起来。
令人惊讶的是,这黄符明明只有巴掌大小一点,燃烧起来却像是一堆柴火一样猛烈。
李玄抛出黄符,这黄符犹如安装了gps一样,自个儿循着院子绕了一圈。
李玄伸手一招,黄符悬浮在李玄手掌之上。
相龙术’应‘字诀虽然不常用,但能判断因果联系。
这黄符绕着院子一圈不熄灭,代表陈家确实有因果未了。
李玄弹灭黄符,背对着房间,眉头逐渐皱起。
这时,门口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李玄身后,动作很缓慢,似乎很害怕惊动了对方。
张天民正要张口提醒李玄,正在这时,李玄忽然一声怒喝:“破!”
声音落,那黑影犹如镜子一样,直接碎裂开来,房间内昏暗的灯光从黑影中穿透。
李玄转身,盯着黑影,所有人惊讶的发现,此时的李玄双眼中竟然有一轮圆月,全身似乎都有淡淡的光芒。
“这才是大法师啊!”
陈大海咂舌,早就听说过李相师的传奇故事,见了才知道,人家这本事根本不是自己这个凡人能想象的。
李玄迈步进入屋子,盯着陈家儿子,严厉问道:“你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恶事,想活命,就如实交代出来。”
陈家儿子嘴唇哆嗦:“没,没有啊,我.....”
“君子当诚!”m.χIùmЬ.CǒM
李玄这句话蕴涵着‘口含天宪’,陈家儿子不自觉的开始回想自己的过去。
要说他没有做过恶事,那是不可能的,以前和村里一个女子好上了,可人家怀孕了后,他一碗药给灌下去,滑了。
“虽然恶,但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你有没有做过和狗相关的事情?”
李玄问完,张天民面色奇怪的看向陈家儿子。
不会吧!不会吧!
真的有人会玩的这么野吗?
陈家儿子在口含天宪的约束下,脑子就像个cpu一样高速运转,回想着自己做过的一件件荒唐事。
忽然,他猛然一拍额头:“我想到一件事情,但不知道算不算。”
“说。”
李玄现在是看这小子怎么都不顺眼,随口说了几件恶事,都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那是我还小的时候,有一天我去后山玩,见到两只狗正在.....”
这事情听完,别说李玄,就连陈大海都恨不得给儿子上去两个大嘴巴子,太不是人!
原来,这事情还是在陈家儿子十岁那年发生的,到现在也有十年了。
那年开春,和现在的时间差不多前后,众所周知,这个季节可不仅是草木发芽的季节。
动物也是躁动不已。
那天,陈家儿子带着一把镰刀去了后山,他准备去割点树胶捉弄玩伴,可没想到遇见了两只狗。
这两只狗正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陈大海杀了一辈子狗,他儿子也见了不少,自然是不怕狗,且孩子不知道什么是罪恶。
起了玩性,朝着公狗挥了一镰刀,就给断了。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两只狗各跑各的,朝着山下跑去,血水流着一路,陈家儿子还觉得有趣,哈哈大笑。
但这事情过了,他就忘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没有,也就不放在心上。
张天民恨得牙痒痒:“踏马你是真的狗啊,这事情都做的出来,老子把你那玩意儿给断了你试试看?”
陈家儿子捂着裆,缩在父亲身后。
李玄白了一眼,说道:“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件事了,这是因果报应,恐怕你得偿还,如果我一味偏袒你,恐怕伤天和。”
李玄确定,这是有怨气凝结,在民间有个说法,便是‘哭魂狗’,这狗是死了,但一口恶气不散,就和人说的恶鬼一样,纠缠着人。
陈大海沉默了,能保住儿子的性命已经不错了,就算是所有家产都没了,那也无妨。
........
ُ/f9s��lh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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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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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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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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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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