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与男人聊天,讨论最多的是国家大事和女人,激昂文字指点江山之后,话锋一转聊到女人,瞬间连气质都变了。
从激昂到猥琐,往往只需一秒钟,两者的共同点是,无论聊国家大事还是女人,他们的眼睛里都散发出平日绝对没有的光芒。
说得好听点,这叫“英雄本色”,聊国家大事时是英雄,聊女人是本色。
说得难听点,这是刻在基因里对权与色的向往。
其实女人之间聊的话题也差不多,大多是一些羞于启齿的事情。
而李钦载发明的女人贴身用的几样东西,在金乡耳里便成了禁忌话题。
金乡确实很震惊,她没想到一个男人居然连女人贴身的东西都能搞出新花样,谜一样的男人,完全不在乎脸皮了,大概只有眼前这位嫁给他的女子在谈论这个话题时,脸上才会露出骄傲自豪的表情吧。
这有啥值得骄傲的?不害羞吗?
“羞啥!夫君只给我做过,又没拿出去卖,”崔婕白了她一眼,接着噗嗤一笑,掩住小嘴儿道:“其实……当初没嫁给夫君时,他送我这些小玩意儿,我也很害羞,不但揍了他,还骂他不要脸,登徒子……”Χiυmъ.cοΜ
金乡深感认同,没错,就是不要脸,登徒子。
“后来我偷偷拿去用了,发现确实很方便,尤其是那个……罩罩,贴身又舒适,夫君他真的……很懂女人,不然造不出这东西。”
崔婕怅然若失地一叹,道:“夫君荒唐的那些年,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金乡飞快瞥了一眼工地上忙碌的李钦载,轻声道:“那个荞儿,是你夫君与别的女人生的?”
“是,但荞儿不一样,夫君与那个女子……也不一样,他们应该是有故事的,可惜夫君说他不记得了,这段故事大约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金乡眸光闪动,盯着崔婕打量许久,轻笑道:“没想到我竟能看到婕儿能对一个男人如此动情,当年那个傲气的世家小姐呢?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崔婕捏了捏她的脸,道:“等你将来嫁了某个男人,也会变成我这样的。”
金乡眼中露出傲色,道:“世上有哪个男子值得我这般深陷?”
“没遇到,不代表没有。”
李钦载终于忙完了,从工地走了上来,崔婕急忙迎上前,从怀里掏出巾帕为他擦汗。
“夫君又在忙什么呢?好好的为何突然要建窑?”
李钦载笑道:“弄一个新玩意儿,也不知能不能成,若成功的话,是个好东西。”
金乡忍不住问道:“李县伯又要造很厉害的火器吗?”
李钦载含糊地道:“不是火器,也不厉害……”
金乡却追问道:“那是什么?”
“不值一提,哈哈,不值一提。”
说着李钦载把崔婕拉到一边,悄声道:“我造的新玩意儿有秘方,将来没准能卖钱,咱家的秘方不能让外人知道,你把你的闺中密友弄回别院去……”
金乡气得跺脚:“你们夫妻说悄悄话能走远点吗?我都听到了!”
李钦载一点也不尴尬,呵呵笑道:“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走远点,这里又脏又乱,空气也不好,两位不如别处逛逛?”
崔婕拽了拽他的袖子,嗔道:“夫君……给人家留点面子。”
金乡气得转身拂袖便走,怒道:“稀罕你的秘方么?我滕王府难道缺钱?”
李钦载愕然。
你亲爹被我骗得干干净净,怎么就不缺钱了?
…………
几天后,五个火窑已建好,经过几天的积累,火窑外也堆满了石灰石,黏土,还有派人从长安工部要来的铁渣。
火窑外,几百名庄户眼巴巴地看着李钦载,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这个古里古怪的窑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庄户们花了大力气去建,建好后也不知它的用途。
李钦载当然也不解释,只是下令将石灰石和黏土放入窑里烧,至于两者的分量比例搭配,五口窑,分成了五种不同的比例搭配,纯粹是实验性质。
一天后,窑口打开,李钦载让庄户们捂住口鼻,将五口窑里的熟料取一部分样品出来。
逐一查看后,李钦载摇头。
全失败了,果然不是一件想当然的事,是配比有问题还是燃料温度不够,李钦载仍不知原因。
仔细研究反思之后,李钦载重新搭配了石灰石与黏土的比例,并让人采伐木材,加大了火焰的温度,最后封窑继续煅烧。
又整整烧了一天,再次打开窑口,庄户们从五口窑里取出样品,逐一摆在李钦载面前。
李钦载捂住口鼻,凑近观察样品的成色。
颜色有些不对,有的呈白色,有的呈土黄色。
庄户们围在四周,他们不懂样品的成败,只死死盯着李钦载的表情,私下里窃窃议论。
“五少郎到底烧个啥嘛……”庄户不解地喃喃问道。
“你怂懂啥,读书人的门道深滴很,我看这五口窑不简单,烧出来的一定是好东西。”一位老庄户权威地道。
“咱们不识字,不懂也正常。五少郎那些弟子也围在旁边,他们那模样好像也不懂。”
老庄户眯着眼道:“弟子修炼还不够道行,没到五少郎那境界呢,你去道观问吉凶,会不会找嘴上没毛的小道士?当然要找长胡子的老道,就是这个道理。”
庄户们议论纷纷之时,李钦载的脸上突然露出喜色。
最后一口窑的样品,出现了令人欣喜的灰色。
没错了,就是这个色!
拈起一把样品,在手指间细细摩挲,手感很细滑,颜色也没错,不过这仍只算是熟料,还不是成品,要与铁粉混杂在一起才是货真价实的水泥。
“来人,弄点水来,还有干河沙。”李钦载扬声道。
水和河沙很快送来。
李钦载亲自动手,用铲子将水泥与河沙混在一起,加水,搅拌,和匀。
越玩越快乐,前世小时候特别喜欢玩,不过水泥的成本虽然便宜,但大人们也不会轻易给孩子玩。
于是它成了李钦载可望不可及的玩具,每次有建筑工人和水泥时,他总会废寝忘食地蹲在旁边看,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非常入戏了。
从小看到大的流程,李钦载精通无比,原理就像和面蒸馒头一样。
数百人眼巴巴地围在四周,直到此刻他们仍不知五少郎到底造出了一个啥东西,但看五少郎脸上欣喜的神色,这东西应该造成功了。
和好了水泥后,李钦载熟练地用铲子装到一个桶里,让人找了一块平整的铁片,拎着桶便走向附近新挖好的沟渠。
选取了一小段,在沟渠的表面均匀地抹上和好的水泥,李钦载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不错,虽然自己是第一次干泥工活儿,但前世围观无数次的丰富经验让他干得得心应手。
“阿四!”
“小人在。”
“派人盯着这一段儿,不要让孩子嬉闹时破坏了。”李钦载吩咐道。
刘阿四一脸严肃地抱拳:“小人亲自守候此处,谁敢靠近,必被小人斩于马下!”
围观的庄户头皮一麻,动作整齐划一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钦载尴尬地道:“倒也没那么严重,别让人踩踏就好,过几个时辰约莫就干了。”
刘阿四不知道李钦载究竟造了个啥,但他知道一定是了不得的东西,亲眼见识过神臂弓,火药和三眼铳,李钦载造出的东西他从来不敢小觑。
“是,小人与袍泽们将此地圈起,不让任何人接近。”
态度太严肃,搞得李钦载有点不自在,仿佛自己身在中军帅帐,刚给部将们下了一道决定全军存亡的军令。
不过是水泥而已,以后大唐都会用得上的,没必要如此认真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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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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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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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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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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