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只有她一个人,藤蔓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帮忙。
藤条一个猛子扎到土里,出来就是一个坑,她只需要把植物放进去,填上土浇点灵泉水,流水线操作,速度快的不得了,全部弄完天都没亮。
岑欢喜起身伸伸懒腰,手放下时顺便抹了一下脸上的泥土,再取出驱虫粉往自己身上撒了一遍,这才扛着铲子慢悠悠的抹黑回去。
为什么不点灯了,自然是担心虫子因为趋光性找上来啦。
所幸她有植物引路,走的还算是顺溜,在快到客栈时,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破空而起,这个叫声惊醒了许多人,可是这个关头,没人敢出来查看。
岑欢喜就在外边,一点都没有犹豫的顺着声音找过去。
声音是从路边一间房子里传出来的,从外边看,门窗还是好的,细看还可以看到塞在缝隙中的布条,既然这样,这声尖叫多半不是因为虫子引起的。
可是秉持着凡事有万一这个想法,她还是上前敲了门。
“请问发生了什么,需要帮忙吗?”
屋内的动静刹那间停滞,随后响起纷乱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岑欢喜警惕的后退了几步,下一秒门就被拉开了,一张糊满眼泪鼻涕的惊恐面容出现在门后。
不得不说,这张脸,这个表情,去演个鬼片完全不在话下。
岑欢喜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心口,安抚了一下里面被吓得狂跳的心脏,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鬼一样的女人就扑出来拽着她的衣袖。
“求求你救救我,我家当家的刚才嘴里吐虫子了,他是不是已经被虫子吃干净了?我和他住了这么久,我会不会也有问题了?”
女人眼睛瞪到极限,眼神缥缈无落点,语速也越来越快,看来是被吓狠了,这样下去,人会疯傻的。
岑欢喜当机立断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夜里特别明显,女人捂着脸缓慢的眨眼,每眨一次眼,眼中就多一分清明,岑欢喜见状也就放下手。
“我进去看看情况,你实在害怕可以在这等我。”
听女人刚才的话,她夫君可能被虫子侵蚀了,只不过大概率是初期,生命体征和神智还算是在线,这种情况,岑欢喜做不到坐视不管。
屋内很黑,只有打开的门透进来一点光亮可以让岑欢喜勉强看清楚前路。m.χIùmЬ.CǒM
为了不被绊倒,她眯着眼走得很慢,在看到卧在地上的男人时,门轰然关闭,最后一点光线被剥夺,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我就砸了他,他倒在地上后,身上的虫子就越来越多了,那么多虫子,肯定会吃我的,你那么好心,就替我在里面拖延点时间吧。”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可是前半段和后半段的话风却截然相反,尤其是后半段,语气森冷至极,自私人性暴露无遗。
岑欢喜震惊的看着门的方向。
快速的跑过去砸门,可是以她的力气,想要砸开这扇门还是很费劲的,这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
她安静下来。
精神紧绷。
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后。
那是一阵人做动作时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再后来,是一阵趿沓声。
那种声音是垫着脚见走路,鞋跟在地上拖发出的动静,可是都能站起来走了,为什么男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呢?
被砸到晕过去,醒来不应该喊疼吗?
除非,他已经不算是人了。
岑欢喜扶着墙小弧度的挪动。
她在找门边的那个窗户,她记得刚才在外边看的时候有看到这个窗户是坏的,全靠缝隙里的布条才勉强发挥遮挡的作用,她只需要过去把布条扯掉,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所幸,窗户离得很近,她没走几步就摸到了窗棂。
扶着窗户小心翼翼的把布条抽开,一下子就感觉到窗户松动了,她慢慢的把窗户弄下来放在地上,看着重新出现的光亮,喜悦之余,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趿沓声,什么时候消失了?
恐慌在心底翻涌,身体的本能让她观察四周才确定安全,但是在看向身后时,就看到那张布满鲜血的脸与自己仅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啊!
如果有人可以听到岑欢喜此时此刻心里的声音,肯定会被那声尖叫给震聋。
只见她的反应史无前例得快,藤蔓顷刻间就被放出来,在她与“他”之间形成一个结实的藤条墙,她头也不回的翻窗出去,收回藤蔓时还不忘指挥藤蔓把窗户给安上。
那个“人”被封锁在屋子里了。
岑欢喜一步都没停留,快速的冲回客栈,已经被肃清的客栈还算是祥和,大堂里点了昏暗的烛光,宋苓颐和山倾染等人就坐在大堂之上,看到她回来,噌的一下站起来。
“你上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不到人时有多害怕?”
第一个发现岑欢喜不在屋子的是方婷。
虽然岑欢喜让她别守着门,可是她守习惯了,再加上现在这个情况,不守她也不放心。
偏偏岑欢喜出来时她去准备药水了不在,等她回来,第一时间就发现门有开过的痕迹,就敲门询问岑欢喜需要什么。
没有应门声,方婷以为她已经出来了,就整个客栈上上下下找了一遍,都惊动了宋苓颐二人,还是没找到人,就认定她还在屋里。
结果怎么敲都没人应,最后还是宋苓颐做主直接开门才发现她不在。
她们要出去找,被方婷拦住了。
说什么她家主子最注重山倾染二人的安危,如果知道她们要出去的话会很生气的,这一个要出去,一个要拦,就闹了个急白脸。
岑欢喜回来前才又闹了一回呢。
这不,等检查完发现她没事,宋苓颐就开始吐槽方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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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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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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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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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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