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来了?
南未央晃神的功夫一碗饭就被随便喂完,脸也被粗布随意的揩了一下,疼的她眉头紧蹙,想骂人,但下一秒嘴就被堵住了。
她照例在心里骂这些人,但是没多久屋外发生巨响。
对面那堵墙轰然倒地。
震起的尘土让南未央都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这也不妨碍她挣扎起身跑路,反应快的看守的人都来得及抓她。
后来反应过来冲过去要抓人做人质,脚下却被拌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但回头看,脚下却干干净净的。
咋回事?
见鬼了?
没等他琢磨明白,他就被人从后面钳制住了,他瞪着眼睛嘶吼。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们竟然敢直接强闯,你们等着被弄死吧!”
林默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脸,把人半张脸踩在地上,嘴因为压力变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默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你放话前也不想想,我们造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因为他们这一路摸上来,遇到的都杀了,埋土雷的时候也顺带处理了巡逻队,现在山上大部分都是自己人,正面碰也大有胜算。
被钳制的那个人脸色马上变得青灰。
岑欢喜路过看他那个表情,高兴的给了他一脚,然后直奔着南未央去,看清楚南未央的模样,那点笑瞬间烟消云散。
南未央的模样真的太狼狈了。
衣服上黑一块灰一块,污渍一层叠一层,甚至还可以看到已经干巴了的米粒,看得出来从被抓来就没有换过衣服了,发髻乍一看还有点形状,但发饰都没有了,脸上也脏兮兮的。
岑欢喜帮她解开手脚的绳子,取出帕子,蘸湿了一点点给她擦脸。
一边擦一边说“你辛苦了”。
南未央一点苦样都没有表现出来。
“不苦,我就是看着挺狼狈的,但我一点都没受委屈,倒是这些看我的人,被我骂的狗血淋头。”
“所以他们堵你嘴了?”
岑欢喜看着南未央开裂的嘴角,心疼极了。
南未央无所谓的抹了一下。
“用布堵我嘴了,没事,小问题,你听外边,外边打起来了!”
她说着把岑欢喜拉到一个安全的角落,两个人就跟天灾中的小动物一样,挨挤在一起,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警惕的四下看。
林默瞥到岑欢喜这副模样,嘴角牵起一抹弧度。Χiυmъ.cοΜ
笑容转瞬收起来,冷声开始部署。
他的部署不像其他人一样事无巨细的安排,他的部署是直击重点的,永远把握大方向,三言两语就让自己的人颠覆战局,然后一路占据上风。
南未央知道林默厉害,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表现出厉害,一时惊叹的很。
“你夫君是真厉害。”
岑欢喜一脸与有荣焉,“他当然厉害,你知道吗,刚才上来的时候,他处理天一门的人,一只手就把那人的脖子拧断了,可厉害了!”
南未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里对林默的战斗力又有一个评估。
岑欢喜早就对他的能力有概念了,这会也没什么情绪,正专心致志的从缝隙里往外看,双方的火把照的山间很亮,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林默手持剑站在后方高处,对方放箭过来,他也毫不畏惧,抬手挡掉箭。
姿态始终从容。
自己人看到他这样,心中更坚定了,杀敌的动作更为凌厉。
几乎是顷刻间,战局倾覆。
但是审讯俘虏的结果却不太好,天一门在鹿原山布下了这么多人力,结果真正的高层却没有一个在这里!
“那你们天一门要肉白骨来治谁?”
虽然在这里的都是些小喽喽,但岑欢喜认为他们不可能一无所知。
果然,对这个问题,有人给出了答案。
“给我们门主治病的。”
“我上个月才被收入门下的,知道的不多,关于门主只知道他身体羸弱,去年冬日身体突然败落,全靠好药吊着,今年很严重了,说是只能用传说中的肉白骨了。”
从这些话里,岑欢喜脑中对天一门门主有了个大概得印象。
男的,长期受病痛折磨,应该满身病气,身形也壮硕不到哪里去,肯定瘦削的很,和大众印象的书生应该有点像。
她看向林默。
他示意她先出去。
岑欢喜知道他接下来要用酷刑再往深处挖信息了,就乖乖离开,前脚刚离开那个屋子,后脚身后就传来一阵惨叫。
她愣了一下,小跑着去找南未央了。
这会南未央已经换好衣服了,不是常穿的锦衣玉服,而是山下城镇临时买的棉布成衣,很简单的材质款式,硬是让她穿出一种昂贵的感觉。
这会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吃水果的样子,和在王府吃珍馐一样。
岑欢喜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看她大口吃饭的样子,急得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
“你嘴角还有口子呢,这么吃东西非得再开裂不可,到时候你哭都没出哭去!”
南未央无所谓,“我饿了很久了姐妹,现在好不容易能舒坦的吃顿饭,吃完会不会难受,那是吃完后的事了。”
她这么坦然,岑欢喜也不劝了,只是在她吃完饭后,小心的给人处理嘴角。
“身上还有伤口吗?”
“没有了,这里都是孬种,东西没到手,不可能对我动手。”
这个倒是。
等第二天中午,鹿原山上战斗的痕迹被抹除,他们才离开,鉴于天一门在这投入的精力不少,他们担心这里还有天一门的人反扑,一行人没有停顿,直接启程回京。
在路上,岑欢喜大半身子赖在林默身上,跟人嘀咕着天一门的事情。
“天一门到底怎么回事?在这里搞得这么大的阵仗,最后却一个高层的人都没有,全是小喽喽,你说他们到底图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
岑欢喜夫妻俩顺着这个问题往下想,没几分钟,突然对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的目标本来就不在肉白骨身上,他们要拓拔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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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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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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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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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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