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看着岑欢喜,只觉得很对不起她,明明来京城是想让他们过更好的日子,但是却一直让人担惊受怕来着。
岑欢喜看出他的思虑。
主动给了人一个拥抱。
“你啊,就是容易想太多,我确实是担心你没错,但并不打算阻止你。”xiumb.com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安全回来。”
林默回抱岑欢喜,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点了两下,让人知道他答应了她的话。
第二天,他们就行动起来了。
无数官兵伪装成猎人采药人等身份开始在万俟宵所在的郊区的山上行动,这个行为很耗费时间,但确实目前为止最不打草惊蛇的办法了,终于,在半个月后,他们锁定了一座山。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林默和颜儒胥一起带人包围了这座山,如山间老虎一步一步的逼近目标。
而京城的林府内。
灯火通明。
岑欢喜端坐在前厅,双手得体的交握搁在膝上,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被袖子盖住的手指,被扣的充满了小细口。
林母看着她异常板正的腰身,就知道她在紧张。
上前,将大氅披上她肩头。
“前厅没地暖,还穿这么少,会生病。”
岑欢喜压了压大氅的边,僵硬的身体温暖中慢慢暖化,手上才后知后觉的感到疼,但她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没事的娘,这不是有火盆嘛,我不冷。”
林母叹了口气。
在岑欢喜身边落座。
“欢喜,我知道你担心小默,我也担心,但我们要相信小默,他说没事,就会真的没事,但你要是因为这是伤了身子,小默会不开心的。”
岑欢喜闻言牵动嘴角,给了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娘,道理我都懂,但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我没办法真的安心睡觉。”
“我现在别说睡觉,我一放空,脑子里都是林默,真的睡不着。”
即使林默说的多没事,她还是放不下心。
林母闻言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她嘴上劝人别担心,其实还是很担心的。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并肩而坐,等待林默的消息。
凌晨。
她们终于等到了林默,出去时干干净净的人,这会变得脏兮兮的,脸上更是被树枝划了不少细小的口子,岑欢喜急急忙忙的上手抚,却被看见了自己手上的口子。
“你的手怎么了?”
林默抢先开口。
岑欢喜收回手,“没事,就是磕着了,倒是你这脸,才叫严重呢,别看都是细口子,不好好处理,以后留疤了多不好看。”
“我变不好看你会不喜欢我吗?”
“少贫!还不快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岑欢喜瞪了林默一眼,看着凶巴巴的,其实耳朵尖都被逗红了。
林默看着就心痒痒,很想再逗逗,但在林母的眼神威胁下,和对接下来夫妻幸福的考虑,他选择了老老实实讲述今晚的情况。
“万俟宵已经被抓捕回来,废太子一党算是彻底瓦解了,不过要如何审判万俟宵,得看皇上的意思了。”
“不出所料的话,是死刑。”
岑欢喜心中咂舌。
“既然如此,你的担子也轻了,赶紧去洗漱,完了我给你上药。”
“娘您也赶紧去休息,等会我让人送姜汤过去,您一定要喝了再睡哦!”
开玩笑,林母一把年纪了还陪着自己在寒冬里就着几个可怜的火盆呆了这么久,不喝点姜汤去去寒的话,估摸着要生病。
林母被她的细心暖到了,笑着点头。
而与此同时,也落了一身伤口的颜儒胥,不仅没回家,还不守规矩了一回,偷摸翻墙进宣平侯府,一路摸到了宋苓颐的院子,从人背后捂住了人的嘴,将人完全揉到怀中。
“苓颐,我终于没有后顾之忧了。”
熟悉的声音让宋苓颐停止了挣扎,下意识思考起他这话的意思,想明白后又拼命挣扎起来。
颜儒胥担心她伤了她自己,赶紧松手。
结果她挣脱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了自己一耳光,艳丽的面容上全是不满。
“颜儒胥你把我当什么了?”
“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下人吗?”
“我跟你告白的时候你拒绝的那叫一个果断,现在却又来找我搞这一出,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好哄的!”
这番话的背后意思就是:这次你要好好哄哄我呀。
颜儒胥自然是听出来了。
顶着巴掌印,笑的舒朗。
“不好哄的话,那我多哄哄,多下点功夫就好了。”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不姓这个颜,姓严厉的那个严。”
“我家因为敛财有方,被万俟宵盯上了,被灭门,家产都被他收走了,我因那日有事外出,带着管家逃过一劫,从此改名换姓,重起家业,以复仇为己任。”
“你是我以复仇为主旋律的人生中,唯一的清越旋律。”
“我很珍惜,珍惜到不愿你沾染那个主旋律的脏污,所以我拒绝了你,现在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颜儒胥平日里跟个冰块一样,但真正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把宋苓颐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哄得眼泪汪汪,眼瞅着就要答应了,被一声咳嗽打断。
“颜先生深情如此,本侯赞叹,但对颜先生深夜闯我闺女的院子一事,本侯还需要与颜先生细谈一下。”
……
万俟宵被捕第二天,皇上就下了圣旨,赐万俟宵死刑。
昔日高高在上的王储皇孙,这会一身狼狈的被压在台子上,在百姓们的目光中,彻底了结了他这跌宕起伏,却又失败不已的人生。
至于他的那些心腹手下,自然是跟着一块死了。
这些人一除。
万俟昀可算是可以安心养病,在册封大典当日,站着走完了所有流程,在最后一炷香插入香炉中,在太子之位彻底收入囊中,最该高兴的时候,他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泪水快速没入衣襟。
消失的无影无踪。
卿卿,万俟宵死了,我也坐上了太子的位置,一切都好起来了。
都好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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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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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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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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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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