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夫,我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他严肃了神情,抬手在耳畔摆了个发誓的手势。
严老不想就这样停手,但是岑欢喜一直在拉他的衣摆,就给自家徒弟一个面子,勉强答应继续给人看病,但接下来的时间,祠堂内的氛围还是很胶着,直到一阵击鼓声响起。
鼓点越来越密集,祠堂内众人的情绪也越发疑惑。
看来泰宁村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个事情啊。
岑欢喜得出这个结论后想去看看外边到底发生什么了,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着急忙慌的来到祠堂外。
“不好了,官府把咱村子封起来了,说我们村有恶疾会传染,不让我们走动!”
泰宁村本来就因桥的事情无法外出,但那是意外,现在则是被官府下了死命令不能出去,大家伙都慌了。
病患是第一批撑不住的,他们一窝蜂涌出去。
那副尊容再配上癫狂的神情,说是不是人都有人信。
所以在他们靠近村口时,被对岸射来的利箭逼停了,运气好的,毫发无损,运气不好的,当场被射死了。
现场瞬间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倒下的那些人身上,看着他们的鲜血在地上积起一个小洼,最后被土地吸进去,只剩下一个红黑色的印记。
跟在他们身后出来的岑欢喜,在安静的那一刹那就看清楚了,看清楚第一个倒下的人是谁了,那是李丽娟。
严老铁青了脸,从喉咙深处挤出二字,“荒唐!”
语罢毫不犹豫的走到最前面,对着官府的弓箭手,一把扯掉了面罩。
“老夫严序之。”
“泰宁村有老夫在,情况绝不会再恶化,且七天内,一切都将回归正轨!”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放下豪言。
这边的村民没什么反应,对面带队的刘师爷却慌了,连忙示意士兵把弓箭放下,他手下却颇为不解。
“师爷,不是说要掐灭传染病源头吗,怎么突然就停手了?”
“你懂什么!对面那个严序之严老,可是告老还乡的老御医啊,哪怕不当差了,京城的贵人们都还是敬他三分,今儿不管他能不能解决这件事,我们都得给他个面子!”
说完,刘师爷下马。
“严老,有您在,这件事肯定稳了,我们就在这,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放船上给您送过去。”
严老也不跟他们客气,要了很多种药材。
他们都客客气气的应下来了。
村民们因为这一出,也明白来村里义诊的这两个大夫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心中更加感激了,眼瞅着有人要跪下了,严老一挥手给拦住了。
“没必要搞这种形式,我也是尽力而为,当然,我也有要求,我要求你们保证我和我徒儿,不会死于患者暴动。”
村民们当即满口答应。
他闻言也不跟他们在这耗时间,带好面罩就带着岑欢喜回去了,但一路上岑欢喜都在出神,他询问了,她才说。
“师傅,这个病有一定的传染性,但是那么短的时间内感染这么多人,且各个如此严重,我觉得源头可能出在环境上,水源,吃食等等。”m.χIùmЬ.CǒM
“——都有可能。”
岑欢喜刚知道这个病时,就有在怀疑源头出自环境了。
因为根据病人的自诉,他们都是头晕眼花很久了,某一天醒来,才出现红斑和脓肿。
潜伏期这么长,期间还吃了各种各样的药,这样还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多半是少量毒素长期累积造成的结果。
如果师傅的想法和她没有出入的话,她想去找植物了解一下泰宁村的环境,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
这般想着,她看向了师傅,却发现师傅满脸的欣慰,她回以疑惑。
“怎么了师傅?”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福源果然深厚,能找到你这么个徒弟。”
普通人看到自家师傅被官府这么厚待,肯定会抓心挠肝的想自家师傅有什么门路。
岑欢喜却还是执着于解决病症,这种心性,难得啊!
岑欢喜哪知道严老想的是这个啊,还以为是在夸奖自己思路正确呢,所以跟他说一声后,她就满村溜达,跟植物问话。
最后一路问到了一股山泉水的源头。
根据植物的说法,这股水源,供应了村中大部分的人,但是很早之前,有人拿着铲子在附近挖了很多坑埋东西。
岑欢喜看着这片暂时看不出翻过的土地,心中想起一个模糊的想法,还没成型呢,就被她强行驱散了。
半个时辰后,她带着李建国一行人来这边挖。
一开始村民们都不觉得这边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们代代都吃这个水,直到挖出来的白骨越来越多,其中甚至还混杂着腐烂到一半的尸体,他们的想法才彻底消失。
“这都是什么?鸡和鸭的尸体?”
李建国用铲子扒拉着几个勉强还看得出样子的尸体,惊讶的尾音都破了。
这年头家里的牲畜可都是不小的财产呢。
他身为和村长一起做实事的人,自然知道这段时间并没有哪户死了鸡鸭还这样随便埋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唯有跟岑欢喜说话时还能克制几分脾气。
“岑大夫,村里的病,和这个有关系吗?”
岑欢喜毫不犹豫点头。
“看这些残骨,可以知道这些都是一起埋的。”
“一次性死这么多鸡鸭,大概率是鸡瘟之类的病症,不烧掉,这样直接埋,尸体在土里腐烂,发生病变,携带着病变病毒的尸水又渗到大家伙使用的水源中。”
“久而久之,肯定会会出现问题的。”
“看你的表情,你知道这些是谁埋的了?”
她试探性的问,没想到他还真的回答了。
“是五里镇的邱家!”
“他们之前在这附近做了个一个畜牧场,养了很多鸡鸭,但是前段时间突然不做了,我们还在想为什么,敢情是鸡鸭染了病全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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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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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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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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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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