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没想到这薛盏疏竟然玩真的,将令牌递到自己手里后,便端起已经化成黑乎乎的浓稠药汁的茶碗,走到了林楷琪身边,将药汁一口一口地喂到林楷琪的口中。

  只是林楷琪的嘴巴闭得很紧,薛盏疏没办法,只能自己喝下药后,再渡给林楷琪,岑欢喜见状,只能暂时逃避,前往寻找鹿鸣。

  林楷琪皱着眉头将药汁一点点喝了进去,喂了一半,林楷琪睁开了自己黑曜石般的双眸:“相……相公……”

  林楷琪的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没想到薛盏疏竟然是这样这样给自己喂药的……这若是让旁人知道,自己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可是薛盏疏却不顾这些,只要林楷琪能吃下药,就算让他跪在地上喂给林楷琪,他都愿意。

  “相公,还是让我自己喝吧。”林楷琪紧张地接过薛盏疏手里的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只是这味道,直直地冲向天灵盖,不知薛盏疏有没有感受到这汤药的难喝。

  不过看着薛盏疏连眉毛都不曾眨一下,林楷琪还以为是自己的舌头出问题。

  看到林楷琪能够自己把药喝进去,薛盏疏很是欣慰,方才他只顾着担心林楷琪了,此时那药液的味道,直接打开了薛盏疏新世界的大门。

  “夫人……我出去一下。”

  还不等林楷琪做出反应,薛盏疏便逃也似地离开了,留下林楷琪一个人皱巴着一张小脸,眼睛里盈满了雾气,为什么她刚醒,他就出去了。

  不过林楷琪还是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只不过喝药的动作慢上了不少。

  还没喝两口,屋门又被打开,原来是薛盏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垛冰糖葫芦。

  “夫人,一会儿吃完药后,这冰糖葫芦给你吃。”薛盏疏的发丝还有些散乱,还有些薄汗,一看就是着急着买回来的。

  “夫君……倒也吃不了这么多……”林楷琪的眼睛又热了,原来他出去,是为了给她买糖葫芦,方才她还在埋怨他,现在想来,倒是自己有些情绪失控了。

  “方才我问了岑姑娘,岑姑娘说这种苦涩的味道,只有冰糖葫芦能够解,我特地找了一垛吃起来最甜的冰糖葫芦给你带回来了。”薛盏疏的眼睛亮亮的,满心满眼都是林楷琪的模样。

  “那我可以先吃一口冰糖葫芦吗?”林楷琪小声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小女人的娇嗔和羞意。

  薛盏疏有些哭笑不得,立刻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了林楷琪的嘴边。

  林楷琪发现那支冰糖葫芦竟然是被人咬过的,刚想质问为何商家会卖给他们一支别人吃过的冰糖葫芦,转头就听到薛盏疏解释道:“这根冰糖葫芦我尝了一口,真的酸甜可口,更多的是甜味,我就想着留下来给你吃。”

  林楷琪的鼻子酸酸的,感觉浑身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眼睛放在薛盏疏的身上,一丝一毫都不想离开。

  林楷琪咬了一口薛盏疏咬过的地方,却惊奇地发现这些冰糖葫芦竟然连核都不用吐,真的就如薛盏疏所说的,酸甜可口,山楂特有的香甜在林楷琪的口腔之中流转,那些之前吃药的苦涩,竟然神奇般地消失了。

  “真好吃。”正当林楷琪还想贪嘴的时候,薛盏疏却将糖葫芦拿走了:“先喝汤药,这个是我要看着你喝完的!”

  原本林楷琪还想再撒撒娇,让薛盏疏再给她吃一口,可薛盏疏说什么都要让林楷琪先喝药,生怕这药吃得慢一些,让林楷琪再多一分危险。

  见薛盏疏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林楷琪只得再次端起药碗,原本以为吃完冰糖葫芦后吃着药会更苦,于是林楷琪闭上了双眼,仿佛要赴刑场一般,一口将汤药吞下,想象中的苦涩之感并没有出现,而是缓解了不少,这下林楷琪再也没有顾忌了,三下五除二便将剩下的药汁给喝了个精光。

  随后伸出玉手,让薛盏疏给自己把方才的冰糖葫芦给递过来。

  薛盏疏宠溺地笑了笑,直接用凳子戳了个洞,将剩下的冰糖葫芦全都放在了林楷琪的旁边。

  随后从一垛冰糖葫芦里抽出了一支:“夫人,这根冰糖葫芦,就当岑姑娘为你诊治的谢礼吧。”

  林楷琪一脸囧色:“岑……岑姑娘还没走吗?”

  “叩叩叩……”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薛盏疏,让你喂的药你喂完了吗?”岑欢喜的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

  “快请岑姑娘进来!”林楷琪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本想起身,却被薛盏疏一把按住:“你现在既是孕妇又是病人,可不能乱动。”

  等到林楷琪不再折腾了,薛盏疏才信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闩。

  “你们在做什么?竟然开门都要开这么久?”岑欢喜看到薛盏疏手中拿着的冰糖葫芦时,心中便已经了然。

  “原来你还真的去买了冰糖葫芦了。倒是有心了。”岑欢喜点点头道。

  “这是岑大夫的诊费。”说着,薛盏疏便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递到了岑欢喜面前。

  岑欢喜没有立刻接下,而是说要先看看林楷琪的身体状况如何。

  薛盏疏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毕竟在他心里,林楷琪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跟在岑欢喜的身后,手里还捏着冰糖葫芦。m.χIùmЬ.CǒM

  岑欢喜看到那一垛冰糖葫芦时,又是不小的吃惊,揶揄地看了眼林楷琪后,便伸出三指搭在林楷琪的脉搏之上。

  林楷琪被岑欢喜这样一看,更是羞涩了,还嗔怪地瞅了一眼薛盏疏,发现薛盏疏的目光全然都在自己身上,林楷琪只觉得晕乎乎的,今天真的是囧到姥姥家了。

  “林姑娘的病情有了很大的改善,不过这段时间还是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要到预产期了,你们都要做好准备,我给林姑娘准备的汤药还要继续煎水来喝,看来这药还真是管用,这孩子长得还是很健康的。”

  听到了岑欢喜的诊断之后,最开心的当属薛盏疏,差点看着林楷琪落泪,还好因为有岑欢喜在场,自己的眼泪还是忍住了。

  “多谢岑大夫。”林楷琪眉眼弯弯的,虽然不知道自己真实的病情,可看着二人那开心的模样,竟然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开心,让林楷琪有些不解,不过林楷琪也知道二人是在关心自己,所以林楷琪的笑意也是发自内心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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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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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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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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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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