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将纸条捏在了手里,林路生也诚恳地向霍则寅道了歉:“对不起霍将军,是路生没有遵守军纪,让霍大将军担心了,路生在这里给霍大将军赔不是了。”

  林路生的声音铿锵有力,很多在训练的士兵都听到了林路生认错的声音。

  林路生的声音引得不少士兵纷纷侧目,看到身旁的女子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林路生的未婚妻,可看着林路生那恭敬的样子,再加上霍则寅眼中的宠溺,有人猜到了岑欢喜的真实身份。

  “林路生这娘一点也不像是那些人说的,是个妖妇啊!明命和蔼可亲,又长得漂亮。”

  “怕不是因为那些人嫉妒路生的娘吧?”

  “也可能是嫉妒林路生呢?毕竟霍大将军可是林路生的亲舅舅!”

  “那也就是他娘是霍大将军的妹妹吗?看着霍将军更老一些,路生的娘倒像是霍将军的女儿。”

  这话一出,引得士兵之中一阵哄笑。

  霍则寅对着人群之中呵斥了一声,将士们立刻噤声,演练更加卖力起来。

  随后霍则寅一脸的严肃,象征性地批判了林路生几句,随后又拍了拍林路生的肩膀:“因为军队里有人将当时的情况向本将军反映了,你又诚恳地反省了,若是伤养好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归队了。”

  林路生原本以为自己归队无望了,没想到舅舅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若是他早点道歉,是不是能够更早地归队?不对,若是再早一些,他绝对不会再惹事生非了,反正谣言总会不攻自破的。

  岑欢喜带着林路生一家挨着一家地过去道歉,有的不买账,让岑欢喜看自己儿子的伤势,岑欢喜三下五除二地就让那人的儿子站了起来,一些隐疾岑欢喜也顺手救治了,那人一边被岑欢喜的医术折服,一边又觉得很是羞愧。

  自己只是捕风捉影地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便在军营之中乱传那些传言,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若是有人这样中伤他和他的家人的话,他也会做出和林路生一样的决定。

  “对……对不起……”被林路生打伤的孩子低着头,俨然一副任打任挨的模样。

  林路生抬起手,受伤的孩子以为林路生要打他,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外的,没有痛感传来,而是肩膀处多了一个温厚的手掌:“快点好起来,演武场还在训练呢,我都可以回军队了,你也快些好起来。”m.χIùmЬ.CǒM

  林路生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我还得去跟其他人道歉呢,走了。”

  说完,林路生便追上在外面等候的岑欢喜,岑欢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照着纸条上的地址继续寻找下一家。

  林路生则是一脸的轻松,娘亲说的果然是对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那些人就自己将对娘亲的偏见全都扭转了过来,这一切都是娘亲的功劳。

  接下来的几家人和之前的一样很是顺利,只是到最后一家的时候,那家人的父母怒气冲冲地将林路生赶了出来:“你滚!我们家孩子是不会原谅你的!”

  虽然林路生不明所以,可他还是瞥见了院子正中间放了一口棺材,林路生心中一惊,但还是不敢相信。

  “伯父伯母,我是真心过来道歉的,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林路生标准的九十度鞠躬,诚恳地开口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家阿蒙永远不会再原谅你了!”吴蒙的母亲眼眶突然湿润,泪水流淌在沟壑不平的脸上,让人看了都忍不住眼热。

  “我家孩子命怎么这么苦啊!”吴蒙的母亲忍不住哭了出来。

  林路生见到这幅场面心中很是难受,当时几个人围着他一个人打,拳脚又没有长眼睛,况且林路生已经收了力的,可没想到……

  “哼!你们别来这套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这一套了,要不是,我家阿蒙又怎会受伤?请求原谅?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家阿蒙再也爬不起来吧!”吴蒙的父亲出声指责道。

  “吴蒙他……怎么了?”林路生沉重地开口。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吴蒙的父亲揪着林路生的衣领,将林路生一把扯到院子中间的棺材面前。

  “你不是想让吴蒙原谅你吗?你就跪在吴蒙面前,只要吴蒙能活过来,从棺材里战旗爱,说他原谅你了,我们二老就不会再有任何怨言!”

  “你不是问他怎么了吗?现在你可满意了?”吴蒙的父亲忍了许久,如今再也忍不住了,任凭眼泪纵横。

  “孩子他爹,你这是做什么啊?这可是杀害咱们孩子的凶手,你让咱们孩子的在天之灵如何能够安息啊!”吴蒙母亲追上来捶打着吴蒙父亲的背。

  林路生这才看清棺材里面的人,和林路生猜测的不错,棺材里躺着的正是昨日被自己踹了好几脚的吴蒙,吴蒙的额头上还有意境结了暗黑色血痂的伤口。

  林路生心中懊悔不已,他也没想过会闹出人命,现在他怎么还敢奢求吴蒙家人的原谅。

  林路生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不知盯向何处。

  “不可能,不过才半天的时间……明明吴蒙的身体那么好,其他人也没什么事……怎么会……”林路生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道。

  “这不是你的错。”岑欢喜的声音从林路生的头顶传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跟着进来!”吴蒙父母面色不善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这女子的身上竟然有一种好闻的药香,让人忍不住放松心神,而且当时他们夫妻二人的重心也全在他们死去的儿子身上,对于岑欢喜的到来丝毫没有防备。

  “母亲……你说什么?”林路生不解的开口道。

  “我说,这不是你的错,吴蒙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岑欢喜将林路生扶起来,目光却在吴蒙父母身上逡巡。

  “你就是这小子的母亲?你凭什么说我儿子的死和他没关系?我告诉你!他就是杀害我儿子的凶手!我们夫妻俩这就要去报官!”吴蒙父亲审视着岑欢喜,虽然这女人的气质很是出众,可他的儿子也不能白死!他们的儿子就是被面前的男孩伤的,还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咽气了,怎么会跟这人没干系呢?

  一定是这个女人想给他儿子脱罪!

  “不信的话,可以让仵作来验尸,看看你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岑欢喜这话一出,吴蒙的母亲忍不住身形一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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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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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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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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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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