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与他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本宫也可以答应你。”
贺礼则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突破口。
“哈哈哈!你?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我找的是一言九鼎的国君,而不是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的胆小鬼。”三当家的言语之间满是嘲讽。
“你!”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明明你父皇与我勾结,将离溯拱手相让,就连最爱的小公主他都不管,这样的败类你还尊他敬他。”
“只是一味的仁慈是做不了皇帝的,要心狠,要摒弃感情,要杀伐果断。”
“哪有像你这样只靠威胁,说着会杀我,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
“那么多的行动不会用,也抓不住人家的把柄。”
三当家睁开眼睛,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贺礼则。
“你这样,就算得到了皇位又怎样?离溯还是会在你手中败掉。”
“你以为你现在是齐国的盟友,齐国便会尽心尽力地帮你?”
“乱世之中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以为今日的盟友,明日便是捅你刀子的敌人。”
“你不是想知道为何老国王会放任我将离溯搞得乌烟瘴气吗?”
“其实也不怕告诉你,这不过是为了麻痹另外两国罢了。”
贺礼则纳闷了,怎么关闭城门,假扮太子,扰乱后宫这样抹黑离溯的事情,就被面前这败类冠冕堂皇地说出口来?
“你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鱼肉百姓,枉顾将士,这些只会让离溯动乱。”
“之所以离溯还支撑着这个外壳,根本就不是父皇的不作为,而是还有千千万万的仁官和志士,他们在好好守护着这个王朝!”
“你这些歪理邪说,还是留着给别人洗脑吧,你若是不愿说,本宫迟早也会知道真相。”
“你不是向本宫提议杀伐果断吗?那本宫第一个就拿你来开刀怎么样?”
贺礼则如今一身的煞气,从袖间抽出一把匕首,刺到三当家的面前,三当家面色一凛,没意识到贺礼则突如其来的攻击。
贺礼则在刺到三当家之前,手偏了半寸,将匕首钉在了墙上。
“本宫想让你死轻而易举,死了一了百了,一身轻松,但本宫偏要让你活着,看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Χiυmъ.cοΜ
“只能在这一方小小的牢笼之中挣扎,不得自由。”
贺礼则抽回匕首时,三当家的表情已经木然。
原以为自己的一番话会将贺礼则的心理防线击溃,没想到最后的小丑竟然是自己。
贺礼则临走前的一番话,让三当家不禁胆寒。
是啊,他不怕死,但他怕在这里熬时间,一眼看不到头的时间,在这里他早已不分昼夜,只有一日三餐。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举手投足间就能决定一个国家的生死,可如今他连自己的生死都快掌握不了了。
三当家越想越觉得毫无意义,突然大喝一声“啊!”便朝着墙上撞去。
三当家就这样憋屈地死了,不过他临死之前,脸上还是带着笑的,他不想等着别人将自己凌迟,便选择自己结束生命。
天牢里的侍卫向贺礼则禀报的时候,贺礼则早已猜到了结果,只是摆摆手,让侍卫下去了。
贺礼则也并非想要逼死三当家,他更希望三当家能够将事情的真相袒露出来。
这一场对弈,两个人两败俱伤,无人胜出。
既然三当家这条突破口没有了,贺礼则只能转头向离溯皇帝寻求真相。
谁知离溯皇帝更是个老油条,见三当家死了,便将所有的错全都推到了三当家身上。
“都是那人从牢里逃了出来,还来威胁朕,朕若是不从,他便威胁朕要杀了你和茉儿,朕只能妥协。”
说到动情处,离溯皇帝甚至还落了几滴泪来。
在贺礼则看来简直作呕,他若是真的对自己和贺屿茉有爱,又怎会逃避在养心殿内闭门不出,朝廷与宫中的事情皆是一问三不知?
“你是不是想跟辽国合作,一起攻打齐国?”虽然是问句可是贺礼则是肯定的语气。
“别闹,皇儿,齐国和辽国可是盟友,朕又怎会攻打自己的保护伞呢。”离溯皇帝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又怎敢告诉贺礼则,是辽国国君示意三当家入主的离溯,只因这样可以随时掌握离溯与齐国来往的方方面面。
只是三当家有自己的打算,对辽国国君也是阳奉阴违,他想要将辽国与齐国尽数并吞。
关闭城门,是为了麻痹敌人,招募士兵,是为了筹集兵马,给敌人营造一番城中无人的假象,若是哪国前来攻打自己,那自己这埋伏圈也不是轻而易举地能够破解的。
可若是他说这些,则儿能够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吗?
自己为这个离溯实在是呕心沥血,前赴后继,还不被人理解,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很快辽国和齐国的兵马都要过来了,你说是辽国和齐国他们先狗咬狗地打起来呢?还是他们愿意平分离溯的领土?”
“无论是哪一个,对离溯来说都不是好的结果。”
“两国交战,殃及池鱼,我们无论如何都是战火的中心,逃不掉的。”
贺礼则只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父皇怎么能如此冷心冷血的讲出那些话?
难道都城的百姓不是他的子民吗?他们的命难道就只是草芥吗?
贺礼则不懂,他也不想懂,他不想拿百姓当棋子,每一个生命都有他存在的意义,任何人都没办剥夺掉他们生存的权利,哪怕是国王,太子都不行!
“哪怕敌人是洪水猛兽,儿臣也定会第一个冲上去保护自己的子民。”
“父皇,你永远都不会懂的。”贺礼则眼神之中满是哀伤。
那个从小就没有教导过自己,甚至对自己没有什么父爱的父皇,对芸芸众生都是冷冰冰的,仿佛在看一个物件。
从养心殿出来的贺礼则心情很是沉重。
这一刻他的世界观轰然坍塌,可他仍旧想要坚持自己的内心。
离溯的兴亡如今全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传本宫命令,覆雪关所有将士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御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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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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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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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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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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