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去?我们为什么会被绑起来?”大当家的扭动着身子,身上的绳子却是越绑越紧。

  “大哥,省省力气吧,咱们是被人暗算了!”二当家的不急不忙的,连动一下都没有,很是冷静沉着。

  “他奶奶的,快将本大爷放了,否则本大爷会让你生不如死!”大当家恶狠狠地朝着墨炽吼道。

  “我只当大当家的是不好惹的,没想到有头脑的竟然是二当家的。”墨炽驾着马车,带着二人便要送往大齐的官府。

  “在下倒想知道,大当家的如何让在下生不如死?”墨炽回头,盯着大当家,像盯着一个死人。

  “兄弟,有话好好说,你就当方才本大爷是放屁,若是你放了我兄弟二人……”

  “只要你放了你我兄弟二人,我们保证能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大当家的急于脱身,便向墨炽许诺道。

  “虽然当家的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在下不图财。”

  见墨炽不为所动,大当家的便旁敲侧击地问墨炽想要什么。

  “做官?我们给你的钱够买几个官做做了,或是我们给你说情,让你入仕途……”

  “大哥!”知道大当家把不住门,二当家连忙出声制止。

  “哦?帮我入仕?离溯不过是个弹丸小地,入仕在下又能图得什么呢?”墨炽玩味道。

  “您可别小瞧这弹丸小地,若是您不想在离溯当官儿,那大辽,大齐……”大当家见墨炽有商量的余地,立马就抛出了大饵。

  “大哥!你越界了!”看着大当家的一步步走进墨炽的圈套,二当家是恨铁不成钢。

  听到大齐两个字眼,墨炽勒住了马,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这位兄台,你是要去大齐吧。”二当家幽幽地开口。

  “我大哥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我猜你现在也不敢将我们带到大齐去了。”

  “你猜为何每次大齐的马车都会被我们劫走?我们为何每次都能及时收到消息?”

  “不只是大齐,辽和离溯也是如此。赤城山可是在这三个地方都管不到的地界儿。”

  “二弟,你跟他浪费如此多的口舌作甚!就让他将咱们送到大齐去,咱就不信这大齐能治得了咱的罪!”

  望着二位当家的嚣张气焰,墨炽气不打一处来,只是二当家说的话,让墨炽从脚底生寒……原来大齐,早就从下开始腐败了。

  思索了一番后,墨炽依旧驾起了马车。

  见状,二当家嗤笑道:“还真是个傻的,竟然明知道送我们去大齐是放虎归山,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一意孤行。”

  “你也别白费口舌了,即使大齐自上而下的官员全被你收买了,他也绝对不会被你们收买,你们以为是放虎归山,但他又何尝不是你们的催命符呢?”

  墨炽一脸的冷笑。

  听到墨炽如此开口,二当家的脸色像染缸一样,由红变青,又由青变黑,只是不一会儿,二当家便再次冷静下来。

  “你杀不了我们的,我们身上还有秘密,若是你杀了我们,这些秘密便会被我们带去土里,永远不会现世。”

  “就是就是,那些官员的名字,我们都有记录的!”大当家没头没脑的将二当家的底牌掀了出来。

  二当家心灰意冷地闭上了眼睛。

  他多想当初自己在濒死的时候,不曾被他这个大哥挡下那一刀!不知那一刀,是不是把他大哥的脑子给砍掉了……

  “哦?这么说你们是不怕死了?”墨炽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老子从来都是个不怕死的,否则老子也做不到这个大当家的!”说起不怕死,大当家立刻激动了起来。

  “那就,死吧。”墨炽停下马车,将刀架在大当家的脖子上,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慢着!”二当家缓缓睁开眼睛,“好汉,饶他一命吧,你想要的,我给你。”

  二当家的语气近乎哀求…

  “二弟,你别求他!大哥不怕死,大哥只希望你守着秘密好好活着!杀人的事都是大哥做的,你手上没沾过鲜血,又是个头脑精明的,大哥死不足惜。”

  大当家冲着二当家粲然一笑,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解脱。

  “大哥!你说这些做什么!若是没有大哥,便没有我的今日!”二当家有些哽咽,虽然大当家不会圆滑,不会变通,但每次若是有危险,他一定是冲在他前面的。

  墨炽闪过的那一丝杀意,让他心慌了,他不想失去这个大哥,可没想到,大当家早已为他想好了退路。

  “真是兄友弟恭的画面,都让在下有些不忍心了。”墨炽收回了刀,拍了拍手,冷笑道。

  “你们可曾知晓在那赤城山崖下,有多少森森白骨?你们又可曾知晓,你们做的恶,让多少百姓妻离子散?你们又可曾知晓,你们卖官鬻爵,滋生了多少阴沟里的老鼠?”

  “兄友弟恭,真是可笑。”墨炽木着一张脸,对他们二人上演的温情戏码除了作呕,没有一丝动容。

  “你又懂什么?你有过饥寒交迫露宿街头吗?你有过被人追杀只留下一口生气吗?你有过被人冤枉却无处伸张正义吗?你有过被人逼到只能落草为寇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二当家睨了一眼墨炽,嘲笑他的一无所知。

  “我见过露宿街头的乞丐会帮同样衣衫褴褛的妇人推车,见过被人追杀后有能力报仇却选择原谅,见过被冤枉后依旧初心不改直到真相大白那天……”xǐυmь.℃òm

  “世事无常,却总有人不忘初心,你们就不要再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了!”

  “弱者拿起刀,不会向着伤害他的强者,只会挥刀向更弱者罢了。”

  墨炽字字珠玑的反驳,让二当家只能无力地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下去,只能颓然地低下头。

  弱者只会挥刀向更弱者……

  他已想不起自己手刃仇人时那种感觉了,是大仇得报的快意?还是亲人无法复生的遗憾?跟着大当家之后,他对杀人已经麻木了,他也不再是遇到事情只会向后躲的胆小鬼了。

  只是他好像确实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快乐过…

  “你少在那废话,要杀要剐就给本大爷一个痛快,别戳我兄弟心窝子!”大当家依旧叫嚣着,却没注意到二当家那垂头丧气的样子。

  “名单,会给你的,我是罪人。”二当家说完这十个字后,便躺在了马车上,闭上了双眼,一脸的疲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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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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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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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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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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