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什么大礼?为娘怎不知?”殷婆婆一头的雾水,根本不知道岑欢喜在说什么。

  “自然是一对儿童男童女啊!这对儿纸人,齐王定是欢喜得很。”岑欢喜又是标志般神秘的微笑。

  “还以为你又整什么幺蛾子呢!”殷婆婆自然是知道丧葬的流程的,只是她总觉得岑欢喜会有特殊的计划,并且不知这个计划,是否会有危险。

  殷婆婆带着岑欢喜又来到熟悉的店铺,幸好之前那商家将钥匙也交到了她手上,又恰好这些纸货还堆放在商铺里。

  岑欢喜选了些惟妙惟肖的纸花儿,又吩咐樊篱去雇了一辆牛车来,专门拉这些纸花儿。

  牛车雇来之后,岑欢喜和殷婆婆就哼哧哼哧地将纸花搬上去,就要往齐王府送……

  齐王府门外。

  “闲杂人等,未经齐王允许,不得入内!”齐王府外把守的侍卫看到有人拉着牛车就要往王府闯,连忙拔剑阻拦。

  “官爷您别激动,老身是带着儿子前来送纸花儿的。”见侍卫都拔起了刀,殷婆婆连忙上前谄媚道。

  “谁让你们前来送纸花的?”侍卫也从未听到有命令说有对母子要前来送纸花。

  “您瞧府上的牌匾都挂了白,怎么可能不需要纸花儿呢!”殷婆婆巧言以对。

  “这般重要的事,齐王府又怎会忘记?尔等且速速离去,否则别怪咱们不客气了!”侍卫们也是听从命令行事,丝毫不给殷婆婆他们机会。

  “这大清早的,吵什么吵?齐王大人才刚刚过世多久,谁这么不长眼,扰乱王爷安宁?”不一会儿,齐王府的管家就出来主持大局了。

  “齐管家,就是这两个母子前来捣乱的!”侍卫们同仇敌忾,盯着拉着牛车的岑欢喜二人。

  “官爷,可真的是冤枉啊,老身只是看这王府到处挂白,想着应是需要这纸花儿有用处,故前来询问官爷的。”殷婆婆条理清晰地解释道。

  “是啊官爷,您瞧瞧咱家的纸花儿,可都是我娘亲手扎出来的,质量那是没的说的!”说着,岑欢喜随手拿起一叠纸花,递到管家面前。

  推销,岑欢喜可是认真的。

  管家原本就是要外出去寻找些卖纸货的人家的,没想到如今算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枕头。

  可是这直接给人送上门的纸花儿,寻常人家也会觉得晦气吧……

  这娘俩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膈应吗?

  可是再看看这对母子那真诚的眼神,再加上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可是牛车上的纸货,手工也确实是极好的。

  可能是这母子俩太穷了,只能靠着到处走访叫卖。

  尤其是齐王府的纸花可是马虎不得,这殷婆婆虽然常年在非主街道卖纸花,可是若论京城里谁家的纸花扎的好,那殷婆婆的手艺也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只见管家扫视着牛车上的纸花,纸人儿,露出了满意的目光,随后便对着还在架着刀剑的守卫摆了摆手。

  “你们两个,随我进府吧。”说着,管家就慢悠悠地进了齐府的大门。

  殷婆婆和岑欢喜都没想到,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进了齐府的大门。

  “你们卸完纸货就速速离开,这边闲杂人等不宜久留的。”

  齐管家一路领着岑欢喜他们穿过庭院,来到了灵堂前。

  只见灵堂满屋子都跪着齐盛的妻妾,见到有外人来,那些穿着素衣的妻妾都纷纷看向外面,随后又急忙低下头继续哭丧。

  “你们就将这些纸货都放在灵堂里就可以了。”齐管家小声地对着二人指挥道,“还有你们,也去帮忙。”

  齐管家又叫了两个小厮给这母子俩帮忙。

  “老婆子,您这儿子,未免也太瘦弱了些,不像是男子,倒像是个女娃娃。”齐管家盯着岑欢喜的背影嘟囔道。

  “还不是没得吃的给闹的,俺娃今年还未弱冠,可您看这个头,跟个小鸡崽儿一样。”殷婆婆一边搬,一遍回答着齐管家的话。

  可直到搬完,齐霄都没有露面,之前从小二那打听过,齐霄是会来哭丧的,可昨天齐霄竟然还去了青楼,那今日齐霄还会来吗?

  说曹操曹操到,不一会儿就听到小厮禀报,齐王从后院过来,前来吊孝了。

  “齐王殿下,您来了。”管家快步迎上前去接待齐霄。

  “齐管家不必多礼,您在齐府呆了那么多年,本王幼时也多托您照拂,本王来看哥哥一眼。”齐霄对齐管家一副谦和的模样。

  “先齐王若是泉下有知,有您这样的弟弟,也该含笑九泉了。”说着,齐管家还用袖子抹了两把眼泪。

  齐盛是齐管家看着长大的,如今也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不觉间就悲从中来。

  “齐王殿下,老奴失态了。”拭干了泪后,齐管家又连忙取了三支香来,递到了齐霄的手中。

  齐霄身形一动,还是接下了齐管家手中的香,恭敬地朝着屋内拜了拜,插在了香炉中。ωωω.χΙυΜЬ.Cǒm

  岑欢喜瞧了瞧齐霄身旁,发现翠翠还在,除了翠翠,齐霄身旁还有两个护卫。

  既然齐霄来了这边,不知方冰绝那边……陈美娇是否回去了。

  这与之前岑欢喜接收到的情报根本不符,随后又瞧了瞧翠翠,发现翠翠也变得不一样了。

  之前的翠翠眼里,只有齐霄这一个主人,也只听从于齐霄的命令,可如今翠翠的眼神,相比之前而言复杂了许多。

  那眼神之中有恨意又有眷恋,还有些许的……无奈。

  察觉到有目光的逡巡,齐霄猛的抬头,就要对上岑欢喜了眼睛时,岑欢喜连忙收回目光,鞠躬作揖:“齐管家,纸花已经摆放好了,您对一下数目。”

  好险!齐霄身上和齐盛一样阴冷的感觉,让岑欢喜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齐王殿下,老奴先给这对母子结算下银子。”齐管家的话,打断了齐霄审视岑欢喜的目光,“且随我到库房领银子吧。”

  听了齐管家的话,岑欢喜二人便要跟着齐管家朝库房走去。

  可殷婆婆能够感受到她们身后的目光,就像是毒蛇一般,下一秒就要将她们吞入果腹。

  “慢着。”齐霄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般,让殷婆婆感觉如芒在背,双腿都忍不住要发颤,立刻停下了脚步。

  不是说好了,这份差事没有生命危险吗?殷婆婆的心中叫苦不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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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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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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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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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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