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顿时打了个寒颤,那一种恶心感被蛇盯上的粘腻感从脚窜到了天灵盖。

  齐王似乎非常的欣赏别人惧怕他,恐慌他的模样,情绪都变得快乐极了。

  “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生命力很顽强的人,不会武功,只有医术傍身,你若从一开始进入京城之后,就归顺于我,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

  齐王对幕僚做了一个手势,幕僚便命令方冰绝和樊篱停止了对陈欢喜的攻击。

  齐王状似风度翩翩的走到陈欢喜的面前,半蹲下来,用手把起岑欢喜的下巴。

  “我觉得你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我只是不愿意抹杀这么一个优秀的医者。”

  岑欢喜唾了一口血沫,血沫星星点点的沾到了齐王的脸颊,他的神情顿时就冷了下来。

  手一松,把岑欢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既然你不愿意征求生的机会,那就去死吧。”

  他要亲手送岑欢喜上路。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听到了嘎吱嘎吱的,木轮转轴的声音。

  下一秒,岑欢喜刚刚还半死不活的模样,灵巧的打了一个滚,扭头到了一个提前被挖好的凹穴里。

  齐王似乎感觉到了有一些震动,扭头再一看,滚滚而来的滚石,让他顿时一震。

  城墙之上,怎么会有滚石。

  当然,这样的情景不仅是齐王着急,岑欢喜也同样心急如焚。

  顺着齐王的人兵荒马乱,她手上有一个简易的手臂箭,上面只有一发,机会只有一次。

  岑欢喜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幕僚的身影。

  当她锁定了那幕僚的一瞬间,剑已经即将射出,她忽然意识到,幕僚的血液本身就是一种催化的东西。

  电光火石之间,岑欢喜想到了唯一的解决办法。

  她拔下了腰间的佩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道长达十公分的血口子。

  血液泊泊地留着,一种浓烈的血腥味顿时蔓延开来,岑欢喜疼的呲牙咧嘴,她颤颤巍巍的举起了右手,把手中的箭对准了幕僚。

  幕僚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的存在,泪眼婆婆的在人群中寻找着齐王的身影。

  起初的滚石还都很小,所有人都可以躲过去。

  但是随着滚石的滚动,他们能够躲避的地方也越来越少,而之后的滚石却越来越大。

  第一个侍卫被碾成碎尸体的时候,人群中爆发了巨大的惶恐。

  齐王连忙在人群中怒吼。

  “都安静,都冷静下来!不过就是一些滚石,进城从城墙上跳下去。”

  一位侍卫欲哭无泪道。

  “齐王殿下,城墙内有一层锋利的刀刃,而且城墙之下也是这些。”

  齐王被他们气的怒不可遏,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命令道。

  “那就往回撤,撤出城外!”

  侍卫的声音里已经是充满绝望了。

  “城外也是!”

  岑欢喜眼睛一眯,就是现在!

  锋利的箭刃直直的插入了幕僚的心脏,幕僚在死的一瞬间感觉到心脏微微发疼,他低下头有些无措的摸了摸胸口,摸到一股温热的热流。

  下一刻他就直挺挺的倒下。

  当他完完全全死了,再没了生机,伴随着浓厚的血腥味,樊篱和方冰觉终于恢复了清醒。

  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顿时惊讶不已,但现在显然不是让他们感慨的时间,滚石现在已经足够威胁到所有人的性命了。

  不过经过提前和齐潇的沟通,他们在城墙上留下标记,只有他们知道的几处小的洞穴能够躲进三个人。

  混于夜色之中,这几个洞穴的位置更加难找。

  因此,对于齐王和他的侍卫而言,他们简直就是被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樊篱和方冰绝快速的找到他们挖的几个洞躲了进去,当齐王意识到,站在城墙上的只剩下他和他的侍卫时,他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可他仍旧不明白,岑欢喜已经被逼成了那副模样,都没有人出来救她,会是谁开启了这些机关和埋伏?

  齐王在士兵的哀嚎惨叫声中,屡屡躲避和最终身上还是挂了彩。

  在最后一枚最大的滚石滚落下来时,齐王再无躲避之地,在滚石之下,成为了一摊肉泥。

  他或许临死都不明白,自己当做玩意儿的消遣,会共同联合着外人,把他置之于死地。

  齐霄察觉到城墙上终于安静了下来,蹑手蹑脚的上去。

  “你们怎么样,兄长他,被解决了吗?”

  岑欢喜在洞中的声音非常的细小微弱。m.xiumb.com

  滚石滚落的时间并不算短,在这时间中,她手臂上的伤口仍然在一直流血。

  由于失血过多,她已经是半休克的状态,在听到人的声音时,才能隐隐约约的做出反应。

  齐霄把陈欢喜从洞穴中带出来时,岑欢喜把手抓在伤口之上,几乎是要撕开自己的伤口。

  齐霄惊的目瞪口呆。

  “等等等等,你这是在做什么?”

  岑欢喜摁着伤口就是为了让自己保持痛觉,不让自己晕过去,她有话要说。

  岑欢喜声音虚弱。

  “收拾滚石,收拾好碎肉,在地牢。”

  说完岑欢喜便晕了过去。

  岑欢喜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外一阵明亮,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在自己的床前忙碌。

  岑欢喜视觉还没有恢复完全,可是嗓子已经干渴到不行,她哑着嗓子道。

  “水……”

  那抹粉色和惊喜的转过头。

  “小姐!您醒了!”

  扶着岑欢喜小口小口的喝了一些水,岑欢喜才发现居然是方婷。

  方婷一看到岑欢喜醒来,眼泪婆娑。

  “小姐,您先再休息一会儿,我去告诉樊篱大人他们。”

  在方婷欢欢喜喜的告诉樊篱他们后,樊篱一脸鄙夷的看着岑欢喜。

  “可真有你的,说你自己有把握结果,最后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人又是谁?”

  樊篱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方婷笑嘻嘻的替他解释。

  “小姐,你不知道你没醒来的时候把樊大人快急坏了,现在您终于醒了!”

  岑欢喜怎么能不明白樊篱是个怎样的人,她身体仍旧虚弱,咳了两声。

  “方城主和庄主他们也没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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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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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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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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