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就理所当然的没有注意到齐王眼底下的暴虐和兴奋。

  想到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方冰绝就浑身发抖。

  那种如坠冰窟的痛苦和冰冷,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的。

  见她答应,齐王就拉起她的手。

  “我这有个好东西已经藏着很久了,就是给冰儿的礼物。”

  齐王带着方冰绝到了地窖,从前的地窖里一般都是放吃的,只有侍女回来。

  在王府的三年里,方冰绝从来没有主动靠近过地窖。

  若是以前她的好奇心重些,早早发现了这些东西,恐怕就能早早避开。

  离齐王远远的。

  地窖里昏暗阴沉,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湿软泥土混着的味道。

  方冰绝皱着眉头捂住鼻子。

  “王爷,这是什么味?”

  “嘘,待会你就知道了。”

  越是往里面走,味道就越来越奇特。

  空气中有一种腥臭湿热的气息,方冰绝闻着这些味道,几乎都要呕吐。

  但一想到王爷可能就此厌弃她,方冰绝收起了娇气的性子,一步一步的跟在齐王的身后。

  一直到最里面,方冰绝那时才发现,里面有一个很小的暗室。

  打开暗室之后,方冰绝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不能自已的发出尖叫,却在看到齐王冰冷的目光后,这些尖叫声深深的被吞到了嗓子眼里。

  她害怕,自己下一秒也会变成像墙上的女人,不,女尸一般。

  暗室并不大,像一个狭小的箱子,也像一个棺材盒子。

  齐王刚好可以头顶着顶站立在里面,面前有几个大缸,发出浓浓的恶臭。

  那些味道就像是放了许久的腐肉,往里面看一眼。

  方冰绝甚至看到了悬浮在里面的眼球。

  死不缪目的瞪着自己。

  再抬头,墙上是几个被完整剥下来的人皮。她们皮肤白皙光洁,齐王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些。

  像是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艺术品。

  她惶恐起来,这些东西都是齐王的吗?

  齐王把瘫软在地上方冰绝从地上拎了起来。

  “冰儿,你看这张人皮好不好?”

  方冰绝眼泪速速的从眼眶里冒出来,颤颤巍巍的求饶。

  “王爷,王爷,求您饶奴一条命。”

  齐王有些不解的歪了歪脑袋,“冰儿,你哭什么?这是不喜欢吗?这是我精挑细选很久的,送给你好不好?”

  见齐王并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方冰绝点了点头。

  齐王咧开嘴笑,在背光的灯光下,他的嘴角几乎都要咧到后耳根,像是阴曹地府走来的恶鬼。

  接着,不等方冰绝询问要怎么“送”给她?

  齐王抽过旁边的绳索,把方冰绝捆着绑在了床上。

  那是一个石床。

  趴在那张床上的时候,方冰绝闻到鼻腔中浓浓充斥着鲜血的味道。

  石床冷硬,乌黑。

  上面全都是没有被擦拭干净的血渍。

  方冰绝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她被齐王脱掉里衣之后,就露出了那个腊梅形状的疤痕。xiumb.com

  齐王深深的把那片肉从她背上剐了下来,又从那几张人皮里选上一张他所谓的上好皮肉,缝到了方冰绝的背上。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齐王在整个过程中不允许方冰绝晕过去。

  他把力道控制在让人疼晕和倍受折磨之间。

  那一夜方冰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才真正的知道自己爱着的这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恶鬼。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那诡异的收藏癖,并没有对方冰绝发作。

  用齐王的话来说。

  “我更喜欢冰儿鲜活的在我的怀里冲我撒娇,每当这时,我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她们的生命也在你的身上得以延续。”

  在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方冰绝被恶心吐了。

  齐王离开之后,她就抱着木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侍女不理解,为什么方冰绝在一夜之间就对齐王转换了态度。

  从之前的鲜活可人,到了如今表面演戏,背地里恨不得杀了齐王。

  可是她不能。

  齐王的恶臭爱好在她的身上继续延续。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人皮,腐肉,全被一针针密密麻麻的线缝在了她的身上。

  从第一次的害怕恶心变成了最终的麻木。

  方冰绝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一次次的迫害之中,也变成了像齐王那样恶心的人。

  她变成了所谓真正的活体标本。

  记录着齐王用残忍手段杀害过的鲜活的女孩。

  她也像是一个刽子手。

  岑欢喜听到这些,不禁发出一阵恶汗,谈了谈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齐王玩的也未免太过恶心了。

  听到了方冰绝的这些,岑欢喜确实对她产生了真正的恻隐之心。

  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女孩,在第一次经历到这些,却能够痛苦又清醒的活到现在,还在内心里与齐王一直做斗争。

  至少在这一点,她就已经胜过了很多人。

  岑欢喜轻轻地问道。

  “那我可以看一看你的身体吗?”

  方冰绝点了点头,脱下了红色的外衣。

  当她解下身上的绷带时,岑欢喜发出一声惊呼。

  因为她不止看到了层层叠叠的人皮,甚至还看到了一张美的妖艳人脸!

  岑欢喜承认自己被恶心到了,不是方冰绝身体上的这些,而是齐王这个人。

  “所以孙姑娘,我被他安排在这里,身边的佣人也都是他在这里盯着我的眼线,而我自己也中了剧毒,根本没办法离开。”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岑欢喜本来还好奇,为什么这个女人经历了这些还在坚强的活着,忽然意识到,她说自己是被抄了家。

  或许她这样苟延残喘到现在,就是想替家人鸣不平,想要报仇雪恨。

  岑欢喜看着方冰绝的眼睛。

  “我现在想和你合作,我可以帮助你报仇,但是我需要更详细的你和齐王的事情,以及齐王在整个京城中的势力。”

  “好,只要孙姑娘能替我解了这人脸瘤,方某一定刀山火海。”

  “京城中的事例我知道的不少,那已经是一年前,我被流放在安舒城之前的事情,有很多的情报组可能会有更新迭代,这还需要孙姑娘自己去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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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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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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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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