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看着林默,心里又气又急的。

  “报仇也不是图多快,只要他们最后的结局不是什么好的,那就可以了。”

  她苦口婆心的样子,让林默忍俊不禁。

  “我已经收集到了全部证据,在朝上把这些摊出来,是为了断他们后路,而且我不也好好回来了吗,没事的。”

  他摸着她的脑袋,然后顺着后脑勺摸到后颈,轻轻的揉捏着。

  这个安抚手法,对她一直都是适用的,就像现在,她精神一下子就平复下来了。

  “行吧,下不为例哦。”

  岑欢喜边说边拉着林默的手,一路叽叽喳喳的带着人往里走,殊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看,待他们走到屋内,再也看不到踪影,偷窥者才收回视线,把窗户阖上。

  没错,偷窥者是在屋内偷窥他们的,但不在林府内,而是林府外一个偏高的建筑里,更可怕的是,偷窥者是戴玥悦。

  她不知如何逃脱林默等人的盯梢,除了偷窥,她还准备了很多其他事情。

  “金玲,收到回信了吗?”

  “收到了,已经准备完毕了。”

  这句准备完毕带来的是当晚数十人夜袭林府的后果,这群人遇到谁就杀谁,鲜血满地,林母和岑欢喜带着孩子们第一时间进到暗室。

  但暗室里也不一定安全,因为难保那些人会找到入口闯进来。

  岑欢喜倾耳听着府内植物的声音。

  同一时间说话的植物实在是太多了,她一时半会提取不了有效信息,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出去的时候,突然捕捉到一个信息。

  ——林默和闯入者正面对峙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

  “娘,这个你拿着,一旦遇到不熟悉的面孔,直接撒过去。”

  岑欢喜塞给林母一个纸包。

  里头可全是她自己制作的好宝贝,别说一包了,就算是一指甲盖大小的粉末,就可以让人中毒身亡,担心林母不小心撒到自己,她还特地给让他们提前吃了解药才走。

  暗室外,已经是一片人间炼狱了。

  随处可见的尸体让人心里发寒,隔个一小段距离就可以看到的血洼,让人更加不适,岑欢喜皱着眉根据植物的指引快速的朝林默靠近,却在即将抵达的时候,被一个人拦住了。

  这人身穿长袍,兜帽带的紧紧的,加上手上提着的还在滴血的砍刀,整体形象和地狱来索命的一样,岑欢喜警惕的后退几步,看着来人的身形,试探性的喊了一个名字。

  “戴玥悦?”

  来人发出一声嗤笑,随手把兜帽扯下来,露出那张秾艳昳丽的面容,赫然是戴玥悦,她现在已经没有高官子弟特有的那种气质了,只余狰狞痴狂。

  “好久不见啊岑欢喜。”

  岑欢喜暗暗咬紧牙关,“今晚这事是你策划的?你可真是个疯子,就因为自己的事情,害了这么多人,你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这话该问你!如果不是你非要赶尽杀绝,我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戴玥悦被岑欢喜几句话问的情绪更不稳定了,把这些话喊出来后,抄起砍刀就朝岑欢喜扑去。

  也不知道是她在找上岑欢喜前杀了太多人费了太多力气的原因,这一下她因为体力不支晃了一下,岑欢喜因此得空把早就攥在手上的粉末撒出去。

  粉绿色的粉末在空气中蔓延,衬着边上昏黄的烛光,有一种别样的美感,但这种美感却在它让碰到它的人惨叫出声后瞬间破碎。

  岑欢喜看着戴玥悦躺在地上翻滚尖叫的样子,面色冷漠的后退,在确保自己安全后,反手又朝人撒了另一种粉末。

  “我为什么对你赶尽杀绝,这话你该问问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你丧心病狂到想杀了我,你找我麻烦的事情也不会暴露,不暴露的话,我们也不会因为查你,查到了你们戴家藏起来的龌龊。”

  “所以说到底,你们落到这个境地,完全是咎由自取。”Χiυmъ.cοΜ

  咎由自取四字,就像是利刃一下子扎到戴玥悦身上。

  她也因此不知从何积攒了一些力气,猛的站起来扑向岑欢喜,这次她没有失误,四肢跟藤蔓一样狠狠地缠在岑欢喜身上,张口就要咬岑欢喜的脖颈。

  这要是被咬到,以她现在这疯样,指定是要重伤或死亡。

  岑欢喜马上后仰躲避。

  但濒死之人爆发出来的力量哪里是那么容易被避开的,要不是解决完那些闯入者的暗卫及时看到,岑欢喜就要死于动脉被咬破的大出血了。

  岑欢喜连忙退到一边,气喘吁吁的看着瘫在地上了无生息的戴玥悦,心中一阵后怕。

  缓过神后,她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

  “真是个疯子!”

  林一面无表情的看着戴玥悦,再三确认她已经死透了,才让人把她拖走。

  “戴家上下都是疯子。”

  “早些年,戴家现任家主曾经在大街上发疯,重伤了很多人,最后因为当时朝廷需要戴家去做一件事,就费劲把戴家主发疯的事情压下来。”

  岑欢喜厌恶的蹙眉。

  “一家上下都是疯子,幸好这次把他们拉下马了,要不然指不定会再做出什么疯事,不过这次把戴家盯死了吗?这个戴玥悦是怎么跑出来的,还召集了这么多人?”

  “京城世家,多多少少有养替身,戴玥悦就是用替身脱身的,至于那些人,是戴家主母,也就是戴玥悦的母亲,待字闺中时豢养的死士,沉寂多年,我们才漏了他们。”

  林一说到这事就很是愧疚。

  对着岑欢喜单膝跪地请罪。

  “是属下办事不力,请主母降罪!”

  岑欢喜还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了,愣了一下让他起来,“这件事让林默来,不过林默呢?”

  “我在这。”

  林默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身血腥味重的就像是在血池里泡过一样,把岑欢喜吓得够呛。

  “这你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大部分都是别人的,你别害怕,你有没有事?不是让你们到暗室里躲起来吗?怎么出现在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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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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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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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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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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