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这话又一次戳向嘉木心窝子了,但这次没给人反驳的时间,马上上车,马车载着他们师徒二人离开。xǐυmь.℃òm

  严老微微推开窗户,看向嘉木那些人慢慢的变成看不清楚脸的小黑点,才放下窗户,捋了捋宽袖。

  “欢喜啊,明明和向嘉木这么不对付,也知道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为什么好愿意提醒他?”

  问题出口,其实心中就有答案了。

  岑欢喜自然知道自家师傅的意思,懒散的靠着车厢,一只手随意的将窗户推开一点缝,就着缝,看着外边的风景。

  “我是大夫。”

  “私人感情上我肯定不愿意让向嘉木好过,但那里是医术交流会,我是以大夫的身份去的,既然如此,看出向嘉木有问题,自然是直白告知。”

  做人嘛,肯定有点自己的看法。

  但很多事情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严老没有回答,她也就没上心,视线从一开始的虚焦,渐渐变得有焦点,但也发现不对劲了。

  “这不是回家的路,咱要去哪啊?”

  岑欢喜回头茫然的看着严老。

  严老目光直视前方,眯着眼睛捋着长须,神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得瑟感。

  “我那个好友啊,离席前跟我说了,让我在交流会结束后带你去他那坐坐。”

  “为师跟你说啊,那老小子看着清风道骨的,其实是个嗜酒如命的人,收藏了很多好酒,等会可要让他以给见面礼的由头,好好坑他一把!”

  他可太激动了。

  自己这个好友,想从他那里薅出一些好酒,那可比登天还难。

  今儿托了自家徒儿的福,可得好好喝一杯!

  岑欢喜哑然失笑。

  “师傅你呀,但是我话说在前头,你等会可不能喝酒,你身子还没好全呢,现在喝酒对身体亏损太大了,不过我到时候可以想法子讨一壶,等你身子好了我再给你。”

  她之前就担心严老忙里忙外的不顾忌自己的身体,现在可算是找到牵制他的法子了。

  严老看着她眼睛瞪得像铜铃!

  “好你个丫头,我的身体有数,可以喝的!实在不行,喝一小杯总可以吧?大不了喝药酒,药酒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他还没囔囔完,车门就被一把拉开。

  一个身量矮小,但看着挺和蔼的小老头叉腰站在外边。

  “严序之,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现在还跟个老小子一样跟徒弟撒泼打滚讨酒喝,出息!不过我告诉你啊,等会你跟我撒泼打滚我也不会给你酒喝的,但是给你徒弟几壶好酒做见面礼倒是可以。”

  严序之马上恢复在外人面前高冷的样子,但那白眼翻得倒是一点都不高冷。

  “我呸!葛从心你做梦吧,我还跟你撒泼打滚呢?滚开滚开,让我们下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手。

  葛从心嫌弃的睨了严老一眼,但嘴角那抹笑意却一点都不嫌弃,等人都下车了,笑着招呼他们进屋,一进去就看见厅中摆着一桌佳宴。

  看着色香味俱全啊!

  “来来来,快坐,刚刚会上,我是一点都吃不好,想必你们也一样,那就来尝尝我这些年游山玩水学到了手艺,我跟你们说,这可都是特色菜,在京城都吃不到这么正宗的了!”

  葛从心大刀阔斧的坐下,语气里皆是得意。

  岑欢喜也算是听明白了。

  这桌菜竟然是他自己做的,可是他们不是刚从交流会上回来的吗?这些东西没个几个小时的,做不出来吧?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这一桌菜确实得花不少功夫,所以那个交流会我也就开头去露了个面,毕竟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们在会上会说什么,左右不过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

  “再说了,那些人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都是些衣冠禽兽,烦得很。”

  葛从心对那群人是真的不耐烦了,年轻时到底是在乎那些所谓的人情世故,也就忍着没发脾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不在乎那些了,自然不必再为难自己了。

  只不过他倒是听到一些自己离席后,会上发生的好玩的事情。

  他好奇的看向岑欢喜。

  “丫头啊,你跟我说说,什么叫杵状指呗?为什么因为这个杵状指,让向嘉木注意心肺?”

  岑欢喜就知道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端正神态,一字一句的为人解释清楚,沉吟片刻后说自己的想法。

  “其实很多心肺问题都是慢性病,一开始都是无关痛痒的小问题,但这些小问题都是会演变成大问题的。”

  “同时,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演变问题,身体会给出警示,杵状指就是警示之一。”

  葛从心细细的思索着她的话。

  半晌后微微点头。

  “你这个小丫头,看着年岁不大,对医学的见解倒是比我们这些老骨头高,只不过看你这般有作为,我也很欣慰。”

  “自古以来,行医者最自持的医术,总是藏着掖着,不传人,这就导致有一阶段,医学衰败很厉害,从那起,才有了定时举办交流会,互相交流疑难杂症病例,互相精进。”

  “如今看你学到了严老头的衣钵,还在这一层关系之上,自己又研究出了绝症的治疗法子,现在还有了提防病症的法子,厉害!”

  葛从心这人,就是喜欢有本事还谦逊的,从岑欢喜不卑不亢的态度上对人更喜爱了。

  因此看向严老的眼神格外凶狠。

  严老正端着一杯酒,一边闻酒味一边吃饭,把画饼充饥一词表现得淋漓尽致,感受到有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时,下意识以为是岑欢喜,猛的抬头,发现是葛从心,一下子就放心了。

  “干嘛?看我干嘛?”

  “看你个老小子到底是八字多好,年轻时一帆风顺,老了还这么有福气,你说你,我要是有你千分之一的福气,我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找不到一个徒弟!”

  葛从心越说越气。

  那桌子拍的啪啪响,但严老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你呀,就是目的性太强了,想当初我已经放弃找徒弟了,但是徒弟偏偏就要送上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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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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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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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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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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